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車輛完全不見了蹤影,席燁臣才將目光收了回來,並且看向了自己手中所拿着的這些東西。
他應該……沒得選吧?
所以,在深思了好一會兒之後,席燁臣掏出手機,打算給席君寒發去一條信息。
但這條消息都已經編輯好了,最後又被他逐字給刪掉了。
在他的心底,做了另外一個決定。
……
次日天亮,南初還是如常先將九九送去了學校。
而她隨後則是去了療養院。
即便是在她小產後的那幾天,她也有抽空去看過季秀茵。
這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她一定是說到做到的。
而且,同樣已經爲人母的她,其實是特別能理解,那種一直在盼着自己的孩子回來的心情的。
所以,她自然是不忍心,讓季秀茵一天又一天的盼着她過去。
“凝凝,我昨晚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月亮馬上就要圓了,今年的中秋就要到了。”季秀茵滿目慈愛地看着南初:“中秋那天,你帶君寒回家裏喫頓飯吧。”
“我已經跟晏城說好了,中秋那天,他得讓我回家一趟。”
“我想給你們做頓飯。”
南初還是不忍心拒絕,她就應承下來了:“好啊,那中秋那天的中午,我跟君寒過去喫頓飯。”
“哎!”季秀茵笑得特別開心:“對了,你還想要喫什麼?快跟媽媽說,媽媽都給你安排上!”
“不用特意安排,只要是您做的,我都愛喫。”南初說的是真心話。
比起飯菜是不是真的可口,她更在意的,都是一家人能聚在一塊兒用餐的那種幸福氛圍。
她兒時記憶中的中秋節,許芳萍也總會做上一桌子的飯菜。
哪怕許芳萍的廚藝一般。
她也都會特別捧場。
想到這兒,南初的眼底也隨之躍上了一層複雜的情緒。
關於席燁廷之前被投毒的案件,現在都已經審理清楚了。
所以,許芳萍在前陣子,就已經被無罪釋放了。
她雖然還沒去見過許芳萍,但對於許芳萍的現狀,卻是有所耳聞。
聽說許芳萍回到了自己土生土長的那個鄉鎮。
或許……她也該去看一下許芳萍了。
從療養院離開後,南初就讓司機把車開去了許芳萍現在所住的鄉鎮。
見慣了城裏的繁華,這安靜的鄉鎮,倒也帶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愜意跟輕鬆。
“少奶奶,已經找人確認過了,許芳萍現在就住在那座紅色的磚瓦房內。”司機一邊說,一邊往不遠處的一座房子指去。
南初一眼就看到了司機所說的那座房子。
“行,那我過去一下,你就在車上等我。”
“好的,少奶奶。”
很快,南初就下了車,踩着石階一步步的走到了紅色的磚瓦房前。
磚瓦房的門是半敞着的。
所以,許芳萍應該在家。
看到這兒,南初就試探性地喚了一聲:“有人在嗎?”
而回應她的,是房內所傳來的東西破碎的聲音。
南初的心隨之提了一下,趕忙快步走了進去。
磚瓦房內的佈局也很簡單。
就是一個大廳,還有分佈於左右兩側的房間。
南初很快就在右側的這個房間內,找到了許芳萍。
只見許芳萍摔倒在地。
雙手還被地面上的杯子碎片給扎破了。
南初見狀,快步上前去將許芳萍給扶了起來:“你先坐!”
“有沒有藥水,紗布之類的?”南初很快又這般問道:“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但許芳萍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滿目幽深地看着她,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你看一下你自己的手!你一直都貧血,不能失血過多的,知道嗎?”南初的眉眼之間,還是不自覺地覆上了一層擔憂。
長達近二十年的撫養,還有疼愛,那是南初無法忽視,也無法否認的。
所以,這顆心也總會因爲那二十年時光,而不自覺變得柔軟。
“在那邊的抽屜裏,有一個醫藥箱。”許芳萍給出了回答。
南初就趕忙轉過身,往一旁的木架走去,又很快從抽屜內翻出了一個醫藥箱。
大概十分鐘後,南初幫許芳萍清理好了傷口,又掃去了地面上的碎片。
將這一切都搞定之後,屋內的氣氛好像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兩個人彷彿同時喪失了語言功能一般,都沒有說話。
最後是許芳萍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你還沒告訴我,你今天……怎麼會過來?”
南初環顧了一下四周,注意到一旁有一條小木凳。
大概是察覺到了南初的意圖,許芳萍主動開口道:“坐我旁邊就行了。”
說罷,許芳萍還往一旁挪了挪,給南初騰出了個位置。
這個房間不算大。
裏面也只擺放了一些簡單的傢俱。
牀,小凳子,衣櫃之類的。
說實話,這樣一個簡陋的環境,跟許芳萍之前所住過的完全是天差地別。
南初並未拒絕,而是在許芳萍騰出來的位置上坐下了。
“聽說你前陣子出獄了,我就過來看看。”
聽到這兒,又想起了南初剛才的所作所爲,許芳萍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我都那樣對你了,你爲什麼還要來看我?”
她能感覺得到,南初的這個看,真的只是單純的看。
而不是跑來看她的笑話,又或者是看她如今有多悲慘之類的。
這個問題,也讓南初思索了數秒,才給出了回答。
“不管這幾年,咱們發生過多少不愉快,但你曾經對我的疼愛還有照顧,那也都是真的。”
“你知道嗎?這幾年我的睡眠也一直不算好,甚至會一次次的從夢中驚醒。”
“每一次從夢中驚醒,我都特別希望,這幾年所遭遇的那些糟糕的事情,都只是一場夢。”
“夢醒了,咱們一家人都還是好好的,你也還是那個會對着我噓寒問暖的母親。”
提及這些,許芳萍的眼眶也有些紅了。
這些年,她對南初的虧欠,心裏是有數的。
甚至,在某些事情上,她其實都知道是南梔做錯了。
但她的私心,卻讓她即便睜着眼睛,也得說瞎話,也得去維護南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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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過來,一方面是爲了看看你,另一方面……有件事,我還是覺得得跟你說一下。”南初滿目認真的看着許芳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