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餓自然跟季溏心所說的不是一個概念的餓,一聽這話,季溏心腦海中立刻拉響警鈴。
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顧左右而言他,“既然餓了那就快點起來喫飯吧,哈哈……”
說完,她還小聲嘀咕,試圖轉移話題,“過年之前我給劉嬸放假了,家裏也沒人,自己做早餐的話更要快點起來了……”
戚嶸是什麼人?
這種小伎倆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看着她因爲心虛而到處亂飄的小眼神,立刻就明白了。
“我覺得有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說一下。”他忽然嚴肅無比的開口。
季溏心愣了下,也收了臉上的笑意,以爲他是真的有事要將,“怎麼了?”
“雖然我是個病人,但——”他騰出一只手,輕輕點了一下她的下脣,“我也是個男人。”
“……”
“所以不要再一大早就挑逗我,男人在清晨往往沒什麼自制力。”
車開的很突然,季溏心猝不及防,完全沒有半點準備。
是的,她又被耍了。
不過……怎麼成了她主動挑逗了?她幹什麼了?
似乎看出她眼底的疑惑和不服氣,下一秒,戚嶸便給出了回答,“是你主動親我的。”
季溏心,“??!!”
他在說什麼?
她只是想非常單純的輕輕的親一下,演變成後來這樣難道不是他自己的原因,而且他明明就醒了還裝睡,怎麼反過來怪她了?
季溏心真是有一種啞巴喫黃蓮有苦也說不出的憋屈,她算是明白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個男人一點都沒變,哦不對,臉皮倒是比之前更厚了。
看着她着急又說不明白的樣子,戚嶸強忍住笑意,翻身從牀上坐起來,“你啊你啊,怎麼就不能剋制一下呢……”
說着,便徑直進了浴室,徒留季溏心一個人傻愣的躺在牀上。
等她回過神來時,只能隔着浴門朝那一抹倒映乾瞪眼。
只是越看臉越紅,看到那不斷變換着動作的身影,還有曖昧的姿勢,她忽然明白了什麼,像是被抓到尾巴的貓,立刻移開了視線。
流氓!
……
等兩人鬧騰夠了,喫完飯從家出門已經是十一點,戚嶸親自開車到了老宅,管家沒有提前接到通知,看到車子開進來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放行。
然而,當他看清了從主駕駛座上走下來的男人時,卻直接呆住了。
管家跟在老爺子身邊將近二十年,可以說是看着戚嶸長大的,哪怕只是一眼他也能將人認出來,可是現在卻懷疑自己的眼睛。
他是不是年紀大眼花了?
否則爲什麼胡看到失蹤將近半年的少爺呢……
就在他震驚之際,戚嶸已經走到了管家身邊,對上那雙驚詫無比的視線,並沒有多少開心的情緒,更多的是沉重,“他們都在嗎?”
管家回過神,看着跟在他身後面露欣慰之色的季溏心,這才確定自己看到的人是戚嶸沒錯!
年過半百的人一下子紅了眼睛,連忙將人帶進了別墅裏。
偌大的客廳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茶几上的茶碗擺放整齊,沒有被動過的跡象。
“先生處理公司業務沒在,戚老在書房,夫人剛上去小憩了會,我現在去叫。”
戚嶸點點頭,牽過季溏心的手將人領到沙發前坐下,看着她明顯緊張起來的神情,輕聲安撫道,“有我在怕什麼。”
季溏心捏緊了跟他交握的小手,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
五分鐘後,老爺子在管家的攙扶下出現在客廳中,隔着將近七八米的距離,看着坐在客廳裏的人,有那麼一瞬,老人家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朝身後仰過去。
見狀,戚嶸和季溏心都趕緊起身朝老人身邊湊過去。
戚嶸從管家手裏接過老爺子,高大的身軀微微彎曲下來,看着那張明顯蒼老了的面容,心中一片晦澀,“爺爺,我回來了。”
戚萬支這輩子除了年輕的時候參加任務的時候如此緊張激動過,退伍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此時看着戚嶸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面前,一輩子鐵血剛硬的人此時竟然泛起淚花。
“是阿嶸吧,是阿嶸回來了沒錯吧?”
這是第一次,戚嶸從戚萬支身上看到了老年人的影子,儘管年事已高,可老爺子的眼神和行爲卻從來都不像是一個年邁的老人,他眼神銳利,意氣風發,從頭到腳都貫徹着軍人的英姿。
此時面對着失而復得的孫子,這位老人終於流露出了脆弱和傷感。
季溏心在一旁看着覺得萬般酸澀,她知道戚萬支對戚嶸的期望有多高,從小到大對他的要求和教育,甚至要比身爲父親的戚國峯都要多得多。
他將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注入到了戚嶸身上,有着老一輩望子成龍的期盼,更多的是身爲長輩對小輩的疼愛。
在一定意義上,戚嶸跟老爺子是同一類人,他們肩負責任感,不管是作爲一名軍人,還是商人都有着絕對的榮辱觀和價值觀。
戚嶸出事,老爺子有多麼痛苦,沒有人能體會的到。
身後,杜燕麗姍姍來遲,下樓的時候眼睛已經紅透,明顯在樓上就哭過了,此時看着跟老爺子比肩而站的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阿嶸……阿嶸你沒事吧?”
季溏心站在旁邊被她撞到肩膀,身子往後趔趄的退了一步,連忙穩住步子。
戚嶸看到後,眉心立刻緊皺起來,季溏心怕他會說什麼,連忙背過身朝洗手間走去。
難得的溫情,她都理解,不希望這個時候因爲自己再出什麼波折。
一家三口團聚的畫面總是感人,可是少了身邊的小女人在,戚嶸心裏總歸有些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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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不論自己面對什麼樣的情形,季溏心都能得到家人的認可,而不是悄悄走開,將所有的酸楚都一個人嚥下。
等戚萬支和杜燕麗情緒平復一些後,季溏心才從洗手間出來,面對戚家人她不自覺地有些緊張,努力裝作自然的走到他身邊坐下。
老爺子依然心有餘悸,嘆了聲,“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