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主場,自然不能怠慢客人。
除好喫好喝賠着笑之外,還有歌舞表演。
舞伶們在場地中間扭腰擺身,笑成一朵花。
樂師們拔弄手中絲竹管絃,愣是把偌大御花園變成太平盛世。
宮宴葉鳳頃不是第一次參加。
但是……
如此規模宏大高逼格的,卻是第一次。
拉着慕容烈問東問西。
慕容烈有耐心的緊,無論她問什麼樣的問題,都一一作答。
期間從不曾正眼瞧過對面的沈晴。
“慕容烈,沈晴在看你!”
葉鳳頃的視線和沈晴在空中交匯,兩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對看一眼,旋即又分開。
如此盛大的場合裏,哪怕看對方再不順眼,也不會出招。
畢竟……
茲事體大。
事關兩國邦交,動輒利害,誰又願意成爲挑起戰爭的那個人呢!
慕容烈恍若未聞,替葉鳳頃倒了杯茶,放在她跟前:“瞧別人做什麼?”
“喫你的!”
管他沈晴還是沈雨,與他何干!
葉鳳頃要的就是這人態度!
看他這麼上路子,也就沒有計較。
二人說說笑笑,繼續喫喫喝喝。
只不過……
他們旁邊的慕容焱就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了。
德嬪如今身體已然大好,這麼重要的場合,她自然是要到場的。
而且,是與慕容焱坐在同一桌。
看着那女扮男裝英氣颯爽的沈晴,一百個滿意。
不停在他耳畔嘮叨:“焱兒,阿孃覺得這北元公主不錯,不是個矯情的,你意下如何?”
慕容焱不說話。
清幽的眸子淡淡掃過沈晴的臉,亙古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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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孃,婚姻大事,理應由父皇做主。”
“您便是瞧上了人家,人家也未必瞧得上我們!”
德嬪是民間女子。
原本家裏窮的叮噹響,因着她救了皇上的緣故,被帶進宮裏,做了慕容放的女人。
家族因爲她變得興旺起來。
不過,做的都是些小買賣,收益頗微,勉強餬口。
而且……
大周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從商者,其子、孫禁止科舉。
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是低下。
科舉考試的時候,會查考生的祖上,若父親是從商的,該考生便會被取消科考資格。
除非朝中有重要大臣舉薦,否則……
商人的兒子和孫子這一生都別想做官。
德嬪的父親如今從了商,家中小輩無人能參加科舉。
也就意味着,慕容焱只是個普通皇子,身後沒有任何勢力支持。
德嬪自知幫不上兒子,迫切的希望沈晴能嫁與慕容焱,助他一臂之力。
可……
慕容焱現下的表現,委實叫她這個當孃的着急。
“你呀,阿孃幫不上你什麼,你自己再不爭取,奪嫡鬥爭如此兇險,你叫阿孃怎麼辦。”
吃了葉鳳頃的藥,養了三個月,德嬪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
如今,已經無礙。
便開始替兒子操心。
慕容焱皺眉,小聲道:“阿孃,現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招呼客人要緊。”.七
語畢,舉起舉杯,衝着對面的沈燁示好。
沈燁回舉酒杯,衝他一笑,飲下杯中酒。
還特意把杯底亮出來,給他看。
德嬪見兒子不迴應,她位分又不夠,只好不作聲。
按理說,今兒這麼重要的日子,靜宜應該在。
葉鳳頃看來看去,也沒瞧見她人。
不由得皺眉:“靜宜哪裏去了?”
慕容烈輕笑一聲:“她呀!不想嫁給沈燁,遊山玩水去了。”
小妮子這是搞離家出走?
就是不知道慕容放答不答應!
不過,她挺佩服靜宜的勇氣。
這纔多大的孩子,又養尊處優,竟然能想到離家出走這法子逃避婚事,也算是另類了。
“你母妃那裏怎麼辦?”
慕容烈老神在在抿一口酒,湊過來,壓低聲音道:“親爲夫一下,就告訴你!”
葉鳳頃氣得掐他胳膊。
臭不要臉!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就在葉鳳頃爲靜宜捏把汗之際,沈燁站了起來。
舉着杯盞走到正中,嚮慕容放深深一躬。
“尊敬的皇帝陛下,外臣此次來,願與大周永修同好。”
“懇請陛下將您的寶貝公主嫁與外臣,外臣一定好好待公主,絕不相負!”
又吧啦吧啦說了一通好話。
天花亂墜。
慕容放早就知道他此行目的,雖然很捨不得靜宜,卻也不能一口回絕。
場面話說了一大通,把沈燁誇了個遍。
這才說重點:“能不能永修同好,還得看你和靜宜的緣分。”
“朕不是那種逼着女兒嫁的人,若靜宜願意嫁與你,朕必成全!”
葉鳳頃聽完這話,才放下心來。
靜宜那孩子,是個沒心眼兒的,又是個直腸子,真要去北元皇宮參與宮頭的話,活不過前三集。
剛纔她好怕慕容放答應。
如今,聽到他這樣的回覆,總算放下心來。
只要靜宜不願意,誰也拿她沒辦法。
眼下,令人頭疼的是……
靜宜那熊孩子離家出走了!
她堂堂公主殿下,竟然離家出走,也不知道能不能生活下去?
帶沒帶銀子?
忍不住又問慕容烈:“她帶銀子沒有?”
慕容烈臭着一張臉,指指她嫣紅的小嘴兒:“親一下。”
葉鳳頃輕哼一聲,扭過臉去,不理他。
呸!
狗男人,端着壞呢!
沈燁沒得到肯定答覆,也不生氣,仍舊笑吟吟的。
“既然如此,陛下何不請出公主?”
“讓外臣與公主殿下見一面,也好看看公主的意思。”
這話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靜宜是未出閣的女兒家,哪能輕易與陌生男子見面?
沈燁沒帶着媒婆上門,也沒說要相看,卻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要見靜宜。
不合禮法。
大周立刻有人出聲:“成王殿下,這於我國禮法不合,請殿下三思。”
有大臣附議:“是不合禮法!”
沈燁見反對的人不少,便沒有再堅持。
衝慕容放拱手:“既是如此,外臣知錯。”
“先行退下,等候安排。”
“借貴國薄酒,敬皇帝陛下。”
葉鳳頃看着沈燁退回到座位上,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要說這沈燁,長的真不錯,做事進退有度,怪不得派他出使大周呢。
但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他退卻的太過容易。
莫非……
他們還留了後手?
就在葉鳳頃苦思冥想之際,沈晴來到了二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