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常驍帶到之後就跟上次一樣去門外候着了。
常驍的抗拒反應沒有小夥伴們的那麼大，這會蘇伍讓他坐他就徑直坐了下去，上身微躬的靠在鐵椅背上，雙手任由着警察一邊一只的銬在扶手上，臉上表情淡淡，比剛纔那一個男孩還要顯得沒興趣。
整個人比起剛被抓到那會氣色反倒是好了些，眼窩沒有那麼深邃了，睡得倒不錯。
“常驍是吧，麻煩你配合工作，我馬上問你幾個問題老實回答。”蘇伍掀起眼皮看了看常驍，上下打量了幾眼。
男孩生的硬朗，有着一副不怒自威的樣貌，皮囊上乘，面部線條明顯，整體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高中生，但資料顯示他19歲，高四生。
誰能想到這麼年輕的一個男生能跟那麼幾起嚴重的刑事案件聯繫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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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完畢，蘇伍收回了視線看回紙上。
“想必你應該知道自己犯下的那些罪行，如果再不配合，可能會更加嚴重。”起了個頭，蘇伍跟之前那樣拿筆不斷在紙上點着。
常驍要比之前那個男生平靜太多了，這會後腦勺抵在椅背上，頭顱微昂起，目光淡淡的看着蘇伍。
“我知道，你也不用嚇我，罪多不壓身，你想知道的我一個都不會告訴你。”口吻平淡，一雙眼睛裏宛如一潭死水般的沒有生氣。
可能這是自己爲母親和妹妹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
哎。
解脫了。
蘇伍聞聲沉默的看了他一會。
常驍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與她對視。
“你確定？”蘇伍雙手交錯抵着下巴問道，也沒有很大的反應。
“嗯。”常驍回答的倒是果斷。
話落，審問室內陷入長達幾分鐘的死寂，兩個男的面對面坐着都沒說話。
蘇伍無從下口，常驍悉聽尊便。
又是一兩分鐘過去了，而後蘇伍悄無聲息的將耳麥上的錄音又暫停了，整個人的攻擊性變得強了些。
“你以爲你不說自己的家人就不會陷入危險嗎？”蘇伍一雙眸子裏瞭然一片的開口。
這種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也很簡單，無非就是背後指使的那人手裏頭有把柄。
要麼是醜聞要麼是家人，無非這兩大類。
蘇伍隨便找了一個更有可能的問，在看到常驍眼裏一閃而過的動容之後拿捏住了，繼續說道：“他們有多壞你最清楚，與其相信他們不如相信我們，我們是人民警察，是爲了保障人民安居樂業而努力奮鬥的一羣人，爲什麼不信我們？”
蘇伍拿筆在紙上寫起些東西來，轉而繼續說道。
“況且你也是知道的吧，我妹夫有錢，安頓幾個人輕而易舉，讓他花錢就是了。”
輕描淡寫的說道，司梵九又一次的活在了蘇伍嘴裏。
也確實，比起常驍這六個人，司梵九更想知道那個背後真兇到底是誰，想知道想的牙癢癢。
蘇伍這幾句話依舊把常驍說動了，眉頭輕擰了擰以表動容。
是啊，他們有多壞自己最清楚不是嗎？
“你怎麼讓我相信你？”說着，常驍人猛地往椅子上一靠，嘴角揚了揚笑，一副在跟蘇伍談判的模樣。
面對常驍死到臨頭還有點猖狂的模樣，蘇伍毫不在意的持筆寫字。
“不然你現在還有什麼出路嗎？”
……
“好。”
“還麻煩你在動手追查那人之前安頓好我的母親和妹妹。”常驍頓了頓後補充道，語氣十分的無奈，“她們是無辜的，有罪的只是我。”
“嗯，等下把具體地址和名字寫給我。”蘇伍答應的爽快。
常驍一聲令下，蘇伍收回視線擡起手重新摁了下耳麥上的開關，錄音繼續。
“那好，那我來問你幾個問題，請如實作答，配合我們工作。”
“那個背後指使人是誰？”
“不知道名字，我只不過是個打手一樣的角色，聽從命令就是了。”常驍正襟危坐的回答。
“電話號碼呢？”
“每次都會換個手機號打來。”
“還記得嗎？”
“記得。”
“把所有打過給你的電話號碼都寫下來。”
“見過他什麼樣嗎？”
“沒見過，都是電話聯繫的。”
“沒視頻過？”
“沒。”
……
“不過有一次通話之中聽到別人叫他爺了，應該跟真實身份有關。”
蘇伍輕嗯了一聲，把自己覺得的重要信息全都記在了紙上。
然後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常驍把覺得可能有用的信息全都跟蘇伍說了。
對話結束之後，蘇伍面前的紙上滿是言簡意賅的關鍵字眼。
爺。
身體不太好，總是咳嗽。
有錢。
蘇伍看着這幾個信息目光發深。
“那好，問完了，你母親和妹妹那我們會保護好的，你就待在這裏面等着判刑結果下來吧。”蘇伍拿着兩張被自己畫了的紙張在桌面上跺了幾下說道。
而後蘇伍跟門外那個警衛員一起將常驍帶了回去，最後的最後蘇伍拿着那兩張紙進了辦公室，將紙放在深棕色桌面上後在身後的一個玻璃大展櫃當中，指尖路過一行行一本本，開始搜找自己想要的舊案資料。
找到了便抽出來甩到桌面上去，找到了便甩到桌面上去。
桌上很快出現兩摞的文件夾，蘇伍坐回椅子上一點點翻開來看。
……
市醫院。
等待司樂樂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幾十個小時之後的第二天了，儘管週一下了一整天的雨，江城一中仍然是恢復了正常的上課，放學和顧夢兩個一起來的時候，兩個身上都不同程度的被淋溼了些。
不知道爲什麼，這雨下的司樂樂很不舒服，冰冷的溫度加上凍人的氣溫，吹來的風都帶着削骨的寒，走路都能在地上濺起小水花來，嗒嗒嗒的聲音聽着都有幾分壓抑，鬼天氣弄得司樂樂心裏毛毛的。
等到兩個人一路從醫院門外上到進病房的時候，司樂樂能明顯感覺到兩人之間很微妙很不對勁，身爲病人的賀淼，在看到顧夢來之後，不僅拉着顧夢往病牀上拉讓她坐，還從牀頭櫃上抽了好幾張紙蹲下去給她擦拭潮溼的褲腳。
“怎麼樣？涼不涼，等下早點回去換褲子。”賀淼一邊穿着病號服一邊蹲着給顧夢擦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