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辰確實用了楚澤衍的人脈跟信息網，但一開始並沒有打算跟楚氏合作，但楚澤衍沒幾天又拿了一個項目來跟她談，還說：“你不是說，只要純粹談生意就可以，你不會不做我的生意吧？”
其實，單純的生意的話，陸星辰倒是還會考慮一下，只是想到，這個時候若是能跟楚氏合作，那想必那些因爲馮氏對智星跟臻誠產生觀望感的人，肯定會有不一樣的選擇。
而且，既然她搶了馮千語BM的項目，那麼，馮千語一定會再從別的地方找茬，但如果楚氏跟她合作的話，以馮家現在的狀態，馮千語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輕舉妄動。
所以，她接了楚澤衍的單。
也因此厲臻出現在她辦公室的時候，她絲毫不意外。
厲臻關上辦公室的門，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下，平時就忙的兩個人，這段時間因爲各自的事跟兩人之間的一些隔閡，見面的次數明顯少了很多，如今對面而坐，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彼此。
好一會兒之後，厲臻開口道：“我聽說了，你跟楚澤衍合作的事。”
這事沒有否認的餘地跟必要，所以陸星辰不答反而說道：“我還搶了馮氏BM的項目。”
顯然這事厲臻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接着說，“我知道是馮千語先動的手。”
陸星辰：“那還有什麼需要我解釋的嗎？”
厲臻：“我跟你說過，跟楚澤衍走得太近會有麻煩。”
陸星辰：“我跟他只是談生意。”
厲臻：“他是這麼想的嗎？”
陸星辰有片刻的無言以對，反問：“馮千語對你是怎麼想的？”
“……”厲臻給她懟得無可奈何，“星辰，我說過，讓馮氏撤資是馮老讓我幫的一個忙，你完全沒必要周全臻誠跟楚澤衍合作，我怕你有危險。”
“那是你跟馮老之間的事，但馮千語並沒打算放過我，既然她動到我頭上，那我就不能坐以待斃，或者是等你結束了跟馮家的事再來救我。”
說到這裏陸星辰突然看向他，淡淡地問道，“還是說，我的反擊讓馮千語受創了，你心裏難受了？”
“沒有。”
“那是我的舉動，讓馮家的人不高興了？”
“跟馮家沒有關係，我只是擔心你。”厲臻說完深呼吸，“星辰，如果你心裏不痛快，我寧願你把脾氣撒出來，而不是現在這樣。”
“現在怎樣？”
“你不覺得，你一直在跟我賭氣嗎？”厲臻想了想，覺得自己的用詞可能不太對，“我是說，我們現在沒辦法心平氣和的說心裏話，你似乎一直在刻意推開我。”
“有嗎？”
“你這句‘有嗎’就很有。”
“……”陸星辰有一瞬間的啞口無言，她好像最近就是這樣，跟厲臻說話就像在談生意，必須找到對方可進攻的地方，又將自己的短處隱藏起來，“讓你有這種感覺我很抱歉，但我一直就是這樣的，你可能是有了對比覺得我不討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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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完這話，陸星辰自己心裏都覺得自己彆扭，這明顯就是刻意找茬啊，她以前好像確實不會這樣。
厲臻當然也感覺到了，再次無奈地笑了，陸星辰明顯看到了他臉上的疲憊，她覺得，可能是因爲最近他太累了，但下一刻又覺得，可能是這樣的她讓他覺得疲憊了。
突然想要開口挽回自己剛纔那句話的……
厲臻看着她先說道：“是我的問題，我沒處理好身邊的事，讓你難受了，我跟你道歉。”
他的妥協沒讓陸星辰覺得鬆了一口氣，而是覺得心裏更沉重，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相處的人，如今，好像真的會那樣。
厲臻接着說道：“等我處理好了馮家的事，我們把手頭的事都放一放，出去散散心吧，就我們倆，行嗎？”
陸星辰嚥了咽嗓子，想說好的，但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是不是覺得，跟我相處很累？”
“沒有，是最近事有點多……”厲臻的手機此刻響起，他拿出來一看，是個沒備註的號碼，但這個號碼他知道是誰，所以下意識看向了陸星辰。
陸星辰知道他這是有事，脊背一挺她說道：“你去忙吧。”
“今晚下班一起回家吧？”
一起回家四個字，突然在陸星辰最近崩得很近的心臟上彈了一下，她才發現，心臟好像還可以有動容的餘地，因爲確實很久沒跟他單獨相處過了，這次到了嘴邊的拒絕，在頓了片刻之後，說道：“好，我等你電話。”
厲臻聞言，明顯舒了一口氣，對她笑了起來，“那我先走了。”
陸星辰有些不自在，點了點頭。
臨近下班，陸星辰看了一眼電腦下角的時間，工作的手慢慢就停了下來，她想了想，起身從包裏拿了化妝盒往衛生間走去，對着鏡子仔細將臉上的妝補了補，最後又梳了一下長長不少的頭髮，整理了衣服纔出來。
坐回辦公桌前，她又看了一眼時間，然後開始等桌上的手機被人打響。
超過下班時間半個多小時，厲臻的電話總算打了進來，陸星辰吐了一口氣，告訴自己態度一定要自然一點，不那麼生硬，然後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
“星辰，不好意思，我今晚趕不回去了，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回去吧。”
以前這種情況也不少的，包括她也經常這樣，但也不覺得有什麼，只是這一次卻格外失落，陸星辰嚥了咽嗓子說道：“好。”
明明看不到對方的臉，她的語氣也儘量跟以前一樣，但厲臻卻又謹慎地問了她一句，“你，沒有生氣吧？”
她已經讓他必須這麼小心翼翼相處了嗎？陸星辰莫名想到了楚澤衍的一句話，我就是……很寂寞。
其實她不僅是寂寞，而是心裏覺得……沒底，就像踩不到底的水一樣，她很想努力用腳往下踩，但又恐慌水會沒過頭頂。
“沒有，你忙吧，我再過一會兒也回去了。”
“嗯。”
電話兩頭都有片刻的沉默，陸星辰正要嘆氣掛了電話，厲臻開口叫道：“星辰！”
“……嗯？”
“別私下跟楚澤衍見面，我難受。”
就這麼一句話，陸星辰突然覺得如果踩下去，水沒過頭頂也沒關係吧，她終於忍不住笑了，跟厲臻說了一句：“其實，我很想你。”
厲臻也感覺自己都活了過來了一般，“陸星辰，晚上等我回來。”
“……嗯。”
陸星辰很久沒去厲臻那了，打開他家門的那一刻，心莫名踏實，她打電話跟許芳華說，她今天不回去了。
她想好好再理一理自己的內心，也好好地等一等厲臻。
只是，今天，她空等了一晚，厲臻的手機從無人接聽，最後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