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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轉眼便到了陸家姑娘陸小七的訂親宴。這一天早上,琮少年穿上新衣新鞋子,站在大銅鏡前,怎麼也不肯走。“真好看。”他誇了自己不下二十句了。灰毛卷球齜牙,“沒老子好看。”“你一身都是毛,明明很醜。”琮少年冷笑。“你他孃的才醜。”“你醜”“行了,不許吵了。”怎麼又吵起來了李嬌娘走來,抱起灰毛卷球走出臥房,放在掛在欄杆上的一個竹籃子裏,“睡你的覺去”它最近十分迷戀這個新窩。窩裏放着一包糖果,小東西馬上不吱唔了,捧着糖果開心地舔着。“換好衣裳就下樓去吧,我們要出發了。”李嬌娘笑微微喊着琮少年。“好呢。”他抖着袖子,“這身衣裳真好看,娘,我喜歡。”李嬌娘心說,當然好看了,好幾百文呢,比你爹的衣裳還要貴一百文。她打量着他的打扮,帶他出去,只要他不鬧事,他還是挺給她長臉的。太漂亮了。李嬌娘從袖中拿了枚玉簪,擦進他的髮髻裏。“給你買的。”少年又趕緊走到鏡前去看,“娘,跟我的衣裳,差不多顏色呢。”李嬌娘好笑,當然得一個色系了。他今天穿的是月牙白的袍子,泛着淡淡的青,這枚玉簪也是淺青色的。這一套打扮,越看越像個玉雕的人兒。樓下,駱誠在喊着他們,“嬌娘,琮兒,該出發了。”“來了。”李嬌娘拍拍琮少年的肩頭,“走了,你爹喊你了。”“來了來了。”少年樂呵呵往樓下跑。李嬌娘抱着一個首飾盒,也下了樓。這是給陸小七的禮物。她按着唐婉的建議,到首飾鋪子裏挑的。因爲她不是近親,所以,價格挑的是中等價位的。一對耳環,一對珍珠髮釵,一對蘭花樣式的金釵,還有一對扭金絲鐲子。總價五十八貫錢。陸家的宴席會在中午,李嬌娘和駱誠還有琮少年,在家裏吃了早飯纔出門。馬車到了陸宅,這時候才辰時三刻,陸家的宅子門前,已停了不少馬車轎子了。李嬌娘打量着四周,說道,“陸家果然是大族,只一個小小的訂親宴,居然來了這麼多的人。”駱誠說道,“老太太的國公夫人身份,必竟在那兒,來的應該都是世交。”琮少年似乎見過了這等場面,並沒有好奇地東張西望,而是乖巧地跟在李嬌娘身後,不時地小聲問道,“娘,幾時喫飯”又餓了這孩子真能喫李嬌娘捏捏他的胳膊,小聲說道,“進了宅子裏就有喫的,你少說話,跟着娘別亂跑。當心走丟了,我找不到你。”“嗯,琮兒不亂跑。”他認真點頭。李嬌娘抿脣一笑,帶着他往宅子門走來。陸家的管家陸吉,正在宅子門口迎客,看到李嬌娘他們來了,馬上笑着相迎。“表少爺,表少夫人來了”又看到琮少年,他驚訝問道,“這位是”年紀雖然不大,卻並不膽怯。關鍵是,長得太好看了。一身月牙白的衫子,襯得跟仙童似的。“我們倆收的兒子。”李嬌娘笑着道,又拍拍琮少年的胳膊,“來,喊陸阿公。”“陸阿公。”琮少年鸚鵡學舌地喊着。陸吉嚇了一大跳,“可使不得呢。”他笑着連連擺手。“陸叔忙吧,我們就不用招呼了。”李嬌娘朝陸吉擺擺手,和駱誠琮少年進了宅子。按例,他們先去了陸老太太的上房。這時候,陸老太太這裏,已經來了不少客人家裏的女眷了。也因爲都是女眷,駱誠進來問了安後,就去了別處,他找陸游這個男主子說話去了。李嬌娘帶着琮少年,留了下來。正屋裏,坐着六個別府的老夫人夫人及兩個小輩的姑娘。這些人都見過李嬌娘,笑着打了招呼後,又一起朝琮少年看來。“這是琮兒,是我們夫妻倆收養的孩子。”李嬌娘給大家做着介紹。大家紛紛讚歎着琮少年的相貌。只有陸老太太,驚訝地看着琮少年,竟忘記了回答李嬌娘的問安。“表姨祖母琮兒給您見禮呢。”李嬌娘一連喊了三聲,陸老太太纔回過神來。她平復着心神,微微一笑,“坐吧坐吧。”說着話,目光又移到了琮少年的臉上。太奇怪了,這孩子,怎麼成了李嬌娘和駱誠的養子了他是宮裏那位的養子不久前失蹤了,大家正滿世界的找呢陸老太太強壓着心中的慌亂,尋了個藉口,走進了臥房。大丫頭金秀跟在她的身側,“老太太,您怎麼啦”金秀髮現,老太太自打見到李嬌娘和那個小少年後,神情就大變樣了。極少見她慌成這樣的。“你去將嬌娘喊進來,那個孩子先讓他在外面坐着。我有重要的話問嬌娘,快去”陸老太太坐在榻上,沉着氣息說道。金秀髮現陸老太太的神情嚴肅,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應了一聲,馬上去了外間。外間,李嬌娘正和一位夫人說着話。這時,金秀走來請她,“表少夫人,老太太找你說話。”李嬌娘跟那位夫人道了聲失陪,站起身來。琮少年也跟着站起身來,要跟上去。金秀端起一盤炒松子遞給他,笑道,“來,喫這個,這個好喫。”少年又坐了下來,剝起了松子。金秀轉身朝李嬌娘道,“老太太只找表少夫人說話,小公子爺就留在外面吧,由我看着,不會有事的。”李嬌娘一肚子狐疑,怎麼回事呢“他很好哄的,給他喫的就可以了。”李嬌娘囑咐着金秀。金秀笑道,“曉得了。”李嬌娘進了陸老太太的臥房,只見老太太正垂着眼簾,想着什麼事,神情肅然。“表姨祖母,您找我”李嬌娘走上前,輕聲說道。陸老太太擡起頭來,“那孩子,是怎麼回事”也不說別的,忽然就問。李嬌娘眸光微閃,老太太認識琮少年不然的話,怎會單獨問這個問題“幾天前,我同鄰居們說話時,看到他流落街頭,給他買了碗麪,哪想到,他竟賴上我了,拉着我一直喊娘,趕都趕不走。我見他可憐,便收下他了。”李嬌娘道,她看着老太太,“表姨祖母,您認識他嗎”陸老太太的目光,直直看着李嬌娘,“嬌娘,你有沒有發現,他和別的同年紀的孩子不同”李嬌娘點頭,“發現了,他懂得很多,我見到他時,他的衣裳雖然髒亂,但卻是上好的料子,穿的還是厚底靴子。想必是哪個大族的少年,家中生故,流落街頭了。對了,他的頭受過傷,大約還受過刺激,說話行事古怪。不過,我正慢慢給他治病,希望他早些好起來,找到他的家人。”“這孩子,放在我這兒吧,你和駱誠還是個孩子呢,哪裏養得了孩子”陸老太太看着她說道。李嬌娘一怔,“表姨祖母,可是認得他”陸老太太看了眼窗外,“嬌娘,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姓趙”姓趙李嬌娘心頭一震,果然,這陸老太太認得琮少年看她神情肅然,琮少年的出身,定是不簡單。“他是皇族的孩子”李嬌娘眯了下眼,問道。“他是宮裏那位的養子”陸老太太看着李嬌娘,“你懂了嗎”宮裏那位當今天子是的,李嬌娘想起來了,傳說那位大人物,當初逃難時受驚嚇過度,房事一蹶不振了。別說兒子,女兒都沒有生下一個來。後來無法,只好從宗親中過繼了兩個孩子來,選了個老誠穩重的繼承了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