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清聽了會兒,終於再也忍不住,將歐陽萍抱住:“我們先不進去了,等她醒來。”
歐陽萍扭頭看他:“你不擔心嗎?傅衍夜一個人守着她,萬一簡簡根本不想見他呢?”
“她怎麼會不想?”
李玉清苦笑,將她牢牢抱住,又說:“好了,我們先在旁邊等,等阿簡醒來我們再做打算。”
歐陽萍看着他一會兒,終於冷靜下來,被李玉清摟着到靠牆的座位裏去坐着。
但是她心裏卻一直放不下。
“我們昨天還發微信開玩笑。”
歐陽萍想到昨天還跟她說笑的人今天竟然被人差點殺死,到現在還昏睡不醒,她就脊背發涼。
這些年她一直不愛交朋友,直到卓簡回來跟她在電視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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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沒事的。”
李玉清輕聲安慰她。
在他心裏,卓簡有時候看上去很柔弱,但是內心,比任何人都要堅強。
歐陽萍也祈禱,祈禱卓簡沒事。
不久後張媛趕了過來,歐陽萍看到她離開便激動地站了起來。
張媛被王瑞攔下後她立即上前:“你來做什麼?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王一諾是你外甥女,你外甥女持刀殺人是不是你指使的?”
“歐陽萍你怎麼在這裏?你冷靜點,我就是來看卓簡,來解釋的。”
張媛被歐陽萍的陣勢嚇壞。
歐陽萍雖然平時口齒伶俐,但還算是個很禮貌的人,根本沒見過她跟什麼人動過手。
這下突然抓住她的衣領,讓她腦子空白了些。
“你少在這裏噁心人,王瑞,把她轟出去,就是她害簡簡被捅刀的。”
歐陽萍一下甩開她,指着她叫王瑞趕她走。
王瑞一聽這人是王一諾的姑姑,便多看了眼她。
“你別聽她亂說,我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從頭到尾都叫王一諾不要招惹卓簡的。”
張媛更驚恐起來,步步後退。
“所以你的確是王一諾的姑姑?”
王瑞問。
張媛突然不敢說話了,看着他那質疑着要深究的模樣,再去看歐陽萍跟李玉清,她轉身便往外走,丟下一句:“我改天再來看她。”
王瑞卻立即拿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剛剛下去一個長頭髮穿白色連衣裙的老女人,攔住她,名字?”
王瑞聽到那頭問名字,下意識的看着還氣呼呼站在旁邊的歐陽萍。
“張媛,她叫張媛,她是王一諾的姑姑。”
歐陽萍立即又重複一遍,並且更加鄭重。
“張媛。”
王瑞說完後放下手機,然後又退到門口去站着。
歐陽萍也又回到李玉清身邊坐着,想着張媛會被王瑞的人抓起來,心裏這才舒服了點。
但是張媛跟王一諾害的卓簡差點死掉這件事,歐陽萍心裏想着,這兩個人,不值得原諒,最好該坐牢的坐牢,該滾出A市的滾出A市。
王一諾還被關在警局裏,而與她一同被關在裏面的,是昨天晚上對她施強的人。
她昨晚才報警抓了他們,沒想到今天就跟他們關在一起了。
王一諾已經被他們倆盯了大半天,盯的她渾身發麻。
昨晚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這兄弟倆先將她打暈然後帶她去了一個偏僻的出租房,她中途醒來的時候什麼都晚了,她身上現在還留着被他們打過的痕跡,但是……
這是冤家路窄麼?
她嚇的抱着自己縮在一個角落裏,跟警察說了好幾次把她換個地方關,但是警察根本不理她。
那兄弟倆因爲在這種地方也不敢放肆,不過卻是都恨着他呢。
他們倆昨晚也是心大,幹完竟然就丟了幾百塊錢給她讓她滾,然後就睡了,結果沒過多久他們就被警察給逮住了。
昨晚打暈她的那個男人對她挑了挑眉:“嗨,是你吧?昨晚沒看清。”
王一諾:“……”
“肯定是她,看那雙眼,真招人想蹂躪。”
另一個說。
“早就看你不像個什麼好女人,出來賣的還裝什麼貞潔烈女啊,這回好,被逮住了吧?什麼時候出去啊,咱再一塊玩玩。”
“你們別胡說,我是好女孩。”
王一諾不想跟這倆人同流合污。
“好女孩殺人?”
有個警察在外面,聽着後問了聲。
“殺人?”
那兄弟倆渾身一僵。
王一諾聽後更是縮起來,她現在想想也是衝動了,也是後悔,但是還有用嗎?
“那把咱們來送警局來還是手下留情了呢,哎,你殺的什麼人?”
那男的憋了這麼久,也早就想聊個天打發時間。
王一諾聽到他的話卻是緊緊地抱着自己,激動地說:“她沒死。”
“幸好沒死,否則根據故意殺人致死的量刑標準,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處以死刑,無期徒刑,就算是後者,你想你這輩子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警察問她。
王一諾一聽死刑就大腦一片空白,人突然就癱坐在了地上,緊緊地抱着自己。
不久後張媛跑來警局想要保釋她,不過沒通過。
張媛看王一諾,王一諾見到親人終於忍不住哭起來:“阿姨,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早說過叫你不要招惹卓簡這個女人,你怎麼就是不聽啊?現在不僅我難以救你,就連我自己恐怕也是自身難保了。”
張媛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
“那我們怎麼辦?我怎麼辦?阿姨,誰能救救我?”
張媛想了想,突然如獲救星:“我知道還有一個人跟傅衍夜關係不淺,我去找她試試。”
張媛說完就走了,王一諾卻是又到旁邊去縮在一角。
那倆男的也被嚇一跳,忍不住問她:“你殺的是傅家的少夫人?”
“我靠,那你能進監獄你都是燒高香了,以傅總的手段,你要是在外面,現在輕則少胳膊斷腿,重則早就被分屍喂狗了。”
這男人說的誇張,但是王一諾卻確實被嚇的滿頭冷汗,甚至……
“你爲什麼要殺她?她怎麼你了?”
“該不會是勾引人家老公不成,被人抓住了後還要殺人滅口吧?那你這女人真是如人們說的,長着一張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啊。”
倆男人你一眼我一語,直到看到王一諾所在的地上溼了一塊,然後突然沉默。
——
夜裏十一點多。
醫院頂層的高級病房外,袁滿常夏不喫不喝依舊站在邊上。
而裏面,依舊一片死寂。
不知道是幾點,躺在病牀上的女人嘴脣動了動,沙啞的一聲:“傅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