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麒麟身上烈焰席卷,焚盡周邊花粉,江月白靈蛇槍破空異嘯,龍爪連擊,招招凌厲。
有蘇小小站在火麒麟頭上,兩條狐尾交錯,不斷與江月白槍下龍爪虛影撞擊。
狂烈之風拍打在一人一狐臉上,一個唇角帶笑,一個眉頭緊皺。
血麒麟頂角向前,碧甲蜂群頃刻間在江月白腹部形成蜂巢般的屏障,被撞出火花四濺。
嗖嗖嗖!
江月白長發上劍蘭花瓣飛旋,一道道鋒銳無匹的劍氣凌空飛射,有蘇小小狐眼一瞪,踏地而起。
小小狐狸在半空中連續翻轉三次,踏著側面樹乾調轉方向。
劍氣刺入樹乾,撞出數個深坑,木屑飛濺。
漫天飛灑的落葉之中,有蘇小小落地弓背,渾身白毛炸起,發出獸類威懾的聲音。
江月白衝她挑眉,槍影呼嘯,趁機狂攻血麒麟。
血麒麟身上鱗片堅硬,衝起火焰縈繞全身如同鎧甲,江月白難以破防。
“龍象印!”
沈懷希一聲清喝,雙手推出金色符文印在江月白身後,頓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充滿江月白全身。
怒嘯破風!
江月白一道神念瘋狂卷動天地靈氣,一道神念操控身體重槍突刺,殺出漫天槍影密集如雨,另一道神念帶動本體葉手,再出殺招。
水龍縛!
方圓三裡的水靈氣被瞬間抽調一空,化作一條水龍從血麒麟腳下衝起,龍身盤繞,壓滅它一身烈火,將其牢牢束縛。
江月白的槍尖瘋狂撞擊在血麒麟身上,有沈懷希的龍象印加持,每一次都將血麒麟龐大的身軀撞得後退,撞出耀眼火花。
血麒麟劇烈掙扎,難以擺脫水龍束縛,身上火光越來越弱,鱗片崩裂,痛苦哀嚎。
有蘇小小滿眼焦急,不管不顧的衝殺過來,凌空揮舞利爪,撕破水龍落在血麒麟前方,兩條狐尾旋繞向前,任憑毛發與鮮血飆飛,狠命地卷住江月白的長槍。
江月白招數一頓,與有蘇小小的尾巴角力。
血麒麟奄奄一息地倒伏在有蘇小小背後,她那雙魅惑的狐狸眼中射出奇異的柔光,在與江月白四目交接之時,魅惑心神。
江月白渾身一顫,握槍的手逐漸放松。
“江月白?”
沈懷希在後方呼喚,趕忙引動法訣幫江月白解除魅惑之術。
有蘇小小才松半口氣,被尾巴絞住的長槍突然被江月白抽出。
天龍擺尾!
長槍化作一條巨大龍尾,猝不及防狠狠抽在有蘇小小身上,她慘叫一聲被抽飛,又被江月白身上白藤纏住腳腕掄砸在地上。
轟!
整條樹乾斷裂,有蘇小小拚著身體劇痛,踩著不斷下墜的樹乾碎片重新跳回安全之處。
她滾落在地,身上光華一閃,竟變成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桃色眼仁,白耳白尾,憤怒地呲著尖牙瞪視江月白。
“你為什麽……沒有被我魅惑?”
有蘇小小渾身是血,一張口又是血氣上湧,從嘴角溢出。
江月白先回頭看了眼沈懷希,讓他不必擔心,這才對著有蘇小小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我這雙眼睛看起來是眼睛,實際上它不是,我是草木一族根本沒有眼睛,這只不過是化形之後的擺設。”
有蘇小小看了眼倒在江月白腳下的血麒麟,她知道今日她是打不過江月白了。
這家夥不但會妖術,還精通人族的法術武技,還能一次使出多種招數,防不勝防,後面還有輔助她的異人,簡直太欺負狐狸了!
這一次得不到帝流漿也無所謂,反正她還小,過六十年再戰就是,六十年對她來說不過是睡幾覺而已,待會下去先收拾那個扯斷她尾巴的混蛋!
“你到底是什麽來頭,報上名來!”有蘇小小凶巴巴的呲牙問。
江月白還挺欣賞這小狐狸,能為了救血麒麟撲上來,這點在妖族中就不多見。
“山野之中一小草,不過我在人族中有個名字,叫沉舟散人。”
有蘇小小蹙眉,“沉舟?是翻船的意思嗎?”
江月白:…………
“我記住你了,翻船草,你給我等著,等我長大再找你決一死戰!血麒麟,我們走!”
血麒麟嗚咽著爬不起來,有蘇小小生氣踹樹。
“再不幫忙,我可要對著你撒尿了!”
江月白:???
怎麽還能威脅神樹的?這小狐狸可真是傲氣。
樹冠的葉子震動起來,沙沙作響,幾根樹藤從高處垂下,卷住血麒麟和有蘇小小緩緩下落。
沈懷希走上來道,“有蘇小小確實是這次參加的妖中年紀最小的,按照人族的年紀算,不超過六歲。”
江月白露出驚訝神情,“六歲就這麽厲害了?我六歲才剛入天衍宗,前途無量啊!”
“青丘狐族生來長壽且聰穎,修行上卻又艱難些,人族短壽,在修行上又得天獨厚,各有利弊。”
江月白抬頭看天,天色已經變暗,到今夜子時就是月華流觴開始的時間。
“走吧,樹頂應該不遠了。”
兩人繼續尋找朝上的路,繞了半個多時辰,總算從樹冠之中鑽出,看到皓月當空,星河萬裡。
沈懷希仰頭,“站在此處,終於明白‘手可摘星辰’的感覺了。”
“你不暈了?”江月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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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希渾身一僵,原本被美景所吸引,忘記這茬,此刻被江月白一提,他又克制不住的朝下面望了眼,立刻踉蹌後退,渾身發軟,扶住樹乾勉強站立。
入目之處,雲海浩蕩,只聽風聲呼嘯,不見山河大地。
幸好雲層厚,不能直接看到大地,不然沈懷希肯定要一頭栽倒。
江月白舉目眺望,前方有一條獨木橋,橋上蹲著一只老猴子,它後方是一座十分巨大的鳥巢,此時神鳥不在,只余兩顆比人還大的鳥蛋,以及十幾根火紅的羽毛。
“鳳凰羽!”
江月白雙眼放光,快步走上獨木橋,獨木橋很長,老猴子擋在正中間。
老猴子見有人來,頭也不抬道,盯著自己的雙腳問,“天道尚左,日月西移,地道尚右,江河東流,你說我是尚左還是尚右,走路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
聽到問題,江月白挑起一邊眉頭。
沈懷希跟上來,思索皺眉,“只要能走路,無論邁哪只腳都可。”
老猴子抬頭,“剛才有人也是這麽說,但是既然生了兩只腳,就一定有先有後。”
江月白抓了抓眉毛,“你要是實在分不出,我有個辦法,我給你把兩只腳都剁了,你以後不用走路,也就沒有這些煩惱了。”
說著,江月白射出一條白藤朝老猴子的腳卷過去。
老猴子頭皮一緊,直接跳起來逃走。
“你看吧,逃命的時候你就不在乎左右腳了,你就是太閑了才會想這種問題!”
江月白在後面喊著,邁步向前。
這時,一道疾風突然從兩人身後襲來,江月白眉頭一皺,本能閃避。
那道風衝過她身邊,回過頭來對著下方獨木橋就是重重一擊!
轟!
獨木橋被砸得兩頭翹起,從中斷裂。
江月白手上射出一條白藤,卷住最近的樹枝,另一條手臂又被沈懷希牢牢抓住,身體懸在半空。
沈懷希額頭青筋暴起,拚命抵抗著來自神樹的壓製,扇動翅膀拖住江月白。
兩人抬頭,就見本該離開的余逍站在斷掉的獨木橋那頭,眼神陰狠中帶著一抹愧疚,手上扣著一枚看起來十分不凡的玉符。
“對不起,我娘這些年的積攢都給我買了東西應對這次神祭儀式,我不能讓她失望,真的對不起。”
余逍道完歉,扭頭就朝鳳凰巢狂奔,可他才一轉頭,就撞在一個白衣白發的人身上,被反震之力掀翻在地。
余逍抬頭看清人,又驚恐的回頭查看,一個江月白被沈懷希拉著懸在半空,他面前竟又是一個江月白。
江月白冷眼垂眸,她有不死藤的特性,平日就把本體切三段用來學習,剛才也是謹慎使然,趁著對老猴子出手,偷偷分了一根藤過來。
“本事不大,貪念不小,對你的救命恩人下黑手,你倒是真有心啊!”
話音一落,江月白毫不猶豫,奔起一腳直踹余逍。
“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