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然眼見宋嬌嬌三個人離開,也沒有親自送他們離開的覺悟,而是輕手輕腳將裝睡的秦星雨抱起。
哪怕發現她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在亂轉,也沒有當場拆穿。
趙景唯回頭看見霍一然抱住秦星雨的一幕,壓下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扭頭就走。
秦星雨不知是真的累了,還是被霍一然的懷抱舒服到犯瞌睡了,回到房間前,在短短几十米的路上就真的睡着了,連霍一然什麼時候放自己下來都不知道。
霍一然輕輕將她放在炕上,小心翼翼替她把鞋子脫了,再俯身親了親她的側臉才離開去做飯、燉湯。
只是,他在出了房門透過院子微開的門縫,卻是見到一抹黑色。
霍一然猜到了是誰,先是尋到躲在廚房裏繼續烤紅薯的霍盈盈交代了些話後纔出院子並將門關嚴。
霍一然看了眼並無堆積多少雪花的紅旗小汽車,心知陸靖沉也是剛到沒多久。
一臉鬱氣的陸靖沉見到霍一然,姿勢慵懶地打開了車門,下了車,聲音沒有情緒的命令道:“我有話要與秦星雨說,勞煩你喊她出來,或者我進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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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他的司機已經將車子後備箱中的禮品放在了霍家的家門前,大大小小,基本都是貴重的進口補血產品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霍一然根本不懼他,也不慣他,聲音平靜的闡述道:“我妻子正在睡覺,並不是很方便,你有什麼話和我說也是一樣,另外我妻子不缺喫喝,請你將這些會讓她煩惱的物品拿走。”
陸靖沉少有被拒絕,可自打遇上秦星雨後,光是在霍一然身上被拒絕的次數就比他前半輩子還要多,他忍下翻涌的情緒,但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幾秒後,陸靖沉沙啞着嗓子,“我送人的東西從不往回拿,若是星雨用不上,你就幫忙扔了吧!”
霍一然挑眉,毫不客氣的回道:“既然如此,我能否麻煩你現在就幫忙把它們扔了,我忙着照顧她並沒有多餘的時間扔垃圾。”
陸靖沉被他的出言不遜,噎得冷了臉,“霍一然,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我對你並沒有多大的耐心。”
“抱歉,我媳婦不喜歡我喝酒,我戒酒了。”
陸靖沉被霍一然的厚臉皮與秀恩愛再次氣得肺管子都痛了。
他緩了許久才壓下心中的怒意,直接換話題問道:“她怎麼樣了?傷口如何?嚴重嗎?”
霍一然嘴角扯了扯,冷笑,諷刺道:“託你的福,受了點傷,不過她是我的妻子,我會好好照顧她。”
頓了頓後,他無視陸靖沉青紅皁白的臉色,用更加平靜的嗓音說道:“以後,請不要再不請自來了,我不想因爲你的原因,她又遭受無妄之災。”
好一個不請自來,好一個無妄之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本就心中對秦星雨有愧的陸靖沉心中一片冰冷,也更加的愧疚。
秦星雨的確是因爲自己而受的傷,這是他撇不開的責任。
他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態,一字一頓的試探道:“霍一然,張悅微的事,你是不是插手了?”
有試探也有轉移話題的意思。
霍一然當然不會那麼傻將自己的底細全盤托出,他皺眉問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誰是張悅微?”
因着張悅微並沒在秦星雨跟前自報家門,霍一然去派出所接秦星雨之時也沒有從公安口中聽說過張悅微的名字。
若不是有康寄聲的關係,正常來說霍一然是連與秦星雨發生爭執的人姓什麼都不知道的。
也不知是因爲陸靖沉過於自負認爲霍一然沒有能力,還是霍一然的演技太好騙過了陸靖沉。
陸靖沉捏了捏疲憊的眉心,承諾道:“替我轉告星雨,張悅微……也就是打她的人的事我會處理好,以後再也不會有無謂的人來招惹她,我改天再過來看她。”
說完後,陸靖沉不想再與並不想見的霍一然再說什麼,轉身就打算開車離開。
霍一然卻是將他喊住。
“陸靖沉,我再說一次,秦星雨是我的妻子,我並不會讓任何我覺得不應該出現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我和她的生活裏。”
面對霍一然這番直白而又不留情面的話,陸靖沉終於沉不住氣,怒意如同眼前有覆壓之勢的大雪般越來越大。
“霍一然,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今天是她的丈夫,明日是什麼都不知道……”
面對陸靖沉這帶着沉沉警告意味的話,霍一然並沒有放在心上也不在意,“你大可放馬過來!”
兩人就這般絞着。
雪越下越大,司機看着情況不秒,便咬牙到陸靖沉耳邊,低聲說道:“陸先生,咱們今晚約了芩老用餐,大約在四十分鐘之後,眼下雪下得這麼大……”
陸靖沉舉起手揚了揚,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
他這個人一向懂得如何取捨。
若眼前站着的人是秦星雨,他或許會猶豫,但面對霍一然他壓根不會爲了爭一口氣而誤了正事。
但是到底不服氣,不服被一個什麼都不如自己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
陸靖沉眉心緊皺,重重地閉上了雙眼。
當他再度睜開雙眼時,他的眸色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寡淡,一言不發地朝着紅旗小汽車走去。
霍一然看着小汽車開離,纔對着一直在家門前看戲喫瓜的鄰居們喊道:“大娘、大伯們要是不嫌棄的話,請過來選自己喜歡的物品。”
他的話音剛落下,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人頓時消聲。
幾秒過後,霍一然見沒人出門,心知他們一時不知自己說的話是真是假,便留下一句改日天氣後再宴請曾在前天幫過秦星雨的人的話就關上了大門。
他關上大門後,空氣安靜了那麼一秒。
最後也不知是誰先開的門,霍家門口前的禮品瞬間連塊紙皮都沒有剩下,只剩下空氣裏一片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