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 :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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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檀最先看到楚慎,遂回過神,恭恭敬敬行禮道:「末將孟檀參見王爺。」
薑月一愣,這才轉過頭。她見楚慎今日穿著一襲深紫色的錦袍,使其更顯貴氣,只不過這張俊美的面容之上卻是半絲笑意也無。她最看不慣他這副樣子,也沒開口喚他,可是一想到孟檀的傷口,才道:「衍之哥哥,剛才孟將軍被小寶咬了一口,你可以找個大夫替他看看嗎?」
她雖然不大喜歡這孟將軍,可他的手畢竟是為了救小寶才受傷的。
孟檀聽著姜月對楚慎的稱呼,才知道兩人的關係比他想像之中的更為親昵。不過也是,家中的小妹活潑嬌美,他也忍不住對她疼愛一些,如今姜姑娘這般嬌滴滴的小姑娘,這端王爺身為男子,哪裡會受得住?
他心裡有些失落,卻還是可以理解的,便淺淺一笑,看著更顯俊臉,道:「我自幼習武,這些小傷我回府的時候清理一下便可,姜姑娘……和王爺不用太上心。」
楚慎瞧著孟檀手背上的印子,又聽著薑月的話語,大致瞭解了事情的始末。
他知道這孟檀雖然弱冠之年,但是打仗的經驗豐富,而且為人正直,此次出征,又是同他一起,因此才讓他來王府商量一些事務。可是方才看到這孟檀與阿月站在一塊兒,他總覺得不順眼。
可是不得不承認,這孟檀年紀輕輕又生得一副好相貌,而且不似一般的貴族子弟貪戀女色,而是潔身自好,一心想著報效朝廷,的確難得。而阿月亦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自小被養在莊子裡,沒見接觸過別的男子……
——最要命的一點是,他曾經替阿月物色夫家的時候,的確考慮過孟檀。
那會兒雖然娘也有意讓他娶阿月,只不過他還是沒有真正的應下來,而且阿月又怕他,同這麼一個小丫頭成親,委實太過荒謬了。他把她當女兒當妹妹,自然也在意她的親事,雖然在他眼中阿月還小,可看到年紀匹配的男子,還是會忍不住物色起來。那時他心想:待他找到一個讓娘滿意、阿月喜歡的青年才俊,這親事自然是成了。
只不過後來他考慮孟檀的家世太好,又常年征戰沙場不在府中,最後才作罷。他可不想他的小姑娘嫁過去之後整天看夫家的臉色,而且受了委屈也沒有夫君護著。
如今想來,楚慎懊惱不已,愈發對這孟檀不喜起來。
不過好在這事他未曾向阿月提過,要不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千算萬算,也不曾想到自己會對這小丫頭動心,到如今又怎麼捨得將她嫁給別人?不過眼下想想,還是娘有遠見。楚慎只能暗暗慶倖自己孝順,沒有拂了娘的意。
楚慎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也沒有對孟檀露出不滿,只對身側的周全道:「去請大夫。」而後又看著身前的孟檀,「孟將軍隨本王去前廳用茶吧。」
孟檀點頭,然後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的薑月,之後隨著楚慎一道去了前廳。
姜月見孟檀也沒計較,楚慎又請了大夫,覺得事情解決了,這才抱著小寶回了賞玉軒。她走得很慢,這次的事情,讓她對這孟將軍有了幾分改觀,只覺得心情也好了不少。只不過一想到楚慎,卻是滿滿的煩惱。
薑月回到賞玉軒,便將院子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薛嬤嬤和綠珠碧璽。
綠珠是見過孟檀的,聽了頓時眼睛亮晶晶的,之後直誇:「這孟將軍不但長得好看,心腸也好,而且還是堂堂的右相之子,身份顯赫,據說樊城之中有好多名門貴女對這位孟將軍虎視眈眈呢。」
碧璽忍不住開口:「虎視眈眈不是這麼用的。」
綠珠卻是不依,撅了撅嘴道:「看到孟將軍就像饑渴的老虎撲向鮮嫩的小肥羊,可不是虎視眈眈嗎?而且孟將軍長得真的很俊……」
薑月張嘴吃著碧璽送到嘴邊的糕點,笑笑揶揄道:「難不成我們的小綠珠芳心暗動,看上那孟將軍了?」
姜月的話引得薛嬤嬤和碧璽的一陣歡笑,綠珠卻是紅著臉羞赧道:「姑娘又取笑奴婢了,這孟將軍身份尊貴奴婢哪敢高攀啊?只不過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罷了。」
——所以關鍵是,孟將軍長得一副好相貌。
雖然她們都處在深閨伺候自家姑娘,可是樊城的這些事情,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而且孟檀又是個出了名的翩翩少年郎,自然引得無數閨中少女思慕了。
薑月彎唇笑著,細細回憶一番,總覺得這孟將軍哪裡像綠珠說的這麼好啊?人雖然長得不錯,白白淨淨的,不像一般的武將那般的粗獷強壯,瞧著十分的順眼舒服,只不過……好像有些傻氣,一看見她說話就結結巴巴的,還動不動就臉紅。
若是以前,她估計真的會以為這孟將軍是個結巴,可是如今她卻是知道的——恐怕這孟將軍真的對她有幾分好感。
其實她知道,不過見面幾次,這孟將軍也不會對她有多少上心,反正以後和他也不會有什麼接觸。這麼一想,薑月的心裡便舒坦了一些。
等下次楚慎回來了,他倆就成親了,成了親,怕是更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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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薑月沐浴完之後躺到榻上,然後從枕頭下面將那個荷包拿了出來。
薑月越瞧越覺得這個荷包太醜,可是怎麼說也是一番心意,楚慎應該會收下的吧?薑月只覺得臉有些燙,心道:若是楚慎嫌棄了,她就再也不給他做這些了。
薑月彎了彎唇,忍不住咯咯傻笑。
聽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薑月還以為是薛嬤嬤送牛乳來了,這才將荷包塞回枕頭底下,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可她一起來,看到榻邊站著的男子,便有些愣住了。
怎……怎麼是楚慎?
這大晚上的,楚慎是男子,也不該來她的房間啊。可是薑月又想著在蕪苑那會兒,兩個人可是同床共枕的,一點兒都沒有避嫌。這些事情,她只偷偷告訴了薛嬤嬤一個人,薛嬤嬤聽了則是問她衍之哥哥有沒有脫她的衣裳,她自然如實交代。那幾日,楚慎雖然擁著她,卻也只是單單捂她的肚子,別的地方一點兒都沒有碰。起初她還覺得緊張,到後來睡得舒服了,便什麼都顧不得了。
這麼一個大暖爐,她用得愛不釋手。
所以說,她和楚慎之間,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如今他堂而皇之的來了她的閨房,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了。
只是……薛嬤嬤她們怎麼一點兒都沒有提醒,害得她只穿了寢衣,連頭髮也沒梳。薑月心裡有些緊張,抬頭小心翼翼喚了一聲:「衍之哥哥。」
楚慎也看出了她的緊張,於是闊步走到綢榻旁,將上頭放著的那件外衣拿起,披到了薑月的身上。他知道她怕冷,伸手去摸了摸她的手,果真冰冰涼涼的,他索性也不鬆開,皺了皺眉,緊緊握著替她捂熱。
楚慎雖然沒有說話,可這些貼心的舉動卻讓薑月暖心不已,她本就是個不記仇的,此刻也不再去想楚慎之前對她的態度,只忍不住彎了彎唇。
她眉眼染笑,如今瞧著更是雪膚玉容,明眸皓齒,楚慎想起白日孟檀的眼神,他知道他的小姑娘生得一副好容貌,雖然年紀還小,可畢竟已到了豆蔻年華。平日裡她沒有機會接觸外男,親密一些的也不過是自己,而他卻一直待她嚴苛。可是孟檀不一樣,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到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會動心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可以理解,卻不能忍受。
楚慎見她雙眸清澈,知她什麼事情都不懂。以前他想著讓她出去多見見世面,此刻卻私心想把她養在王府,哪裡都不准去。可是他知道,若是他真的這麼做,只怕是太自私了。
楚慎覺得一陣煩惱,手掌撫上了她的臉,拇指輕輕摩挲,而後俯□去親她的唇。他輕輕撬開她的貝齒,他也不過只親過她幾次,算起來還是個生手,只不過他的領悟能力一向強,這個亦是如此。
還沒說話,就親她了。薑月有些緊張,可是幾日不見,她的確是想他的,於是也顧不得矜持,伸出雙手攀上了他的肩頭,仰著頭任由他親。她笨,做這種事情更是緊張,只不過他喜歡親她,那就親她好了。
她太乖,可是楚慎卻是心頭煩躁,起初還是溫柔的,可是到了後面卻是有些把持不住,動作粗魯了起來。原是握著她雙手的大掌也情不自禁的覆上了那處地方。
薑月正被吻得暈暈乎乎的,察覺到他不規矩了,才「唔唔唔」的嚷了起來。她的身子動了動,兩人貼得近,她才發覺楚慎身體的變化,她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只是有些害怕。
楚慎他……太奇怪了。
楚慎知道自己失態,才停止了動作,把她摟緊了自己的懷裡。只不過薑月身上披著的外衣已經落到了地上,如今衣衫單薄的偎在他的懷中,嬌嬌軟軟的一個,而且她剛剛沐浴完,身上還有一股特有的甜香之味。
「阿月……」
姜月胡亂的應了一聲,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羞怯的不敢抬頭。
楚慎卻是伸手捧住了她的臉,讓她抬頭看著自己。他見她烏黑柔亮的頭髮披散著垂在腦後,一張小臉泛著酡紅,原是粉嘟嘟的雙唇更是紅腫起來了,被他啃得不成樣子。楚慎心有愧疚,待對上她水眸明亮的雙眸,更是一陣心虛。
什麼時候開始,他滿腦子都想著親近她?
楚慎不知道,只是覺得這種感覺來得太快,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其中的滋味,卻讓他欣喜不已。他伸手揉著她的發動,動作寵溺,聲音低沉的問道:「真的是娘讓你來的?」
咦?薑月還傻傻的,聽楚慎這麼問,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可細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問得是什麼意思,她紅著臉,小聲點頭道:「嗯。不過……」
「不過什麼?」楚慎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大抵是楚慎的聲音好聽,薑月迷迷糊糊的就說出了心裡話:「……我也很想你。」
楚慎一愣,看著她水潤的眸子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忍不住心中歡悅。她向來都是怕見著他,避他如洪水猛獸,如今卻破天荒的說想他了。這麼一來,心頭的那份介懷也就蕩然無存了,楚慎只覺得自己真像是一個初識情感的毛頭小子,她這麼一句話,便左右了他的情緒。
薑月說完,忍不住就羞赧了起來,可話都說出口了,她也沒法收回了,只硬著頭皮走到自己的榻邊,將枕頭下的那個荷包拿了出來,遞給了楚慎。楚慎低頭,看著她雙手捏著的荷包,不得不說,那針腳瞧著一點都不整齊,若是往常,姑娘家女工不精,居然繡出了一個這麼醜的荷包,他肯定是要好好訓斥一頓的。
可是他如今是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他不是養女兒,而是……
「給我的?」楚慎接過,低聲道。
薑月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唇道:「嗯,裡面裝的是昨日我和娘一起去法華寺求的平安符,聽說很靈驗的。這荷包你若是嫌醜,我……我就……」她阻止不了楚慎上戰場,能做的只能是祈求他平平安安的。
小姑娘長大了,開始懂得關心他了,楚慎自然是感動的。他仔細端詳著,心道:雖然這荷包的確是醜的不像樣子,只不過眼下瞧著卻是越看越可愛,上頭繡了他的字,旁邊還有個彎彎的……
「這是什麼?」楚慎開口問道。
薑月蹙了蹙眉,用一種「這不是很清楚嗎」的語氣說道:「是月牙呀,衍之哥哥看不出來嗎?」旁的她繡得不好,不過這月亮瞧著還是很清楚的。薑月再一次默默受了打擊,委屈巴巴的抬眼,「我真的繡得很醜嗎?」
她這副模樣,楚慎有些吃不消,只輕咳一聲,違心道:「雖然不是很精湛,卻也拿得出手。」
「真的?!」薑月的眼睛一亮,雀躍不已。心道:拿得出手?得到楚慎這麼高的評價,可算是不容易了。之前薛嬤嬤和綠珠碧璽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從她們的眼中,她還是明白了這荷包很醜,所以才猶豫了很久,想著到底要不要送,還是乾脆讓碧璽替她繡一個?
可是這東西畢竟是送給楚慎的,她不想假手他人,所以乾脆鼓起勇氣,將自己做的送給了他。
見薑月嘴角染笑,一副開心的樣子,楚慎亦是心頭歡喜,心裡念著:真是個傻姑娘。
姜月開心了好一陣,這才想起白日的事情,問道:「衍之哥哥,那孟將軍的傷口如何了?」畢竟是小寶咬的,她自然是要問問的。
說起孟檀,楚慎的神色怔了怔,之後見她雙眸清澈,沒有半分別的意思,這才暗道自己是小心眼了,才如實道:「我讓大夫看了看,上了點藥,應該沒什麼大礙。」
薑月這才放心,「孟將軍救了小寶,可是小寶卻不知好歹的咬了他,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今日可罰了它不吃晚飯,看它下次還敢不敢。」餓肚子對於薑月來說,怕是極為嚴厲的懲罰了。
楚慎「嗯」了一聲,而後才忍不住問道:「上次回府,也是孟檀送你回來的吧?」
薑月也沒往別處想,只乖乖點了點頭。
之後才想到那孟將軍看自己的眼神,雖然她坦蕩蕩的,可面對楚慎還是有些心虛,只不過在他的面前她一貫誠實,才道:「除了那次,昨日我同娘去法華寺的時候,也恰好遇見孟將軍,那會兒孟將軍正和孟姑娘和寶璿在一塊兒。」
孟家男丁極少,孟檀亦是嫡長子,上頭有三個姐姐,個個都是出了名的大家閨秀,其中長姐入宮成了淑妃,深受皇上的寵愛,其餘兩個也嫁得極好。阿月口裡所說的,怕是孟家的么女孟嬋。
當初他看中孟檀,也有一點是因為孟檀是個疼妹妹的好兄長,阿月生得嬌,若是嫁過去,肯定也會好好疼愛的。楚慎皺了皺眉頭,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過她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了他,就表明了她對自己的信任。
楚慎捏著手裡的荷包,眉宇稍稍溫和了一些,他這是在擔心什麼,她這麼乖,滿心都是自己,又怎麼會在意別的男子?雖說孟檀年紀輕,與她更加匹配,可是他待在她身邊的時間長,她對自己的依賴,可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楚慎瞧著手裡的荷包,又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突然問道:「阿月可知,在我們大曜,送荷包是什麼意思?」
薑月一愣,頓時臉紅了起來,她雙臂一伸,緊緊的抱著他的腰,將小小的身子都嵌進了他的懷裡,小聲呢喃道:「我才不知道。」
難得見她投還送抱,楚慎很是受用,心裡卻念著:以後絕對不能再讓孟檀見阿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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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倚雲院。
溫清嫿懶懶的從軟榻上起來,任由宮婢們替她換衣打扮。
她坐在凳子上,身下墊著錦綢軟墊,身上更是綾羅綢緞,衣著光鮮。她一貫喜歡素雅,可如今身份擺在這兒,又是在宮裡,自然不能穿得太素。面前是一方黑漆描金嵌染牙妝奩,她瞧著鏡子的自己,只覺得鏡中的女子原是姣好的面容如今染上了一層女兒家的媚色,愈發顯得嬌豔欲滴。
溫清嫿伸手撫上自己的臉,想起了大婚之日洞房時的旖旎畫面和這幾日的侍寢。
雖然她不喜歡太子,嫁給他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可是不得不說,皇家的男子一貫是容貌出眾,太子亦是如此。女兒家哪裡會不希望自己嫁一個容貌俊美的夫君,她雖然心裡裝著楚慎,可是太子身份尊貴,又生得一副好相貌,如今更是要了她的身子,她對他更是多了一絲眷戀。
閨房之事,她未出閣之前自然是不知,只不過如今經歷過之後,才知其中的滋味。雖然太子粗暴,起初的確是令她不適,只不過後來漸漸適應了他,才只此事的妙處。
溫清嫿臉頰紅撲撲的,像是塗了一層胭脂,她本就是一等一的美人,眼下瞧著愈發是豔若桃李,傾城之姿。
這會兒有一綠衣宮婢前來,低頭唯唯諾諾道:「溫良娣,太子今日去了太子妃那兒。」
又是太子妃!
溫清嫿倏然斂笑,一雙美眸生出幾分惱怒。那沈寶瑜只不過是一個言聽計從、不解風情的女子,而且如今已二十一了,哪裡比得上她美豔動人?
只不過這沈寶瑜懷有身孕,太子才對她格外恩寵一些吧。溫清嫿勾了勾唇,暗道:前一世這沈寶瑜只不過生了一個女兒,生產之際差點喪了命,之後雖然救了回來,卻無法再生孩子了。就因為這個,這一世,她才沒有執著于楚慎,而是選擇了太子。
她愛慕楚慎,可是楚慎的心裡只有薑月,如今姨母不疼她,外祖父又對她極為失望,除了太子,她想不出別的出路。
太子的地位比楚慎尊貴,雖然她是入宮為妾的,可若是生下了小皇孫,這地位可是非同一般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著那幾日太子的熱情,雖然太子病弱,可是這些事情上,卻極是熱情。她是知道的,太子希望有更多的子嗣,又怎麼只寵愛太子妃一人?
如今她盼的,只不過是早些懷上孩子。
沈寶瑜腹中的孩子已經五個月了,她伸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看著日漸隆起的肚子,心裡是說不出的滿足。可是一想到東宮添了一個才貌雙全的良娣,她便忍不住斂起了笑意。
雖然她知道,太子不可能不再納妾,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夫君留宿在別處,還是有些難受。女子不該善妒,這麼多日子她都熬過來了,為何如今還不習慣?
還不是因為她愈發習慣了太子的寵愛,才生出了獨佔之心。
晚上楚修來得晚,他特意讓沈寶瑜早些休息不必等他,可是進來的時候卻看到沈寶瑜坐在榻邊,一看見自己就含笑站了起來,他的心頭是說不出的心疼。
他闊步上前,握住她的雙手,柔聲責備:「這麼冷的天,不是讓你早些睡嗎?」
沈寶瑜聽著他關切的話語,心中一暖,聲音綿軟道:「妾身喜歡等殿下,等到殿下的那一刻,妾身覺得很開心。」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是滿滿的愛戀。
這些話,哪有男子不喜歡的,何況他本就對她上心,如今她又懷著自己的孩子,自然是更加的疼愛。他握著她的手又說了一番話,之後便是沐浴洗漱一番,一同上了榻。
沈寶瑜難以入眠,想著那溫良娣的嬌媚容顏,又知太子連著好幾日都去了她那處,自然可以看出太子對她的喜歡。她雖知太子對她才是最寵愛的,可如今懷著孩子,便是忍不住患得患失。
她腹中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太子自然是重視,所以自御醫診出她有孕之後,太子便再也沒有碰過她。
沈寶瑜本是極為溫順之人,雖然成親七載,可是在房事上卻是努力的迎合,從來不會主動做些什麼。如今她暗暗思量了很久,才抬起頭親了親身側之人的下巴,然後將環在他腰際的手從衣擺處伸了進去。
楚修早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如今察覺到她的舉止,起初是身子一震,之後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沉聲道:「阿瑜?」
沈寶瑜臉皮薄,她慶倖此刻綢幔之中暗沉沉的,太子看不清的面臉通紅,只紅著臉道:「殿下,妾身問過御醫,只要……只要殿下輕一點就行了……」
自己喜歡的女人躺在身側,聞著她身上馨香的味道,楚修本就有些心潮澎湃,如今她這般的舉動和話語,更是令他身子發燙,只不過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阿瑜,別鬧。」
「殿下?」
「睡吧。」楚修音色淡淡,把她的手放回原處,只輕輕環住她的身子,防止自己壓到她的腹部。
沈寶瑜心頭一陣失落。只覺得這麼多年來,她好不容易主動一次,太子卻拒絕了她。懷有身孕之人本就是多愁善感的,之前又有溫良娣一事,沈寶瑜只覺得太子有了年輕貌美的溫良娣,對她的態度冷淡了不少。
哪有男子不喜歡年輕漂亮的,而她……已經是人老珠黃了吧?
懷中的女人安安靜靜的偎在他的懷裡,雖然此刻看不清,可是楚修知道,她怕是心裡難受了。他緩緩低頭親了親她的臉,最後才將唇覆在她的唇瓣之上,似是歎息道:「傻子……」
這麼全心全意愛著他的人,也只有他懷裡這個小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