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分家了,聽說分家前,侯府後門悄悄送出了一具屍首。
不知是誰傳出的流言,說這位正是當初陷害太子的忠勇侯府三小姐。
這下,因爲夙離霄大婚後,衆人悄悄生出的別樣心思,又瞬間憋了回去。
算計其他人至少還能留條小命,太子?那是直接送自家女孩兒去見祖宗的節奏啊!他們花費大力氣培養一位出衆的貴女,容易麼!
一時間,衆人對太子府的兩尊大佛當真是敬而遠之,便是迎面碰見了,也會飛快行禮,緊接着腳底抹油,連忙溜了。
其中的反差,席輕顏自是有所體會。
爲什麼?因爲送來太子府的請帖變少了啊!
她這老胳膊老腿,最是不愛動彈,這下終於可以留在府中好好休息了。
順便,整治教訓那兩臭小子。
夙小墨自是絕世好兄長,可某一天席輕顏發現,這小子居然幫席小晨抄書,還練就了左手字!
至於另一個倒黴蛋,呵呵,躺在牀上睡得不亦樂乎。
這席輕顏能忍,認證無證據在的情況下,直接戳穿了兄弟倆的把戲,特別是席小晨,喫上了久未見過的皮條炒肉,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嚇得府中下人嬤嬤捂住了眼睛。
“好了,時間到,去玩吧。”這般年紀的孩子,最是活潑好動的時候,所以席輕顏不會一昧箍着他們,德智體美勞,必須得均衡發展。
“快快,快走。”拉着夙小墨猶如狗攆似的瞬間竄了出去,席小晨甚至都沒回頭,生怕席輕顏又給他抓回去。
嗚嗚嗚,他再也不偷懶了,再也不同時使用三支毛筆一起抄書了,求放過啊!他真的只是一五歲的小孩兒。
見到二人的背影轉瞬消失後,席輕顏才慢吞吞的收回了目光。
兄弟倆的性子,一個沉悶不愛動彈,另一個活潑,一個看不住便能上房揭瓦,所以,最後的中和方式,還是叫兄弟倆一起行事,還能培養他們的感情,一舉多得,完美!
“娘娘,這是殿下派人送來的鳶尾花,聽說是宮中花匠最近才研製出的新品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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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進宮後,席輕顏身邊便調來了幾個小宮女,索性她們已然被嬤嬤調教過一遍,用起來倒也十分順手。
“花?”
忍不住掩脣笑了起來,席輕顏叫人拿來花瓶,輕手放了進去。
或許是這幾日睡書房鬧得,夙離霄不知又去哪裏取了經,寶石、珍珠、首飾、鮮花……
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每天都不重樣。
席輕顏那日本就是故意折騰他,可男人當真學了一手,哄起人來一套一套的,甚至已經能說出我心悅你這樣的情話。
咳咳,別問,問就是心中竊喜,順便不告訴夙離霄自己已然氣消,暗戳戳看着男人繼續折騰。
指尖把玩着鳶尾花,席輕顏愛不釋手的湊近聞了聞,忍不住莞爾一笑。
恰在這時,管嬤嬤進來了,這位是宮中的老嬤嬤,自從她和夙離霄大婚後,後者便被夙離霄調到了席輕顏身邊。
“娘娘,忠勇侯府三夫人求見。”
眉宇間夾雜着些許冷意,仔細看還有些許譏諷,對於忠勇侯府的事情,這幾日傳的沸沸揚揚,更別說三房已然被分了出去。
太夫人這次顯然被傷了心,無論底下的兒子如何求情,甚至連穆心慧的死,也沒能讓這位經歷過戰場廝殺的老太太心軟。
不過三天時間,便快速分了家。
脫離了忠勇侯府,底下的的幾家也不過是普通武將,便是連一處體面的宅子都置辦不起,再加上生活質量驟然降低,這心中自是極爲怨懟。
不對這怨氣自不是衝着太子府而來,而是身爲罪魁禍首的三房。
連自家小輩都管教不好,甚至連累他們一起承擔責任,便是兄弟妯娌間再好的情分,也要被消磨光了。
所以可想而知,搬出侯府的三房,自是成了衆人的靶子,便是路過的狗,都要撒泡尿再走。
“不見,若她賴着不走,便使人去忠勇侯府通報一聲。”乏味的擺了擺手,席輕顏睏倦的打了一個呵欠,沒什麼形象的趴在了桌上。
最近幾天,她總是感到十分疲憊,想來是即將到來的中秋宴鬧得,幸好有春桃在宮中代掌大局,席輕顏才能忙裏偷閒,只需翻閱查看他們每日的成果便好。
“將這道西湖醋魚撤了吧,另外,本宮畫出的月餅模子,可做好了?”西湖醋魚啊,當年也有幸喫過一口,味道麼……
咂了咂嘴,席輕顏突然很想喫酸梅糕,立刻眼巴巴的看着管嬤嬤,後者無甚表情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道裂痕,建議道:
“娘娘,大廚房已然在準備晚膳了,娘娘今日已然吃了三盤糕點,這……奴婢這便去準備。”
對上席輕顏楚楚可憐的小臉,誰捨得拒絕啊!
管嬤嬤又一次在心中責怪自己的心軟,搖着腦袋下去準備了。
可誰能想到三夫人居然如此大膽,竟踹開宮人,一路闖了進來,“太子妃,我家孫女清清白白的,卻被你和太子聯手逼死,還請娘娘給我一個交代。”
什麼叫做倒打一耙,席輕顏今日可算是體會到了,她小心的將花瓶放在一旁,原本還算愉悅的心情,瞬間染上了些許不悅。
什麼叫做被她和夙離霄逼死,這明明是忠勇侯的家事。
三夫人可真是準備了好大一頂帽子!
“三夫人,飯可以亂喫,話不能亂講,你身後不僅站着忠勇侯府,還有三房與你的孃家人,禍從口出的道理,夫人不會不知道吧?”
皺眉,席輕顏神色古怪的看了三夫人一眼,這人以前的風評極好,雖然軟弱了些,可到底拎得清,怎得今日……
而且看她的動作眼神。
“嬤嬤小心!”猛然瞪大了眼睛,席輕顏想也不想的將管嬤嬤撲在了地上,險而又險的躲開了三夫人刺來的匕首。
“賤人,你害我孫女,我要你死!”忠勇侯府的幾位夫人,年輕時都是太夫人經過精挑細選的,這武力值便是其中的考察項之一。
所以,眼見攻擊落空,三夫人立刻舉起匕首,又一次向着席輕顏刺了下來。
那是她最喜歡的一個孩子,爲什麼,爲什麼府中的人都不肯幫她達成所願?
只要慧姐兒成爲太子妃,她便是太子的長輩,忠勇侯府的地位也會在瞬間水漲船高!他們,爲什麼不隨了她們的意!
她在妯娌間做低伏小了半輩子,眼下終於有超越衆人的機會,卻被席輕顏打破了!
既然她已經沒了念想,便拉着席輕顏一起死!還有忠勇侯府,一羣無情無義之人,合該通通爲她陪葬!
“住手!”
第一次不察,險些叫三夫人傷到席輕顏,第二次若是再給她機會出手,雲展這暗衛做的也太廢了些!
娃娃臉上帶着一抹肅殺,雲展快準狠的擲出了袖中的匕首,爲了以絕後患,他直接廢了三夫人的手。
“啊!”痛呼一聲,三夫人捂着手腕狼狽的倒在了地上,她痛苦的嘶吼着,一雙猩紅雙眸立時閃爍着不甘的光芒,隨後竟忍着痛,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最後,擡腿狠狠向着席輕顏小腹踹了過去。
“放肆!”
“三弟妹不要!”
短短几人,大夫人收到的驚嚇必過去幾年還要多,更重要的是,她身邊站着的可是太子啊!
完了,這一瞬間,大夫人腦中只剩下了這兩個字。
身形猶如鬼魅般瞬間消失,沒有人看清夙離霄是如何動作的,只見下一秒,三夫人已然噴着血倒飛了出去。
“輕顏!”沉靜無波的心在此刻狂跳了起來,夙離霄看着倒在地上的席輕顏,竟不敢去扶她。
因爲,女子身下,已然流出了汩汩鮮血。
“快宣太醫!”
男人怒吼着看向雲展,什麼沉穩淡然,在此刻全部丟的一乾二淨。
落後一步的大夫人終於衝進了屋內,鼻尖隱隱的血腥氣直教這位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夫人腳下一軟,虛弱的靠在了丫鬟身上。
“快,速去告知侯爺。”
她是女人,自然能看出席輕顏這是小產的徵兆。
謀害皇嗣,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三夫人這是想讓所有人都陪她一起死啊!
這下,不僅太醫院,忠勇侯府也亂了起來,最後還是大病初癒的太夫人,帶着人匆匆趕到了太子府。
但願夙離霄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侯府一條路啊……
“站住!都給本皇孫滾出去!再敢向前一步,被毒死了,可莫怪本皇孫!”
席小晨猶如門神似的堵在院門,手掌一揚,一包白色粉沫瞬間出現在了掌心。
“本皇孫今日不介意殺人,你們若想試試,便儘管來!”
他從小與席輕顏相依爲命,從未見過她如今日這般悽慘。
他的孃親,捂着小腹面色慘白,甚至於連腹中的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這些人,又有什麼資格來看她!
看着席小晨如臨大敵的模樣,太夫人便猜出了席輕顏有些不好。
她麪皮急速抽動,終是忍不住扔了柺杖,翻着白眼就此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