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四更天,再有三刻便是早朝時間。
慕容放被人攪擾了好眠,沉着一張臉坐在那裏。
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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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陣子頭疼的事多,夜裏根本睡不着覺。
得虧葉鳳頃回來,給了他些安神助眠的花兒,他才能睡的踏實。
原本以爲今天晚上能做個美夢呢,誰知道……
剛進入夢鄉就被叫了起來,想睡不能睡,心情十分不爽。
這會兒看誰都不順眼。
留下幾個重要人物,把不相干的都打發出去。
皺着眉毛看向時才發現信函的那人:“叫什麼名字?什麼官階?”
老五什麼品性旁人不知,他這個當爹的還不知道?
私底下跟南齊有信函往來?
怎麼啦?
我慕容家在南齊有親戚,還不能寫個信咋滴?
朕倒是要看看你們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那人不卑不亢,跪地作答:“回皇上話,小的張星,沒有官階,是府尹衙門的一名衙役。”
“時纔是小的在寧王殿下的書案上發現了這封信函。”
“此種信函乃南齊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因着見過,略知一二。”
慕容烈拍了一下桌子:“略知一二就敢來朕跟前班門弄斧?!”
葉鳳頃好想笑。
皇上,人家說略知一二,那是謙虛,您這樣嚇人家,好麼?
張星不敢說話,跪在那裏,垂着頭。
一口咬定:“不管小的是否班門弄斧,信函是真。”
“陛下有心袒護兒子,小的不敢多言。”
慕容放臉色更加難看。
富保上前,接過信函,轉呈到慕容放跟前。
他今日裏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也不瞧葉鳳頃和慕容烈,眸色陰沉的緊。
慕容放拿過信函,並未打開,看向慕容烈:“你怎麼說?”
老五才從允樂賑災回來,哪有時間跟南齊互通信函!
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不知道?
慕容烈向前一步,拱手行禮:“回父皇話,兒臣沒做過,有人栽贓!”
“請父皇明察!”
看着父親手中的信,老神在在站在那裏,也不說話。
身上散發着一股子濃重的戾氣。
楊義站在一側,面部神情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容耀摸摸鼻子,並未說話。
倒是沈晴,看了眼慕容放手裏的信函:“大周的陛下就不好奇這信裏寫的內容嗎?”
“本宮好奇的緊,不若陛下拆開來瞧瞧?”
“大周如日中天的寧王殿下,會和南齊有什麼私交呢?”
“有沒有事,看一眼信中內容便知。”
她這會兒倒全然沒了之前的緊張。
衣裳換過,頭髮如男兒般束上去,沒戴金銀首飾,倒顯得素淨清雅,倒也是個美人兒。
慕容放看了她一眼,目光裏盡是不滿。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在這裏,他用得着大半夜的跑過來嗎?
晦氣!
不過……
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這麼大的事,按理說沒有女人說話的機會,慕容放卻是將視線放在了葉鳳頃身上。
問她:“你有何話要說?”
自打葉鳳頃回到國都,他都還沒見過她,更沒嘗過她做的菜。
這會兒瞧見了她,亂糟糟的心情反而踏實不少。
旁的他沒瞧出來,就瞧見葉鳳頃淡然的緊,甚至連要辯解的意思都沒有。
其中有詐!
這鬼丫頭,不知道埋着什麼壞呢!
葉鳳頃上前一步,站到慕容烈身旁。
衝皇上薄施一禮,笑笑:“既然北元的公主殿下那麼想知道信函裏寫了些什麼,就找個識字兒的人念念唄,免得她想看。”
慕容放想罵人。
瞧瞧這丫頭,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藏着掖着點兒好麼?
偏要給他兒子招麻煩!
那信拆開了,萬一內容讓人誤解,誰說得清楚?
同樣一句話,在不同人的心裏,有不同的解釋。
他可不想兒子被關到宗政府去。
不過……
看到她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突然又覺得:也許真沒什麼!
看也不看,就把信函給了富保:“念出來,讓大家都聽聽吧。”
富保對這種場面見得多了,絲毫不見懼色,拿過信函就拆。
拆開後,盯着上頭的內容看了又看,面犯難色。
慕容放坐在那裏,等了半天,看他不念,忍不住問:“嗯?”
富保一臉無奈:“陛下,這……”
“老奴實在是念不出來呀!”
旁人都未置喙,皆望着富保發呆。
難道……
信上的內容真是通敵賣國?
不少人都變換了臉色,盯着那紙信函,眉心微擰。
跪在地上的張星,似詐屍了一般,突然大叫:“快唸啊!”
“寧王殿下欲把工事防禦輿圖教與南齊,請陛下明察秋毫!”
“富保公公,這可是能敵的大罪,你爲何不念?”
富保公公拿着信紙,咂着嘴看他:“你如何知曉?”
張星冷笑:“因爲我看過!”
慕容耀皺眉:“這不可能吧?”
“我等皆在此,沒瞧見你拆開信函。”
沈晴見富保遲遲不念信函內容,不免着急。
“陛下如此這般疼惜兒子,真是大周皇子的榮幸!”
“本宮見識了!”
“若本宮也有這樣的父皇,本宮必好好孝順於他。”
這話,不可謂不毒。
乍一聽,像是好話,誇慕容放疼兒子。
可是……
細細一品,這哪裏是好話!
分明在說慕容放包庇慕容烈!
因爲他疼愛兒子,就不讓富保念信紙上的內容。
倘若她是大周人士,也就罷了,偏生是異國人士,還有婢女陪在身側,倘若此事傳揚出去,大周的顏面何在?
世人將如何看待慕容放?
說這話的人,其心腸之歹毒,可見一斑。
富保氣得跺腳:“北元公主這是何意?”
“非是老奴不念,而是這信紙上並無內容!”
“一片空白!”
把信紙高高舉起,走到衆人跟前,一一令他們觀看。
張星看着空白信紙,面色慘白如紙。
“不可能!”
“怎麼會這樣?!”
衆人都看完了,最後落在沈晴跟前。
沈晴拿着那張紙看了又看:“興許是使了障眼法呢?這紙上塗了東西,拿本宮的顯身水來!”
書夏立刻奉上。
沈晴把紙遞到她手裏,示意她當着衆人的面兒處理。
書夏跪趴在地,當着衆人的面兒塗抹那張紙。
葉鳳頃拍手:“北元公主這是未卜先知啊!竟然知道會用上這東西,早就準備了,真叫人佩服!”
她說話陰陽怪氣,大家都明白話裏的意思。
忍不住跟她一起讚歎:“北元公主好生厲害,這未卜先知的本領,我等欽佩至極!”
“勞煩公主給算一算,哪日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