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甩掉了身後追捕之人,公孫瀾與斯綺麗氣喘吁吁的扶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二人互相對視一眼,最後竟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多謝你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綺麗。”理了理頭髮,斯綺麗含笑將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
看在公孫瀾救了她的份上,咳咳,她對他好些便是。
“我,我……”公孫瀾在位的時間雖不長,可諸國皆知道他的名字,如此,他亦不敢貿然暴露身份,只能在斯綺麗疑惑的目光下,說了一個假名字。
“我叫孫瀾,我們踏足的客棧看樣子是不能回去了,幸好我將重要的東西都帶了出來。”還有那些追捕他們的人,中了他的藥,三天三夜別想動彈半步。
“眼下城門封鎖不知是何原因,我先帶你找地方躲起來。”擔心自己連累了斯綺麗,公孫瀾心虛的低咳一聲,又一次錯過了少女欲言又止的眼神。
一國公主丟失,無論夙離霄願不願意,都需要派人尋找,所以,或許是她耽誤了公孫瀾?
互相心虛的二人默契的沒有再提及這個話題,公孫瀾帶着斯綺麗在街上繞啊繞,最後選擇了一家茶館走了進去。
“掌櫃的,這裏可有斷腸茶?”
“公子要幾杯?”
“九杯。”
“公子這邊請。”
……
自從公孫瀾在席輕顏的忽悠下,將離國埋藏在夙國的暗探名單交出去後,公孫止便又派人重新潛入了盛京。
雖然他們還不足以堪稱大用,不過公孫瀾用他們尋一個藏身之所總是夠的。
“陛,公子,你們且安心在此處住着,可否需要傳信與那位?”在公孫瀾的瞪視下硬生生改了口,掌櫃摸了摸頭上的冷汗,不動聲色的指了指天空。
那位,便是指公孫瀾。
“不必,我們只是暫住幾日,之後便會離開,莫要打擾三哥。”
讓公孫止知道他又整幺蛾子,前者怕是會派人直接將他扛回離國都城。
“是,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準備。”
掌櫃的退下後,斯綺麗摩挲着下頜,笑眯眯的看向了公孫瀾,“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富家公子,怎麼?你這是離家出走了?”
少年微微一頓,順着斯綺麗的話點了點頭,“是啊,我三哥向抓我回去繼承家業,我便想法子溜出來了。”
這麼說,好像也沒毛病,機智的公孫瀾默默在心中爲自己點了一個贊。
“原來如此,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個籍籍無名之輩,這次,多謝你了,否則我便要被這羣人抓回去了。”
“不用不用。”撓撓腦袋,公孫瀾粲然一笑,露出了幾顆瑩白貝齒,“你初來乍到,定然沒喫過盛京美食,我叫掌櫃買了來可好?”
如今的他們,可不宜出現在街上,免得又被人發現了蹤跡。
話音落下,公孫瀾突然覺得手臂上癢癢的,他隨手撓了撓,並未當成一回事。
“好,我要喫!”淺棕色的瀲灩雙眸瞬間充滿了喜意,斯綺麗開心的原地跳了起來,旖旎瑰麗的小臉上滿滿都是期待。
隨後,公孫瀾便讓掌櫃蒐羅來了盛京中的各種小喫,隨後又與斯綺麗暫時住了下來。
只是到了晚上,他身上的癢症似乎有加重的趨勢,密密麻麻的紅點遍佈了整條手臂,甚至還有向上繼續蔓延的趨勢。
“這是,中毒了?”心下陡然一驚,公孫瀾面色微變,連忙爲自己把起了脈。
再三確認後,少年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竟嘴角抽搐着將臉頰埋進了掌心。
席小晨,這小子究竟是什麼時候給他下了毒!
若不是有癢症,直至現在,他仍舊被矇在鼓裏,這個徒弟真是了不得!還未出師,便想着將師父拍死在沙灘上。
仰天噴了一口氣,此時的公孫瀾還自信滿滿的認爲,這點小毒自是不在話下,可當他折騰了一整晚,且症狀愈發嚴重,甚至已經蔓延到了脖子的時候。
公孫瀾服了!
那臭小子不知加了什麼別的藥材進去,這種抓心撓肝的癢,根本令公孫瀾無從下手!
“臭小子,等回去的,再收拾你!”眼下掛着兩個濃濃的黑眼圈,公孫瀾負着手,咬牙切齒的在房間中來回走了起來。
怪不得那小子會眼睜睜看着他離開,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呢!
【師父,三日後記得回來找我哦~】
少年憋屈的抿了抿脣,一臉欲哭無淚的抹了一把臉,還以爲當時自己聽到的事幻覺,如今看來,是席小晨那臭小子勝券在握,根本沒在怕的!
“好小子,真是好樣的。”
硬生生被席小晨氣的笑出了聲,公孫瀾換了一身能擋住脖頸的衣服,偷偷摸摸打開了房門。
不行,爲了不讓自己破相,他的確得回去找席小晨一趟。
……
鳳鸞宮
“你說,波斯使團派去尋找公主的人,集體動不了了?”強忍着脣邊的笑意,席輕顏八卦的眨着眼睛,乖乖放下了手中的葡萄。
夙離霄不動聲色的將葡萄拿走,又示意管嬤嬤將殿內的瓜果全部撤下去,這才輕聲解釋道:
“沒錯,他們被人發現時正躺在小巷中,眼下雖然被擡了回去,可無論請多少大夫,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
“治不了,另請高明。”
據云飛所說,在聽到這個答案時,波斯使臣臉都綠了,更是不顧身份的開口咒罵起了那個卑劣的男人。
咳咳,親眼見證過公孫瀾的損招,甚至躲在暗中看完了整場戲的雲飛表示:是你們自己太過大意,怎能怪手段百出的公孫瀾呢?
“所以他們便求到了宮裏,想要我出手相助?”席輕顏指了指自己,又一次笑的渾身發顫。
讓一國皇后出宮爲他們診治,波斯使臣還真看得起自己啊,而且他們莫不是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搶她的男人,還要她不計前嫌救他們,有一說一,臉真大。
“這點小事不用我出手,以小晨如今的醫術,足以應付他們,只是莫要叫他們瞬間好起來,喫些苦頭才能喫一塹長一智啊。”
壞笑着眨了眨眼睛,席輕顏拍拍夙離霄,示意他彎下身子,隨意湊在他耳邊窸窸窣窣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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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白了?”
“你啊,真是壞。”寵溺的點了點女子的鼻尖,夙離霄將席輕顏哄睡後,便大步來到了兄弟兩的書房。
這種時候,夙小墨正在看卷宗,而席小晨,應該在抄醫書?
甫一推開房門,夙離霄便愣在了原地,他與席小晨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隨後忍着額頭暴起的青筋,重新退出去合上了房門。
“咚咚咚。”
“進。”
裏面,是夙小墨鎮定的聲音。
微微握了握手,夙離霄生怕再一次看見血壓上升的一幕,特意頓了頓,纔打開了房門。
果然,這一次夙小墨手中依舊捧着卷宗,而席小晨手中的三只毛筆已然換成了一只。
父子三人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交談了幾句,過了一會兒,夙離霄才說明了來意。
“啥?波斯使臣動彈不得,哈哈哈,治不了,半點也治不了。”
小傢伙笑的無比張狂,最後還是夙小墨不動聲色的捏了一把席小晨腰間的軟肉,張狂的大笑這才戛然而止。
“你且準備準備,稍後跟着雲飛出宮,小墨也去。”
放席小晨一人出去,他那驛館怕不是得拆了,讓夙小墨跟着,也好阻止這臭小子胡鬧,至於夙離霄爲何不跟着?
區區使臣,也配?
便是波斯國王到訪,夙離霄都不一定會出宮迎接。
“是,兒臣遵旨。”
夙小墨小小年紀便見儲君之範,自從被立爲太子後,小傢伙對自己的要求愈發嚴格,甚至席輕顏有時候看了,也暗暗責怪夙離霄將孩子逼得太緊。
可天地良心,真不是夙離霄做的來着。
“怎麼治?立刻好,還是拖他個十天半月?”
齜牙咧嘴的揉了揉小腰,席小晨怨念的看了哥哥一眼,打定主意待夙離霄離開後,定要夙小墨好生爲他揉揉。
可疼死他了。
“咳咳。”單手握拳放在脣邊咳了咳,夙離霄招了招手,父子三人頭碰頭挨在一起,互相交換了意見,最後滿意點頭,達成了共識。
“你師父的幸福,便交到你手上了。”
東方大國?
又不是只有夙國在東方,離國麼,也大差不差。
父子三人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嘿嘿一笑後各司其職,批奏摺的批奏摺,拿藥箱的拿藥箱,在雲飛的看顧下,兄弟倆低調的出宮了。
這也就導致,好不容易鑽狗洞溜進皇宮的公孫瀾,居然遍尋不到席小晨,甚至遇上了他此刻最不想遇見的人。
麪皮抖了抖,公孫瀾下意識的雙手環胸,腳步錯亂的向後退了幾步。
“啊,呵呵,陛下也來賞月?今晚這月光不錯啊。”
擡眸看了眼漆黑的夜色,夙離霄忍耐了片刻,黑着臉一字一頓的道:“你確定,自己眼睛沒問題?”
月亮?今夜哪兒來的月亮?公孫瀾睜着眼睛說瞎話!
某人:“……”就,空氣中漂浮着一絲淡淡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