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璃慌忙別開眼睛,不敢去看他,嗓子發乾。
“什、什麼都沒看到。”
陸淮與往這邊走來,一步步像是踩在她心臟之上。
此時此刻,寧璃心裏無比後悔。
她怎麼能忘了這裏是陸淮與的臥室!
她怎麼能因爲看見門沒鎖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現在這情況,她就算是這麼說了,只怕陸淮與也不會信的吧?
陸淮與在她身側站定。
寧璃微微垂首,看着地面,餘光能看到他黑色西褲的一角。
見到這個,她又不由自主的想起剛纔看到的一幕。
陸淮與是天生的衣架子,再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似乎也總能襯出幾分旁人不及的清貴禁慾。
平日看,只覺得他肩寬腰窄,清雋挺拔。
但脫了衣服,她才明白什麼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薄薄衣衫下的男人身軀頎長完美,肌肉紋理流暢而無可挑剔。
這個男人生着一張清冷禁慾的絕色容顏,任誰看都是高嶺之花,不可觸碰。
偏偏又有着這樣的一具堪稱完美的身體,渾身上下,分分寸寸,都是蓬勃的無法抑制的誘惑。
這兩種矛盾至極的感知彼此交織,便形成了一種微妙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極壓抑卻又極其蓬勃的性張力。
讓人忍不住去想,這樣的人,一旦沉淪人間情愛,那張總清貴禁慾的容顏上,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動模樣。
這想法剛從腦海之中浮現,寧璃心頭狠狠一跳。
——她真是瘋了!居然在想這些!
陸淮與沒有說話。
這短暫的沉默,幾乎令她難以呼吸。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像是能看透一切般。
寧璃硬着頭皮再次開口:
“真的、真的什麼都沒看——”
陸淮與忽然笑了聲。
低沉散漫的笑聲從頭頂傳來,頓時讓寧璃卡住。
“我說微博。”
陸淮與漫聲笑道,
“你以爲我問的是什麼?”
寧璃:!!!
這男人——
他是故意的吧!?
他一定是故意的吧!?
無盡的羞窘涌上,寧璃深吸口氣,才強自鎮定的開口:
“……哦。我說的就是…….就是微博上,什麼都沒看到。關、關於我的個人信息,好像都被刻意屏蔽了。”
陸淮與欣賞了一會兒小姑娘臉上神色的精彩變化,瞧見她耳根後都緋紅了一片,這才滿意的收回視線,眼角眉梢都噙了笑。
“嗯,跟他們副總提了個小小的意見。”
寧璃:“……”
小小的意見……
他是不是對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陸淮與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聲音清淡了些:
“省的和上次一樣。”
寧璃一愣,擡眸看他。
陸淮與眉眼疏淡,但眼底神色,的確是泛着幾分淡淡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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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脣。
上次,指的當然就是說她校園暴力那次。
其實當時陸淮與動作已經很快,但好像,他依然覺得不夠。
這次竟是直接親自出面,從根源上斬斷了這個麻煩。
但是,除了個人信息那部分,其他的好像都沒有受到影響。
她的名字還是上了熱搜,對方買的黑詞條,也都還掛在熱搜榜上。
陸淮與邊走便打領帶,而後看了眼時間。
“這個點了,先去喫個早午餐,之後去一中,沒問題吧?”
他顯然已經做了大概的計劃,但還是出聲詢問了寧璃的意見。
寧璃點點頭:
“那我去收拾下。”
說着,她總算鬆開了緊握着門把手的手,轉身匆匆朝着客臥走去。
剛邁出一步,她又想起了什麼,回過身來,她遲疑着開口:
“那……那幾條熱搜…….”
以陸淮與的手段,想要將相關內容全部撤掉壓下,並不是一件難事。
但他卻只屏蔽了和她個人信息相關的部分,其他的卻都沒動。
陸淮與眉梢微揚,不甚在意的道:
“總要給他們點發揮的餘地,不然豈不是太沒意思了。”
寧璃隱約猜到了他的心思。
又或者說,是陸淮與猜到了她的打算。
她默契的沒有再問,回了房間。
大約快十點的時候,兩人出門,去一家早茶店吃了飯,而後共同前往京城一中。
……
路上,寧璃接到了一個來自京城的座機電話。
她點了接通。
一道溫柔的中年女人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喂,你好,這裏是西京大招生辦,請問你是寧璃同學嗎?“
寧璃在看到那串號碼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您好,我是寧璃。”
那位老師的語氣溫和又熱情。
“寧璃同學你好,是這樣,我們對你很有意向…….”
這一通電話打了足足十分鐘。
寧璃剛剛掛掉,又來了一個海城的座機電話。
她看了眼,接通。
這次是一個聽起來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聲音。
“喂,寧璃同學嗎?這裏是海城大學招生辦。”
等寧璃打完這一個電話,兩人已經到了一中門口。
方青雲在前面聽得激動不已。
等寧璃終於得空,他這才忍不住問道:
“阿璃啊,剛纔那是西京大和海大招生辦的電話吧?”
寧璃點頭:
“嗯。”
方青雲越發高興。
最近這段時間,因爲寧璃搞物競賽,陸老爺子專門查了不少資料,連帶着他也知道了不少。
今天是出決賽成績的日子,儘管尚未公佈,但各大高校總是能提前一些拿到結果的。
既然西京大和海大都給寧璃打了電話,那就證明她的排名肯定非常靠前啊!
他得趕緊跟陸老爺子通個信兒纔行啊!
寧璃和陸淮與在校門口下了車,共同往學校行政樓走去。
今天是休息日,一中放假。
校園裏冷冷清清。
寧璃走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
——陸淮與的背上,左側肩胛骨的位置,好像有一道疤。
先前她心裏羞窘,就沒太在意這個。
現在冷靜回想,纔想起他那的確像是受過什麼傷一般。
那個位置…….
“阿璃?”
陸淮與喊了她兩聲,她纔回神,有些愣愣的看向他。
“二哥。”
陸淮與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腳步一頓:
“怎麼了?”
寧璃遲疑片刻,終於還是問道:
“二哥,你背部,是不是受過傷?”
陸淮與微微偏頭看着她,聞言,眉梢微挑。
片刻,他薄脣彎了彎:
“不是說,什麼都沒看到嗎?”
寧璃的臉瞬間燥熱。
陸淮與微微俯身,聲音壓得極低,帶着隱約的笑意:
“所以其實剛纔,你一直在想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