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意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禮貌和謙恭,所以並不覺得不適,反倒覺得有些好感。
她有很多的疑慮和問題想問,開口之前,先支開了坐立不安的季溏心,“心心,你去住院部辦公室去辦理一下出院前結算的清單手續。”
“啊?”季溏心有些意外,“現在嗎?”
“現在。”
“可是……”
她不放心讓戚嶸一個人在這,正要說什麼被男人打斷,“去吧,沒事。”
見狀,也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出了病房。
屋子裏只剩下戚嶸和唐如意兩人,看着對面的婦人,他緩聲開口,“伯母您想問什麼儘管問,不必顧忌我。”
聞言,唐如意也沒有繼續兜圈子,開門見山道,“我跟心心都是實在人,沒有那麼多花裏胡哨,所以就簡短直接的說了。”
“好。”
“戚先生跟我們家心心是通過什麼樣的契機在一起的?”
問題上來就如此直白犀利,若不是戚嶸恐怕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他想起兩人之間的初衷,還是決定說實話,“是通過季偉搭線介紹的,但是在這之前,我曾經在y國救過她一次,也算是緣分。”
唐如意點點頭,繼續問道,“您身價不菲,自身也如此優秀,怎麼會看上心心?”
倒不是說她厚此薄彼,只是兩人之間懸殊實在太大,很難不揣測什麼。
說到這,無疑是戳中了戚嶸心底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一部分,猶豫片刻,他還是決定如實回答,“我不否認,開始娶心心是有私念的,哪怕是現在您問起來也的確難以啓齒,但是請您相信,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背叛過她,也沒想過傷害她。”
唐如意聽完之後,臉色並未改變,只是神情清冷了些,就是說他承認自己的確是有目的的,起碼一開始的時候是。
“戚先生,我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許多,作爲母親,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高攀誰,您的身份對我們來說無疑是攀了高枝,所以我一直都很擔心,這話雖然不好聽,可我還是要說,如果您不是真心待她,希望不要繼續深入下去,心心是一個很專一,很深情的孩子,或許您的玩笑和一時興趣會讓她失去自我。”
戚嶸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了緊,他知道唐如意對自己一定是有看法的,換做是任何一位深愛自己女兒的母親都會如此。
他理解,但還是免不了的有些失落。
他做的實在是太少太少,所以這份真心纔不被看見,除了自己,他怪不得任何人。
沉吟片刻,再開口時,已經無比鄭重,“伯母,我向您保證,對待心心我一直都是真心實意的,儘管開始或許並不盡如人意,但現在我很愛她,哪怕是讓我付出生命都可以,這些話也許聽起來很虛無縹緲,但請您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證明自己。”
說完,他有些着急的補充道,“或者,您對我有什麼要求,只要您說,我一定會盡力做到。”
唐如意看出他明顯有些焦慮的樣子,他沒有僞裝也沒有保留,將所有的情緒都真實流露。
也不是一個壞孩子,正義也正值,或許她應該保留自己的猜疑,給他們一些時間。
唐如意微微斂眉,餘光瞥見一地各式各樣珍貴的禮盒,感慨道,“以後不必叫人送東西過來,這次我就收下了,當做是見面禮。”
聞言,戚嶸愣了下,很快便明白過來,英俊立體的五官難掩高興,“謝謝您願意相信我。”
唐如意和藹的笑起來,“那以後我就喊你小戚了,不介意吧?”
“當然!您想喊什麼都可以!”說完,戚嶸又悄然打量了一眼,有些底氣不足的提議道,“那我能改口喊媽了嗎?我跟心心也結婚挺久了……”
唐如意被他這聲‘媽’喊的心頭一顫,這西裝革履的坐在對面,實在是讓人很難立刻接受,但是做人不能雙標,她不能只要求對方努力,而自己卻不肯接受。
雖然有些爲難可還是答應了下來,“你習慣就好。”
於是,季溏心從辦公室緊趕慢趕的將手續辦好之後,着急忙慌的跑回病房,正擔心唐如意跟戚嶸會不會相處的不順利時,推門進去卻聽到了以下對話——
“小戚,這些禮盒我都不知道怎麼處理,要不你還是拿回去一點吧?”
“裏面都有說明,晚上我跟慕白打聲招呼,讓食堂專門的人給您做好。”
“那有點太麻煩慕院長了……”
“都是自己人,媽您不用客氣。”
季溏心驚得下巴都快掉了,擡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她沒聽錯吧??
小戚?
媽?!
她不過出去十五分鐘,兩個人什麼時候達成共識了?!
她還擔心會不會出現什麼矛盾,怎麼這麼快就變成和和氣氣的一家人了……
季溏心的心情忽然有些複雜,尤其是看到唐如意親切的面龐和戚嶸十佳女婿殷勤的樣子,好像她纔是不懂事的那個……
“傻站在那幹什麼,過來喫水果。”
怔忪的時候,唐如意已經擡手招呼她。
季溏心這纔回過神,將門帶上走到沙發旁,還有些摸不清頭腦,“你們談的怎麼樣了?”
“談什麼談,我跟小戚就是閒來聊聊天,你別多想!”
“就是,媽關心我一下,你別緊張。”
季溏心:“??”
誰能告訴她,現在是怎麼一個局勢?明明剛纔進門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氣場還是非常不融合,甚至有些尷尬的啊!
這一轉眼的功夫怎麼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太魔幻了。
似乎是看不下去自家閨女傻愣的模樣,唐如意也沒有多留,稍微坐了一會兒便以休息爲由催着兩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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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溏心全程懵逼的被戚嶸牽出了病房,一直進了電梯裏才緩過神來。
“這、這是什麼情況,你跟我媽說什麼?”
“沒說什麼。”
季溏心咋舌,一步衝到他面前,執拗的瞪着他,“你說不說?”
見她焦躁又不安,男人俯身湊近,任憑氣息落在她臉上,“還能說什麼,無非就是跟丈母孃表了表決心,立了立軍令狀,說這輩子都不會對不起你,都要好好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