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紀年一下聽暈了,“總裁,您直接這樣進去嗎?您進去的話,我擔心引起混亂啊,張導田野他們都見過你!”
程墨安看了眼腕錶,殺青宴基本上快結束了,不會耽誤她,“在外面等我,宴會結束後,送Neil回家。”
陳紀年這下明白了,總裁的意思是晚上他不回家?
哎呀,總裁另有安排啊!
妥妥的!
“是,總裁!”
程墨安邁上臺階,隔着一道道搖晃的身影,遠遠便看到了一抹黑色的長裙。
口袋裏的電話此時突然震動,和絃聲令程墨安不快的蹙蹙眉頭,看到是白若夕的號碼,程墨安放回手機,忽略。
陸輕晚這邊熱熱鬧鬧的玩兒了將近兩個小時,衆人已經喝到醉意熏熏,好幾個攝影團隊的人都醉倒在椅子上開始說胡話吹大牛,笑鬧着開各種帶顏色的玩笑。
楊婭拎着半杯酒,走到落地窗前,“莊慕南,還沒跟你單獨喝過呢,好歹咱們也夫妻一場了,喝一個?”
莊慕南好像被施了定身術,脊背和雙腿僵硬的定格了!
是他?
三個月前,是他帶走了醉酒的陸輕晚。
陸輕晚醉的不省人事,一個陌生男人跟她聊了幾句,然後抱走了她,當時他以爲兩人是朋友,沒多想,更沒把小小插曲放在心上,而且記憶裏只有男人的側顏和背影,並不知道他的長相。
可今日不同,莊慕南看到了程墨安背影側影,也看到了他的正面,只是短促的一瞬間,他腦海中電光火石瘋狂擊打——
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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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分明和Neil的像了七八分,幾乎是一樣風格的高傲自信,幾乎是一樣姿態的天生王者。
太像了,從五官到氣場,從氣質到動作。
如果是陸輕晚和Neil的相似可以解釋爲巧合,那麼樓下那一身貴氣的男子,絕對是繞不開的真相。
莊慕南瞬間想到一個可能——父子!
他是Neil的親生父親,那麼和陸輕晚又是什麼關係?
再看男人的座駕,還有畢恭畢敬跟他彙報工作的人,莊慕南心中的碎片拼湊成了一個信息網,很簡單,Neil的親生父親身份不簡單,他起碼是某個大型企業的老闆,或者是地方權貴。
所以,陸輕晚手上的戒指,是他送的?Neil難道是他和陸輕晚的兒子?
怎麼……
理清楚心裏的疑問,莊慕南被震撼的趔趄半步,幾乎撞到楊婭。
楊婭嚇得擋住了他的後背,“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莊慕南這才發現楊婭在身後,倉促的擦了擦額頭,掩飾了剛纔的震驚和失措,“沒事,喝多了。”
“快點坐下歇歇,我去給你倒一杯水,你別動,先醒醒酒,醉酒很難受的!”
他望着已經沒有男人身影的空氣,黑色的豪車也消失無影,好像剛纔他看到的是一場幻覺。
更讓他錯愕的是,剛纔倉促一瞥後,男人的臉就像照片一樣留在記憶內,那張臉爲何……爲何跟當年那個人那麼像?
當年……
莊慕南痛苦的壓住了瘋狂崩裂的太陽穴,不讓自己陷入無數次糾纏自己的夢靨。
他混亂的記憶在瘋狂廝殺,血色殘陽,流血漂櫓,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焦土,殘破的大地上濃煙滾滾,好像計入了宇宙毀滅的倒計時。
莊慕南挪步到休息區,空着的手突然扼住了楊婭的手腕,“等等。”
楊婭被他不知輕重的一掐,手腕針刺一樣疼,她忍着劇痛,關切又害怕的看着他變了色的臉,聲音在顫抖,“你……怎麼了?莊慕南,你怎麼了?”
莊慕南仰起脖子,將剩下的半杯酒全部吞下去,疼痛讓他死死閉目,大口大口的粗重呼吸起伏,胸腔內跳動的心臟幾乎發瘋,好半天沒能緩過勁兒。
楊婭以爲他突發了什麼疾病,想喊人過來,“莊慕南,你忍忍,我找人來!”
“不……”莊慕南更緊更狠的攥她的手腕,攥的她指頭成了絳紫色,“不要。”
從未見過莊慕南這麼失態,這麼痛苦,楊婭嚇懵了,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坐下來幫他輕輕揉揉後背,“我在這裏陪你,實在難受了你一定要說,不要強忍着——喝點水,來,張嘴。”
莊慕南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平復,他張開嘴,嚥下一杯清水,腸胃總算舒服了一些,腦海中的影像也慢慢的退出了意念。
楊婭如釋重負的苦笑,“好點了嗎?”
莊慕南低頭看到楊婭被自己攥紅的手,忽地鬆開,“對不起,弄疼你了。”
楊婭搖搖頭,將青紅的手背到身後,大大咧咧的笑道,“你酒量這麼不好啊,我算不算知道了你的祕密?”
莊慕南又看向窗外,什麼都沒有了,“算是吧,不要告訴別人。”
“那要看你怎麼收買我啦!”
……
宴會接近尾聲,現場的工作人員陸續離場。
陸輕晚看到紹雨晗一個人走在角落發呆,以爲她還在爲父親的去世傷心,便過去安撫,“小美女,喫飽了嗎?”
紹雨晗故作輕鬆的做了個鬼臉,“陸總,我都喫胖了,下次拍戲導演不要我了怎麼辦?”
“簡單啊!他不要你,我要!跟着導演喫肉,跟着我起碼有白蘿蔔!”
“陸總,你真好!”
“那你看!我雖然是妹子,其實內心住了個爺們,最喜歡保護瘦弱的小可愛,以後有事兒就找你陸姐!大的不敢說,上刀山下火海虐渣踩小人,姐都在行。”陸輕晚拍拍胸脯,山大王似的。
紹雨晗嗤地笑了,“陸總,謝謝你幫我,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是個小小的配角你,現在我微博粉絲都二十多萬了。”
大部分都是容睿的粉絲,或者是想黑她的,但不管怎麼說,她很開心。
“我的夢說別停留等待……”
陸輕晚手機突然響了,她打了聲招呼,一看號碼,愣了愣,墨安?
“哈嘍!”
紹雨晗不是傻子,陸輕晚突然變了調,還露出了少女般的笑臉,顯然那邊的人跟她關係不一般,便很有眼力見的扭頭不故意偷聽。
“來試衣間。”
那端,男人性感的聲音微微笑着。
陸輕晚更懵逼,“嗯?去那裏幹嘛?”
她今天喝了兩杯酒,還沒醉,但馬大哈的沒聽清楚程墨安說的話,來試衣間,和去試衣間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