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衙門的人都歸江遠之管,江遠之又歸慕容耀管。
慕容耀手裏拿着皇上給的令牌,便是慕容放本人在這裏,也還是要搜查的。
畢竟……
那名刺客可是從外邦來的奸細。
誰知道他來是做什麼的?
萬一偷走了城防工事、作戰輿圖什麼的,那可是通敵賣國的大罪。
誰敢馬虎!!
當然,搜查的是寧王府邸,慕容烈可是親王,他的府邸又豈容旁人搜查!
是以……
江遠之挑的都是些信得過又有眼力勁兒的人。
說是搜查,也只是簡單的翻翻能藏人的衣櫃、木櫃之類,並不敢隨意亂翻。
府裏府外亂成一團。
這麼大的動靜,誰還能睡得着?
沈晴披了衣裳,長髮未束,打着哈欠走出來。
“何事這般吵鬧?”
她住在寧王府,是客人,主家出事,哪有客人還在鼾睡的道理?
儘管她只是小睡了一會兒,也還是裝出很困頓的樣子走出來。
出現在世人跟前。
立刻有人向她解釋。
沈晴聽完之後,抿嘴一笑:“原來如此。”
“那本宮就坐下來看個熱鬧吧。”
“可不要讓本宮失望哦。”
葉鳳頃也出來了,長髮隨意紮成一個馬尾,放在腦後。
聽着她陰陽怪調的語氣,沒作理會。
看着高舉火把的衆人,朗聲道:“那就搜唄。”
“如果搜不出來,我可是要鬧到皇上跟前去的!”
都知道葉鳳頃是個不好相與的,聽她這話,搜查的人更加小心。
稍微精細一點的擺件都不敢碰,只是打開看看,絕不上手。
翠兒生怕這些人把東西弄亂,帶着人跟在搜查的人身後,動不動就把“不得損毀一花一木”這句聖旨拿出來,叮囑翻東西的人。
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那刺客又受了傷,血跡順着牆一路蜿蜒。
在慕容烈的書房跟前戛然而止。
這說明什麼?
自然是刺客進了慕容烈的書房。
而書房的鑰匙,只有慕容烈有。
面對那麼多雙眼睛,慕容烈二話不說,打開了房門,放他們進去搜查。
結果,在屋內又發現了好幾灘血跡。
足以說明刺客曾經在這裏藏身過。
因此……
書房成了重點搜查對象。
慕容耀也好,江遠之也好,都把人派到了書房。
除此之外,沈晴和葉鳳頃也過來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書房。
可惜的是……
搜查了許久,也沒找見刺客,卻在慕容烈的書案上發現了一封信函。
有心之人立刻拿過那封信函,遞到慕容耀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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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晉王殿下,這信函有問題。”
慕容耀拿着那紙信函,看了又看,問他:“有什麼問題?”
不僅僅是這名官兵,其他人也發現了類似信函,共計四封,全部送到了慕容耀跟前。
“這也有!”
慕容耀拿着那幾封信函,看來看去,瞧不出問題。
“你們誰來爲本王解惑?”
其中有一人上前,跪在他跟前,朗聲道:“稟殿下,這信乃不是我大周之物,乃是南齊之物。”
“因南齊風俗與我大周不同,這信函封皮之上不點蠟,只附個指甲大小的記號。”
“殿下請看。”
說話間,麻利的找出封口處的半塊梅花記號。
“南齊經常以梅花、杏花爲記號,傳遞一些絕密信息。”
慕容耀盯着那幾封信函,看了又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人也不怕死,額尖抵地,大聲說道:“此信函乃是寧王殿下與南齊通信所用。”
“寧王殿下私下與南齊有書信往來,甚是不妥。”
“與通敵無異!”
好一個“與通敵無異”,葉鳳頃聽了,氣得直接笑了。
“呵呵……”
“通敵?”
“你看信的內容了嗎?就給我家王爺扣這麼大一頂帽子!?”
那人並未起身,依舊跪在地上,看向慕容耀:“晉王殿下,旁得不說,只說這信出現在寧王殿下的書房內,便能定他通敵賣國之罪。”
葉鳳頃聽了,拍手大笑。
“好啊好啊,照着你這個說法,你去上茅廁就是喫屎嗎?”
特喵的,知道有些人沒腦子,沒想到這麼沒腦子。
葉鳳頃的話雖然粗糙,理卻不糙。
在場所有人顫抖着肩膀,極力憋笑。
跪在慕容耀跟前那人臉憋的通紅,半天沒吱聲。
沈晴是來看熱鬧的,也不插話,找個乾淨的椅子坐下來,笑眯眯看戲。
這戲可比她跟葉鳳頃之前的你一言我一語可好看多了。
慕容耀憋着笑,待到不想笑了,纔去看慕容烈:“五弟,你有何話要說?”
這事兒雖然歸他管,卻也是個燙手山芋。
處理不好,裏外不是人,得罪父皇、弟弟不說,還要被天下百姓恥笑。
可謂喫力不討好。
慕容烈看着他手裏的信函,淡淡一笑:“這東西不是本王的!”
“有人惡意栽贓!”
慕容耀點點頭:“好,你的話愚兄爲轉告父皇,但是現下,怕是要委屈五皇弟。”
宗政府是專門管理皇親宗室的地方,皇帝的兄弟姐妹或者是他們的另一半犯了錯,都交由宗政府管理。
“愚兄也相信五皇弟是清白的,但這程序恕我無能爲力。”
“不若這樣,你且在這裏待着,不要走動,待爲兄請示過父皇再做處置,如何?”
茲事體大。
慕容耀不敢擅自處理。
葉鳳頃覺得這位晉王殿下還真對得起一個“賢”字,便沒有再說什麼。
私底下,卻是衝慕容烈擠個飛眼。
男人看她這般調皮,嘴角揚了揚。
便笑不語。
慕容耀不敢耽擱,連夜又奔皇宮而去,請慕容放處理。
慕容放拿着那幾封信函看了看,冷哼一聲,換了衣裳,直奔寧王府。
只不過……
這一次他帶了不少人,大理寺寺丞楊義、吏部尚書和慕容耀,全來了。
沈晴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敲着扶椅把手,眼睛卻是頻頻看向書夏。
後者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站立在側,不聲不響。
這個小動作,沒逃得過葉鳳頃的法眼。
慕容放到的很快,雖然他困的厲害,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沒弄個明白,又怎麼睡得着?
那可是他的親兒子!
慕容放一到,衆人紛紛跪地行禮。
“參見皇上。”
慕容放進了書房,大咧咧往紫檀木椅上一坐:“行了,都起來,說說怎麼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