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川從房間裏走出來,臉上那抹清雅的笑容便消失得乾乾淨淨。
朱秀蘭以前是商業場所的女強人,在職場上呼風喚雨習慣了,一朝辭退休息在家,自然有些不適應。
爲了更好地適應退休後的日子,朱秀蘭便去買了一條品種純正的金毛犬放在家裏養。
金毛犬有他自己的獨居狗窩,就在後院。
江顧川走到後院喚了兩聲:“咩咩。”一條皮毛髮亮的黃色金毛犬便從那小房子裏躥了出來。
它在江顧川的腿邊哈着氣,不停地拿腦袋去蹭江顧川的大腿。
江顧川笑着彎腰握住金毛犬咩咩的脖子,對他說:“哥哥帶你出去溜達溜達,好不好”
聽說可以出去玩,金毛犬特別開心,乖巧地跟在江顧川屁股後面就往外走。到了客廳,江顧川拿起盒子裏的牽狗繩爲咩咩繫上,這才牽着它出去散步。
江碧站在窗戶邊上,瞧見江顧川拉着一條狗從前院走了出去,他這才感受到了疲憊,倒在牀上休息。
初到江家,江碧有些認牀認環境,自然是睡不着的。但只是這樣躺着,也要好受許多。
他淺眠了一覺,醒後下樓,便見到江偉民在給他的那些好朋友們打電話,邀請他們明天來參加江碧的回家儀式。
江碧回來了,江偉民要昭告天下。
江臻站在樓梯間聽了一會兒,這才走了下去。
江偉民見將江臻醒了,忙衝他招手,笑眯眯地說:“碧兒過來坐,爸爸仔細跟你說說話。”
“好。”
江臻走到江偉民的旁邊坐下,傭人便端來了水果咖啡跟點心。江臻望着盤子裏的精美點心,並沒有伸手去拿。
江偉民取了一塊紅棗糕遞給江臻,他說:“這個糕點好喫,你母親以前就挺喜歡喫。”
聞言,江臻這才接過紅棗糕,小口地吃了起來。
江偉民愛意滿滿地注視着自己的女兒,他想要知道女兒這些年的生活情況,便仔細地跟她詢問生活經歷。
江臻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剛逃回國的時候,乞討過一段時間,後來遇到了一個好人,他收留了我一段時間,教會我讀書識字。但好景不長,他沒多久就出意外死了。”
“再之後,我做過一段時間的童工,也去工廠做過活。”
江偉民望着江臻那雙手,見他雙手粗糙,的確是一雙幹過活的手,頓時紅了雙眼。“可憐的孩子。”
江偉民現在恨不能將全世界都送給江臻,以此彌補他這些年的缺失。江偉民問他:“想讀書嗎”
江臻當然是想讀書的,他還沒有真正去學堂念過書呢。“想。”
江偉民便說:“你今年雖然十九歲了,但只要想讀書,時候開始讀都不遲。你的學習水平怎麼樣要不我過兩天去找專業的老師過來給你評估一下,看看該從哪個階段繼續學習。”
“…好。”
第二天,江家舉辦了盛大的慶祝儀式,江家別墅雖然也算豪宅,但還沒有寬敞到能在院子裏擺上個幾十桌。
於是這場歡迎儀式,是在外面酒店辦的。
上午九點,就有人過來給江臻收拾打扮,江臻盯着造型師爲他挑選的那些裙子,頓時兩眼一抹黑,想暈。
他忍住羞赧之心,換上了一條米灰色的蛋糕裙,那裙子背部有些透明,江臻便擅自挑了一件白色的中性西裝穿上,擋住了背部。
這身搭配有些不倫不類,他又在腰間繫上一條黑色的寬腰帶,收了腰身。
當他從更衣室裏走出來,造型師也爲之眼前一亮。
不是千嬌百媚、豐臀才叫美。江臻雖然前面後面一樣平,但他模樣長大高級,個子高挑而儀態出挑,這樣一穿,也是很美的。
造型師將他拉到鏡子前坐下,與他說:“江小姐這身體條件很優秀啊,有沒有想過去當模特”
江臻的淨身高一米八三,長相高級,可塑性強,的確適合去當超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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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臻挑眉,“沒興趣。”
見江臻冷傲不好接近,造型師落了個沒趣,便沒敢再開口跟江臻閒聊。
打扮好後,江臻便去了酒店。
江偉民看到盛裝打扮出席的女兒,見女兒穿着平底皮單鞋也要比自己高一點,就有些感慨。“你怎麼這麼高啊,這以後不好找對象啊。”
江臻無所謂地聳肩,“那就不找對象。”
江偉民便笑了,只當他是小孩說話。“哪有女孩子不找對象的。”江偉民將江臻拉進了酒店,拎着她上臺講話。
江臻就像是個吉祥物,被臺下那些陌生人用一雙雙好奇的雙眼盯着。
臺下,昨日接到電話,被江顧川邀請來參加歡慶儀式的厲鋒,一臉震驚地盯着臺子上那個高挑冷傲的少女。
空氣之中有一只無形的握着一塊塊冰,沿着他的後背不停地摩擦,骨頭都在不停地冒寒氣。
面對着滿桌美食佳餚,厲鋒毫無食慾,他起身一個人悄悄地去了廁所。
厲鋒的桌席跟江顧川他們家那桌挨着的,注意到厲鋒起身了,江顧川放下手中的酒杯,也跟了過去。
洗手間內,厲鋒站在盥洗池旁邊抽菸,身上的西裝釦子被解開了,露出一件貼身穿的真絲面料打底襯衫。
江顧川信步入內,見厲鋒在抽菸,眉宇之間瀰漫着一股憂愁,便關心地問道:“怎麼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厲鋒吐出嘴裏的菸頭,將菸頭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沒說話。
江顧川見那菸頭還沒熄滅,便皺眉說道:“亂丟燃燒菸頭,小心引起火災。”他掬起一捧水,朝着那菸頭撲了下來。
瞧見那菸蒂熄滅,厲鋒心亂如麻,突然一把拉住江顧川的手腕。
江顧川偏頭朝他望去,頗有些納悶地問道:“怎麼了”
厲鋒朝江顧川壓下身子,湊到他耳旁說:“像嗎”
聽到這沒頭沒腦的問題,江顧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像不像”他笑着拿開厲鋒的手,說:“話要說清楚,你這話沒頭沒尾的,我怎麼明白你指的什麼。”
厲鋒聲音壓得很低,他說:“你不覺得,那個叫做江碧的丫頭,跟南星市那個丫頭很像嗎”
“什麼南星市認識的丫頭,你指誰”
厲鋒說:“蘇教授領養的那個女兒啊。蘇教授葬禮,你不是跟我一起出席的嗎你應該見過蘇教授的女兒吧。”
江顧川跟厲鋒是大學同學,蘇教授是江顧川的導師,也是厲鋒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