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只要她好
夜璟塵情緒很低沉，聲音略沙啞地問道：“有酒嗎？”
唐依一愣，忙起身朝後面走去，不一會兒拿着一罈上好的貢酒放在了櫃檯上。
“我爹存了好久，便宜你了。”她笑着說。
夜璟塵走過去將罈子打開，二話沒說仰頭灌下去。
由於喝的太猛，酒水順着他的下顎一直流入他本就溼透的衣領裏，白皙的脖頸線條流暢，喉結分明。
唐依張張嘴本想着勸勸他，可是又不知該怎麼說，畢竟，她不是夜璟塵，沒辦法體會他的痛苦，唯一能做的就是這樣默默陪着他。
夜璟塵將空罈子放下，擡起渾濁不堪的眼睛看着唐依，意猶未盡地問道：“好酒，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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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有些擔心，可仍是點點頭說道：“有，你稍等一下。”
說完，她又去拿酒，回來時還順便帶了套乾淨的衣物：“三爺，您這樣下去會生病的，想喝酒我管夠，但若是在我這裏生病，我可擔待不起，您去後面換件衣服吧，這衣服雖然是我父親的，但他從未穿過是套新的，您將就一下。”
夜璟塵臉色陰沉，沒有回答，但卻已經接過了那套衣服朝後面走去。
唐依嘆了口氣，走出櫃檯將畫館的大門給關上，然後又去準備了一些下酒菜。
夜璟塵出來時已經換了身灰色的長袍，雖不如他之前的錦衣華服名貴亮眼，可這素色搭配在他的身上更顯的出塵脫俗。
“三爺，我陪您喝，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給我聽，咱們倆都算是愛畫之人，大小也算半個知音吧。”唐依笑着推給他一杯酒。
夜璟塵輕掃了桌上的小菜一眼，沒有絲毫胃口，他沉默着坐下將酒杯推開，轉而拿起酒壺直接飲。
他就是爲了醉，只有在醉生夢死的時候才能見到他心裏的那個人。
唐依本想安慰他，可無論說什麼，夜璟塵都不肯開口，她也只好作罷，安靜地靠坐在一旁看着他自己喝，直到爛醉如泥。
夜璟塵酒品很好，並沒有發瘋，只是一個人靠在軟塌上邊喝邊哭。
淚水如泉涌般滑落臉頰，眸光一片灰暗，彷彿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
唐依實在看不下去了，有些着急地說：“三爺，爲了一個女人不至於吧？”
夜璟塵手裏的酒壺頓了頓，轉頭用一種十分冰冷的眼神瞪向她，終於開口，可語氣卻十分駭人：“你不配提她！”
“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不算什麼，可是那個女子她若是對你有意，又怎麼會忍心和你分開，讓你在這裏醉酒傷懷？”唐依不解道。
夜璟塵搖頭，垂眸看着桌上的酒漬，嘴角勾起苦笑，語氣低沉沙啞：“是我……是我將她推開的，是我太無能，所以我只是在傷心爲什麼自己這麼懦弱，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我最痛恨的不是別人擁有她，我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爲什麼沒能把她留下！”
平時的夜璟塵淡如君子，總是一臉的溫潤，唐依認識他之前先愛慕上了他的畫作。
他的筆觸總是瀟灑自在，每一幅山水畫都遼闊而宏偉。
所以，唐依一直以爲他是個非常灑脫的人，可沒想到，這樣的男人也會爲情所困，淪爲愛情的奴隸。
她突然感傷也有些惋惜，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一雙瑩潤的眸子望着他，低低地安慰道：“三爺，過去了就別再想了，愛一個人只要她好，就夠了。”
聞言，夜璟塵一愣，身體僵直地轉過去看着她，然後視線落在兩人相碰的手上，薄脣抿成一條線。
唐依反應過來忙把手拿開，窘迫地說道：“抱歉，我只是想安慰你。”
夜璟塵搖搖頭，拿起酒壺說了句：“是啊，只要她好，我便好。”說完，他仰頭一飲而盡，繼續將自己封閉在渾渾噩噩之中來逃避現實。
……
鳳凌雪被接回了王府，進門後紅袖和錦茹趕緊幫她更換衣服，夜璟瀾也趕緊命冷血把已經睡下的張太醫給請過來。
診治一番，確定鳳凌雪沒什麼大礙，張太醫這纔開了些藥，就匆匆回去休息了。
鳳凌雪喝過藥又被餵了些薑湯，身體也逐漸恢復。
她其實也沒受傷，就是在水裏着涼了，倒是馮晴晴，在被吳仁星綁架之前與之打鬥時受了些皮外傷，聽人通報說她也沒什麼事，被送回馮家了。
夜璟瀾坐在牀邊手裏端着薑湯拿着勺子喂她，臉色陰鬱，眼底如同含着暴風雨一般冷冽，整個人散發着懾人的氣場，彷彿隨時爆發。
鳳凌雪也不敢亂說話，只能乖巧地張嘴一口一口喝下他喂的湯。
直到喝完了，夜璟瀾將空碗放在托盤上被紅袖拿走，這才起身要走，可是剛轉身就發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抓住，不由回頭看去。
只見被子底下伸出一只小手，此刻正死死揪着他的袖口，順勢看過去，還有一張白嫩虛弱的小臉，正睜着水盈盈地眸子望着他，頗有些楚楚可憐的模樣。
“五爺……”鳳凌雪小聲喚他，試探道。
“……”
對方冷眼看着她，沒有回答。
“你不高興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依然沉默不語，眼神更加冷漠。
“你怎麼不理我了？”她眨眨眼，弱弱地追問。
夜璟瀾沉了口氣，突然揚起手臂將袖子從她指尖抽出來，轉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背影冷淡涼薄，令人心頭一緊。
鳳凌雪有些着急，趕緊掀開被子下牀去追，剛一踩到地上竟然雙腿發軟直接跪了下去，下巴磕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疼得她喫疼大喊：“啊！”
聽到這個動靜夜璟瀾立刻轉身去看，然後急忙跑過去將她抱在懷裏檢查被碰到的地方，厲聲問道：“你鬧什麼？”
鳳凌雪疼得想哭，卻趕緊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使勁往他懷裏蹭，委屈地說道：“我都這樣了你還想冷暴力我嗎？”
聞言夜璟瀾心口一軟，所有剛剛築起的冰牆全部崩潰瓦解，沉沉嘆着氣，心疼中略帶着埋怨：“你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從未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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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凌雪推開他用力朝着他胸口砸了一拳，哭着反問道：“那你呢？你這樣突然不理我，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