陳氏心疼得滴血:“姜時竟然給鬱檀琦花了六千兩銀子!真是敗家玩意!”
他們姜家半年都沒有如此大的花銷!
頌閣裏的首飾她都只敢買一百兩銀子以內的,幾百上千兩的銀子也只敢看看,鬱檀琦竟然說買就買!
姜時也真敢給她買!
姜齊的臉色也不好看,沉着臉不說話。
陳氏氣沖沖道:“不行,我得去武安侯府,鬱檀琦才來武安侯府幾天就花了六千兩銀子,照她這個花法,武安侯府的家產遲早被她敗光,她還真以爲武安侯府就是她的不成?!”
姜齊沉聲道:“回來,你現在能進武安侯府嗎?”
陳氏頓住,想到這幾天姜家人無論怎麼說都被武安侯府拒之門外,有些焦急道:“那怎麼辦啊?老爺,你想想辦法啊,難道眼睜睜看着鬱檀琦這個小賤人把武安侯府的銀子都敗光嗎?那可都是我們的銀子啊!”
這麼多年來,陳氏從武安侯府順走了不少好東西,放在家裏裝置,每次家裏來客,都會羨慕誇讚她家裏的東西都是好東西。
這讓她十分得意,也無比貪婪地想要得到武安侯府的一切,做夢都是自己成了侯夫人被衆人圍在中間巴結的場面。
可是這個夢做了十幾年,她還只是一個連宮宴都沒有資格參加的小小官夫人。
她咬牙切齒道:“姜時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竟然給一個外人花這麼多銀子,怎麼不見他給我們這些血脈至親花幾千兩銀子?”
姜齊冷笑:“這些年來,我們太過捧着姜時,讓他忘了自己究竟姓什麼。偌大的武安侯府,只憑他一個人如何支撐得起來,是時候該讓他知道,除了我們,他沒有人可以依靠。”
陳氏眼睛一亮,激動道:“老爺,你終於要……”
姜齊沉聲道:“春闈過後,就是最好動手的時機。”
姜永存這時帶着一身胭脂水粉味走了過來,臉上還有女子留下的口脂。
“爹,我們家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搬去侯府了?”他聽到了姜齊和陳氏的話,十分激動興奮。
陳氏笑道:“自然,武安侯府很快就是我們家的了。”
“太好了,到時候我要住姜時的韶光院!”姜永存自知有爹孃在,他不能住主院,便盯上了姜時住的韶光院。
自小他就看不慣姜時,因爲姜時長得好看,又生下來就是尊貴的武安侯世子,他一直都想奪走姜時的一切。
想到姜時的一切很快就都會失去,他忍不住笑出聲。
暮色已經模糊起來,天空漸漸沒了色彩。
隔壁的姜秦和秦氏也在氣憤姜時爲鬱檀琦“一擲千金”的豪舉。
秦氏氣沖沖道:“即使是女兒家的嫁妝也沒有六千兩銀子,姜時竟然就這麼給鬱檀琦花出去了!”
姜秦的官雖然比姜齊高一品,但兩人都是沒什麼油水和權利的文官,每個月的俸祿就那麼點,如果不是經常去武安侯府打秋風撈點好東西和銀子回來,姜家的裝置也不可能有如今的華貴。
只是點大的地方配着華貴的裝置,有不少人表面上誇讚,實際轉頭就在笑他們“金玉其裏,敗絮其外”。
秦氏還沾沾喜氣自己很會持家過日子,她只有一個女兒姜慧岑,很疼愛她,想着給她準備的嫁妝一定不能寒酸,武安侯府的家產她早就計算好了,一定要給姜慧岑帶一部分當嫁妝出嫁。
如今聽到姜時一下子給鬱檀琦花了六千兩,她就覺得自己的“銀子”又少了,給自己女兒的嫁妝也少了,恨不得現在就衝到武安侯府大罵鬱檀琦是一個狐狸精。
“還說是什麼百年世家的姑娘,我呸,哪有好人家的姑娘這麼亂花別的男人的銀子的?我看她就是一個不正經的狐狸精,勾得一向溫順聽話的姜時都爲她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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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越說越生氣,恨不得立馬找到一個道士把鬱檀琦給收了。
“好了,少說點話。”姜秦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總歸人還在武安侯府,東西買了就買了,她又帶不走。”
秦氏眼睛一亮,瞬間又笑開了花:“是哦,還是老爺聰明。”
等他們得到了武安侯的爵位,整個武安侯府都是他們的。
姜時的東西會是他們兒子的,鬱檀琦的東西也會是他們女兒的。
聽說鬱檀琦可是帶着幾百臺的嫁妝進武安侯府的呢。
秦氏的眼神越發貪婪。
……
夜色如水。
鬱檀琦忽然打了個噴嚏,她心想,誰罵她呢?
琳琅在一旁緊張道:“小姐,你只着了一件中衣,夜晚寒涼,當心受寒,還是快些上牀歇息吧。”
鬱檀琦搖頭:“我睡不着。”
她看了眼窗外,明月當空,繁星點點,映襯出一片寧靜與祥和。
“琳琅,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
琳琅只得給鬱檀琦披上一件外衫,提着一盞燈籠,跟在她的身後走出綠琦院。
這還是鬱檀琦第一次在晚上逛武安侯府。
武安侯府的下人很少,晚上當值的下人也都守在府邸大門口,因此她並沒有看到別的下人。
但她知道,她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人守護着這座府邸。
走着走着,鬱檀琦就來到了姜時住的韶光院。
門關着,她站在門口,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琳琅靜靜地站在少女身後,也沒有出聲。
鬱檀琦在想,這個時候,姜時會在做什麼呢?
他應該還沒有睡覺。
也許是在書房看書寫字,謀略未來。
鬱檀琦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沒有必要,她知道劇情走向,姜時即將遇到的危險都是他計劃之中的,他不會出事。
她搖了搖頭,轉身要走之時,門忽然發出吱呀的聲音,打開了。
姜時提着一盞燈籠出現在門口。
“鬱姑娘?”少年溫潤悅耳的聲音帶着些許驚喜。
鬱檀琦一頓,心跳忽然加速,有些不敢回頭看他,聲音有些僵硬:“……世子。”
夜色下,少年的眼瞳明亮如同星辰,倒映着少女的模樣。
“鬱姑娘也睡不着,所以出來走走嗎?”他笑着問道。
“嗯。”她輕輕地應了一聲,依舊低着頭,十分不好意思。
“侯府夜晚的景色幽靜,鬱姑娘可否陪我一起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