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幽暗的宮燈下,悠揚悅耳的琵琶聲還在空中浮蕩,靡靡入耳。
葉鳳頃卻無心再聽。
望着看向自己的沈晴,挑了挑眉。
也不再裝作和諧,嘲笑道:“沒想到公主殿下還有偷窺的癖好!”
“貴國的喜好委實令人嘖舌!”
聽起來像是好話,仔細聽聽,滿是嘲諷。
沈晴很是淡然。
負手而立,帶着笑回望她,氣勢逼人。
看着葉鳳頃如花的笑魘,淡淡道:“看樣子,你不是溫室裏的嬌花!”
上下打量着葉鳳頃,對這個對手有點滿意。
慕容烈並未走遠。
聽到聲響,疾步而來。
停在葉鳳頃身旁,緊緊握着她的手。
一臉不悅。
沈晴臉上的冷漠已然褪去,換上笑臉,散發着柔和的善意。
目光在二人臉上流轉。
莞爾一笑:“都說女子過分美麗,能禍國殃民,本宮看,寧王妃算得上。”
丟下這麼句不疼不癢的話,匆匆自二人身旁掠過。
夫妻二人皆是怔了一下。
被她這話搞得雲裏霧裏,不甚明白。
葉鳳頃懶得理會。
拉着慕容烈的手:“理她個鬼!咱們回去!”
二人重新回到座前。
彼時,場中彈奏琵琶的人已然換了。
看衣着裝扮,是北元人。
葉鳳頃坐下,聽了一會兒,便感覺到胸口悶脹的厲害。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再往下聽,那股子悶痛感愈發嚴重。
慕容烈察覺到她的異常,急忙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壓低聲音問:“怎麼了?”
墨眸機警的四處觀望。
葉鳳頃捂着悶痛的胸口,小聲回答:“不知道。”
“回來就覺得心口不舒服,又悶又疼。”
“你聽這曲子有感覺嗎?”
乍一聽的時候,沒覺得怎麼樣,然後才細細聽。
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臟突然像是被人攥住了似的,心跳快的幾乎要跳出來。
慕容烈搖頭:“沒有。”
擔心的望着她,準備將她抱起:“你若是不舒服,我們即刻就走。”
看着媳婦蒼白的臉,心疼不已。
什麼勞什子宮宴,來來去去就那麼些。
早知道會把累成這樣,他纔不來!
葉鳳頃突然想到沈晴那抹別有深意的笑。
急忙擡手,制止他:“別!”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慕容烈聽完她的話,稍稍寬心,卻還是想離席:“沒什麼比你重要!”
葉鳳頃按住她的手:“別走!”
“你別起來,從我袖袋裏給我把那個黃色的瓷瓶拿出來,倒出兩顆藥,餵我喫下去。”
慕容烈不敢怠慢,連忙照做。
握着她的手,眼底盡是關切:“現在怎樣?”
葉鳳頃點頭:“好多了!”
“別動,繼續這樣,我想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有個詞叫“魔音灌耳”。
葉鳳頃想:大概是遇着傳說中可以攝人心魄的魔音了。
只不過……
魔音對旁人沒什麼作用,只對她這個穿越人士有作用。
接下來,她倒是要看看:誰活的不耐煩了!
繼續歪倒在慕容烈肩上,閉起眼睛。
假寐。
沈晴去而復返。
停在慕容烈身側,看着歪倒在他肩上的葉鳳頃,很是關心。
“寧王妃這是怎麼了?不舒服麼?”
和之前說話陰陽怪氣的她判若兩人。
慕容烈擡了擡眼皮,掩下對她的厭惡。
淡淡道:“不勝酒力。”
如果不是媳婦一直叫他不要輕舉妄動的話,他真會跟沈晴幹架。
他孃的!
竟然玩兒這些陰損招數!
真不要臉!
得到慕容烈的回答,沈晴笑笑,自隨身攜帶的荷包裏取出一個藍色小瓷瓶。
“本宮這裏有上好的醒酒藥,送與寧王妃。”
慕容烈擰眉看着那個小瓶子,全然沒有要接的意思。
總覺得她不懷好意。
葉鳳頃嚶嚀一聲,換個姿勢,繼續靠在他肩上,輕輕在他手臂上撓了撓。
慕容烈會意,這才黑着臉伸手:“多謝公主。”
接過那個藍色小瓶子,放進葉鳳頃手裏:“要喫嗎?”
葉鳳頃眯縫着眼睛,搖頭晃腦,拿着那個藍色小瓶子看了又看。
“這是什麼?”
慕容烈生怕她真的喫下去,用力握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齒提醒:“醒酒藥。”
雖然他不知道這裏面裝的究竟是什麼,但他能感覺到:沈晴沒安好心!
葉鳳頃把那個藍色小瓶子拿在手裏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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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又看:“這瓶子好看。”
“想必裏頭的藥也不錯,我嚐嚐!”
打開瓶塞,便要往嘴裏倒。
慕容烈生怕她喫下去,急忙按她的手,頻頻衝她擠眼睛。
葉鳳頃卻是回握住他的手,把瓷瓶裏的藥倒出來,直接塞進嘴裏。
衝他擠擠眼睛。
笑的燦爛如花。
慕容烈明白她的意思,見她喫下去後並沒有什麼不正常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袍袖一甩,狠狠剜了沈晴一眼。
“本王的王妃身體不適,公主還不退下?”
眼底盡是殺氣。
沈晴看着葉鳳頃吞下藥,也不在意慕容烈的惡劣態度,轉身離去。
她走之後,葉鳳頃把嘴裏的藥摳出來,仔細研究那兩個小藥丸。
沒有味道,也聞不出成份。
便將它們重新塞回瓷瓶裏。
悄悄拉了拉慕容烈的袖子:“咱們走吧。”
“我頭暈。”
扶着昏沉沉的頭想站起來,卻直直朝地面栽去。
幸虧慕容烈眼疾手快,將人抱進懷裏。
慕容烈抱着葉鳳頃,來到場地正中間。
跪在地上:“父皇,頃頃不勝酒力,醉得厲害,兒臣怕她傷身,還請父皇準允提前離席。”
葉鳳頃地酒量慕容放是知道的。
聽他這樣說,分毫沒有爲難,揮揮手:“好生照顧着!”
“切莫傷了她的身子!”
慕容烈叩謝皇恩,抱着葉鳳頃離開。
―――――
月色很美。
盛春的風吹來陣陣花香,沁人心脾。
慕容烈抱着葉鳳頃鑽進馬車,迅速離去。
卜一鑽進馬車裏,葉鳳頃便睜開了眼睛。
摟住慕容烈的脖子,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夫君真好!”
兩人今天干的事可謂是欺君。
在那種情況下,慕容烈能毫不猶豫陪着她演戲,真是難爲他了。
慕容烈欣然接受這個吻,又在她脣上啄了一下,這纔將人放開。
“說說看,你發現了什麼?”
葉鳳頃抿脣一笑,把沈晴給的藍色小瓷瓶拿出來,放在掌心裏把玩。
“現在還說不好,得過兩天才能知道。”
“眼下,咱們還得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