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發佈時間: 2024-09-22 17:4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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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初次爭鋒

綴霞閣共五層,每一層外圍皆是迴廊環繞,頂上琉璃瓦,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輝。

簡妍等人隨著青梅走上了綴霞閣的頂層。

徐妙寧倒還好,平日裡動得多,爬個五層也不怎麼費勁。倒是徐妙錦的身子一向不好,爬一層就要歇一會,簡妍在一旁瞧著也焦心,幾次問著她,不然咱們就不上去了?遣個丫鬟上去對大姑娘說一聲也就是了,她想必也不會怪咱們的。可徐妙錦的執拗勁上來了,非要爬上去不可,且還不要簡妍和徐妙寧幫扶,只是自己扶著欄杆一級級的爬著那木質樓梯。

簡妍無法,只能和徐妙寧跟在她身後,心驚膽戰的看著她爬兩步喘一口氣。

好不容易到了頂樓,青梅早就是上前打起了湘妃落地梅花簾。

簡妍和徐妙寧、徐妙錦低頭走了進去。

裡面早就是坐滿了人。除卻徐妙華、徐妙嵐和吳靜萱,裡面還有三個不認識的,年紀皆是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女。

簡妍微微的蹙了蹙眉,心裡就有些不耐煩了。

方才在桃林裡已是先後見了兩撥不認識的人。那沈綽固然是個七竅玲瓏心,油裡滾珠的人物,可那崔慧娘說的那幾句話也是話裡有話,哪一個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好不容易的離開了那裡,想著能尋個地兒透口氣,不想又見到了這三個不認識的少女。且瞧著這三個少女身上的穿戴皆是不俗,又都是坐在左邊主位,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的。

她待要轉身下樓,可吳靜萱聽得聲響,一見是她們三人,早就是站起了身來,過來握住了徐妙寧的手,低低的說了一句:「三表妹,方才是表姐心急了,不應當那樣說你。你,你別惱我才是。」

「表姐多慮了,」徐妙寧笑道,「都是親戚,我怎麼會惱你呢。」

只是她面上雖然是帶了笑,卻是抽出了被吳靜萱握住的那只手。

吳靜萱對此倒也不是很在意。徐五爺雖然是吳氏親生,可早就是去了,不過是紀氏一個寡婦帶著一雙兒女罷了,她也求不上他們什麼。她現下說的這兩句話,原不過是想做給徐仲宣和徐妙錦看的罷了。

只是左右一望,卻不見徐仲宣的身影。她不由的就問著青梅:「大公子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來?」

「奴婢沒見著大公子,只看到了三姑娘、四姑娘和表姑娘,就請了她們過來了。」青梅恭聲的回答著。

簡妍眼尖的發現吳靜萱聽到這句話之後,面上竟然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所以她其實是不想看到徐仲宣的?她不是一直都恨不能做徐仲宣身上的人形掛件的嗎?最好是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可怎麼現下卻是不想見到他了?

簡妍心中疑惑,卻也並沒有說什麼。

這時就聽得坐在左邊最上首的那位姑娘在問著:「怎麼,大公子沒有來?」

簡妍微微側頭,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位姑娘。

淡藍色白扣立領中衣,桃紅寶瓶紋樣的妝花披風,下配大紅色的馬面裙。那馬面上是以金線繡成的鳳凰紋飾,瞧著極是張揚霸氣。

簡妍很快的就知道了這位姑娘是鄭國公之女,名叫做李念蘭。而她身旁那位穿著銀紅纏枝月季花刻絲披風,牙色百褶裙的是武康伯之女郭丹琴,至於那位著了水藍竹葉梅花刺繡披風,白色繡花馬面裙的則是首輔周元正的侄女兒周盈盈。

三個少女來頭都很大。且從面上來看,除卻那個周盈盈,剩下的兩個估計都是張揚的主兒。

世家名門之女日常也交流。或是你請了她來家賞牡丹,我請了你來我家看秋海棠,或是相約一起去踏青,上寺廟燒香拜佛之類的,所以徐家姐妹,以及吳靜萱和這三位姑娘早就是見過的了,且多少也有些交情在,只有徐妙錦因著身子弱,甚少出門,幾位姑娘都不曾見過她。

旁人也便罷了,獨有那李念蘭立時就問著徐妙錦:「你是大公子的妹妹?」

看來這位鄭國公之女的關注點也是在徐仲宣身上,簡妍由不得的就偷眼看了她一眼。

李念蘭生的如三月枝頭綻放的夭桃,極是妍麗明媚的長相。

「是。」只聽得徐妙錦不卑不亢的回答了她。

李念蘭聽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隨後抬手自髮髻上拔了一支赤金鑲紅寶石的蝴蝶花簪,喚了徐妙錦上前,親手插到了她的髮髻上,而後笑道:「我今日第一次與你見面就覺得甚是投緣。倉促之間,也沒帶什麼見面禮,這支蝴蝶簪子就送了你吧。」

簡妍看了看那支赤金鑲紅寶石的蝴蝶簪子,手藝做工倒是和她手腕上戴著的那副赤金鑲紅寶石的鐲子是一樣的,再看她頭上其他的髮簪髮釵,皆是赤金鑲的紅寶石,想來這應該是一套首飾了。

「多謝。」徐妙錦後退兩步,對著李念蘭行了個斂裾禮,神情之間淡淡的。

李念蘭也沒有放在心上,垂了頭,端了手邊海棠式几案上的粉彩雪景茶盅喝茶。

郭丹琴卻是一直在望著簡妍。

簡妍初來乍到,她自然是沒有見過的。可一時也想不起徐家何時竟然還有這樣一位姑娘是她不知道的,於是便招手問著徐妙華:「這位姑娘是誰?」

簡妍進屋之後,原本是和徐妙寧一起落在了末座,這時聽得郭丹琴開口詢問,她便起身站了起來。

「這是我三妹的姨家表姐。」徐妙華的介紹甚是簡潔明瞭。

原先她一直不大瞧得上簡妍,總覺得只是個商賈之女罷了。且她也十分的看不慣簡妍無論對著誰的時候面上都是帶了淺淺笑意的模樣,覺得太假。可是先前徐妙錦邀了簡妍一起去看桃花,祖母便開口讓表姐也跟著去,那時她祖母和她表姐都沒惦念她,可這個簡妍卻是記得要邀了她一起,當時徐妙華就覺得心裡有些怪怪兒的。所以現下見了簡妍,她甚至一時都說不上自己對她到底是個什麼心理。

「小女簡妍見過李姑娘、郭姑娘、周姑娘。」

簡妍不敢大意,禮數十足的對著這三位姑娘都行了禮。周盈盈起身還了一禮,郭丹琴則只是坐在椅子裡欠了欠身,至於李念蘭,那壓根就是沒有看她,只是低了頭,用右手撥弄著左手腕上戴著的赤金鑲紅寶石的鐲子,慢慢的問著:「簡妍?京裡可有哪家名門世族是姓簡的?」

言語之中甚是傲慢無禮。而說完這句略有些嘲諷之意的話之後,她抬起頭望了過來。

只是當她看清簡妍的容貌之時,她面上原本的倨傲輕視之意瞬間褪盡,轉而是滿滿的驚訝和震驚之色。

而對於她的嘲諷,簡妍面不改色,面上依然是帶了微微的笑意說著:「小女祖籍隆興府,並非京城人士。」

「你父親是個什麼官兒?」這句話卻是郭丹琴問的。

被人當面這麼輕視,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折辱,簡妍心中也有些惱了,於是面上的笑意也有些淡了,只是說著:「家父不是個什麼官兒,只是個生意人罷了。」

「原來是個商人啊,」郭丹琴就嗤笑了一聲,而後轉頭對著李念蘭就笑道,「我就說呢,剛剛我聞到了一股不知道什麼味兒,怪讓人不舒服的,我還納悶著呢,現下想來,可不就該是銅臭味兒了。」

李念蘭倒沒有說什麼,一雙眼兒只是盯著簡妍瞧,越瞧就越覺得心驚。

這簡妍長的實在是太像那個人了。便是連這周身裊娜纖巧,溫婉柔美的氣質都像了個十足十。

簡妍心中不快,可也不好十分發作得,反倒還要向李念蘭和郭丹琴辭了辭,然後才回去落了座。

剛坐下,見徐妙寧面上神情不忿,大有下一刻就要拍案而起,好好的斥責一番郭丹琴和李念蘭的意思。只是礙於她們兩人畢竟一個是鄭國公之女,一個是武康伯之女,身份擺在那裡,是不好怎麼樣的。

徐妙錦面上倒是淡淡的,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招手讓自己的丫鬟青竹附耳過來,低聲的吩咐著,讓她去將大公子請了來。

青竹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躬身退下,不引人注目的自簾子裡面出去了。

簡妍這時則是在寬慰著自己,罷了,沒的同這兩個小姑娘計較個什麼呢。自己那些年中受簡太太的氣受的還少?比這更折辱的時候還有呢。由得她們兩個奚落兩句也便罷了,又不會少一塊肉。

於是她便端了茶盅,慢慢的吃著茶,一面別過頭去望著外面。

南面的槅扇都打開了,向上可見長天一色,向下可見桃花灼灼。偶有風過,懸掛在簷下的鐵馬就叮叮咚咚的敲了起來,聲音清脆入耳。

而這時屋子裡的幾位姑娘都在說著閒話兒,無非也就是誰家姑娘的字寫的好,刺繡如何精美,又是這京城周邊有些什麼好玩兒的,約了下次一起去玩。再不就是各自誇耀著自己又得了什麼新衣裙,什麼好首飾之類的。

簡妍只不作聲,慢慢兒的喝著茶,吃著剔彩梅花攢盒裡的玫瑰糕。

這時就聽得郭丹琴正在恭維著李念蘭,說她畫了一筆好梅花,又寫的一筆好簪花小楷,京城中誰人不誇?

徐妙寧原就不忿先前郭丹琴那般的出口奚落嘲諷簡妍,有心要讓眾人知道簡妍其實也很多才多藝,便插口說著:「我表姐也寫的一筆好簪花小楷,便是我大哥看了都說好的。畫也畫的好,畫朵芍藥,那芍藥就跟是才摘了下來貼到了紙上去的一般,再是鮮活沒有的了。刺繡更是不用說的了,你們瞧,我身上的這只貓兒撲蝶荷包就是我表姐繡的呢。」

簡妍就在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她自然知道徐妙寧這也是一番好意,可是她現下真的只想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當個擺件,聽到差不離的時候找個藉口離開也就是了,省了多少事?可徐妙寧的這一番話,少不得的又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去,只怕接下來又得聽一耳朵嘲諷的話了。

而這時屋中各位姑娘的目光已是都望了過來,徐妙寧忙摘了腰間掛著的荷包舉在手中給她們看著。

「竟是顧繡,」是周盈盈輕輕柔柔的聲音,「且是配色配的清雅,繡得也精美,簡姑娘好手藝。」

簡妍聞言,便對著她點頭微笑,客套的說著:「粗製濫造的很,周姑娘過獎了。」

李念蘭和郭丹琴也看見了這只荷包。

雖然剛剛李念蘭看清了簡妍的容貌時嚇了一跳,但隨後便想著,這世上長的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且只不過是一個商賈之女罷了,做什麼便跟見了鬼似的?是以便將心中先前的那點子詫異全都拋卻了,轉而越發的看不上簡妍了。而這會聽了徐妙寧的話,那句我表姐也寫的一筆好簪花小楷,便是我大哥看了都說好的話更是深深的刺了她一下,於是她望了一眼那只荷包上的刺繡,雖然心中也是訝異的,但面上卻還是顯出了十分不屑的樣子出來,鼻子中更是輕哼了一聲,說著:「便是繡的再好又能怎麼樣呢?正經高門大戶的人家,誰家裡沒有繡娘?一應穿戴刺繡之物自然是有繡娘,誰還勞煩自己動手?也就只有那等小門小戶的人家,請不動繡娘,就只好自己做了繡娘了。」

簡妍垂著頭,並沒有做聲。

徐妙寧沒想到她原本是想大家高看簡妍一眼,可末了到頭來李念蘭卻是藉著這個又嘲諷了簡妍一番。於是她便急道:「我表姐並不是那等小門小戶的人家出身,她也寫的一手好字,畫的一手好畫兒。」

這時簡妍伸手過來握住了徐妙寧的手,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坐下,不要再說什麼了。

若是不喜一個人的時候,說再多也是沒用的。別人總是會著了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奚落嘲諷你。

吳靜萱這時意味深長的望了簡妍一眼,隨即便轉頭對著李念蘭和郭丹琴笑道:「可不是?論起來我研妹妹當真是有才的很。琴棋書畫、女紅針黹,哪一樣是不精的?我大表哥數次在我面前提起她呢,說是好一個才女兒。」

徐妙錦這時就望了一眼吳靜萱。

這吳靜萱擺明了就是扯謊。說起來吳靜萱平日裡壓根也沒什麼機會見著徐仲宣,不過就是徐仲宣休沐之時,料定了她大哥會來看她,所以那日就賴在她的凝翠軒裡不走。可大哥什麼時候對吳靜萱說起過關於研姐姐的話了?吳靜萱這般扯謊,很顯然是想在中間拱火,讓李念蘭和郭丹琴越發的奚落嘲諷簡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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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果然就聽得郭丹琴在問著簡妍:「你一個商賈之女,還會寫字畫畫兒?別只是會握筆,分得清調料便說自己會寫字,會畫畫兒的吧?」

因著地位差異,郭丹琴素來便對著李念蘭很是阿諛奉承。但凡李念蘭說那天上的月亮是方的,她都會說瞧著真是有那麼點起角兒的。若是李念蘭不喜一個人,她勢必會跟了上前去,再狠狠的踩上一腳。而現下李念蘭不喜簡妍那是肯定的了,她心裡大約也知道些緣故。

李念蘭甚是喜歡徐仲宣,幾次不顧自己的臉面,求了鄭國公遣人上徐家說親,鄭國公不答應,她便又跑去求自己的長姐——她長姐是寧王側妃,求著她在中間斡旋,但皆是不果。但她痴心不改,一心只想著要嫁徐仲宣,見不得徐仲宣說任何一個女人好。而方才徐妙寧無意之中說了一句簡妍寫的簪花小楷便是連她大哥也說好的,吳靜萱又說她大表哥說這簡妍是個才女兒,這便拂了她的逆鱗,她不厭惡簡妍才怪。

郭丹琴便想著,這樣現成的機會自己為什麼不跟著上前去踩一腳兒呢?一來是討了李念蘭的喜歡,二來也可以展現一下自己的優越感。那簡妍說到底也只是個商賈之女罷了,還怕得她怎的?於是便可勁兒的嘲諷,心裡只想著,量這簡妍也不敢如何,也只能巴巴兒的受著罷了。

簡妍果然沒有如何,面上甚至還有幾絲笑意兒。

「如郭姑娘所說,我不過是胡亂的會握筆,認得幾樣調料兒罷了,並不會真的寫字畫畫兒。」

李念蘭此時卻是不知道為何,只是成心的想與簡妍一較高下。

說什麼這簡妍畫的畫兒好,寫的一筆好簪花小楷,連徐仲宣都說好的,她倒是想瞧瞧這簡妍的畫兒畫的到底有多好,簪花小楷寫的有多好。

於是她便揚起了下巴,問著簡妍:「既然大公子都說你寫的一手好字,那你敢不敢與我比試比試?」

一面又伸手擼下了手腕上的那一副赤金鑲紅寶石的鐲子,扔在了旁邊的案几上,說著:「若是你贏了,這副赤金紅寶石鐲子就是你的了。」

她這一副金鐲子足足有個二十多兩重,上面鑲嵌的紅寶石更是晶瑩剔透,只這一副鐲子,拿了出去也值個兩三百兩的銀子了。她滿以為著,這樣的一副鐲子簡妍見了定然會心動。

但簡妍只淡淡的瞥了這副鐲子一眼,隨即就收回了目光來,並不為所動。

這算什麼呢?那時候她收拾了些東西,讓白薇拿了出去托周林去當鋪裡當,這樣的赤金鑲紅寶石的手鐲就有兩副。不說上輩子她見過的奇珍異寶無數,單說這輩子,簡太太在衣裙首飾上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旁的不說,單她現下左手腕上籠著的兩只翡翠手鐲,水色通透,隨便拿了一只出去都夠買兩副這樣的赤金鑲紅寶石的手鐲了。

「教李姑娘失望了,」簡妍面上笑意微微,卻並未達眼底,只是輕淡的說著,「我並不會寫什麼字兒,畫什麼畫兒。」

一壁又起身站了起來,對著她們幾人點頭致意,說著:「我出來的也久了,恐母親惦念,這便先告辭了。」

說罷,也不待她們幾人出聲,抬腳就走。

徐妙寧一見她走,立時便也跟了上前去。徐妙錦隨後也跟了過去。

「哼,原來竟是個這般沒教養的人。也不知道你爹娘平日裡是如何教導你的。」是郭丹琴的聲音,滿滿的不屑和輕視。

簡妍停下了腳步。

她爹娘是如何教導她的?她父親是這樣對她說的,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她母親對她說的是,做人要自尊、自愛;她哥哥對她說的是,無論是誰欺負了你,別問什麼原由,直接一巴掌扇過去。別怕,有我和爸媽在後面給你罩著呢。可她自打穿越到了這個時代以後,日日隱忍,時時克制,便是人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她還得面上帶了笑意的受著。她上輩子活得那樣恣意瀟灑,什麼時候由著別人這樣奚落嘲諷,而一句話兒都不敢回的?

「李姑娘和郭姑娘不要惱,」是吳靜萱輕言細語的在說著,「研妹妹年歲小,不知事,你們就多擔待些兒吧。」

吳靜萱的這話明面上看著是在幫簡妍開脫,但其實內裡還是在拱火,說她不懂事罷了。

方才簡妍因著徐妙寧的事說她的那句話,她可還記著呢。她無非也就是料定簡妍縱然真的是書畫上面再厲害,可也並不敢和李念蘭比試罷了。

但這時就見簡妍轉過了身來。

在吳靜萱的印象中,無論何時見著簡妍,她都是微垂了頭,面上帶了淺淺的笑意,對著誰說話都是輕言細語的,仿似深恐得罪了任何人。可是這會,卻見簡妍抬起了頭來,目光三九寒霜似的冷,清凌凌的掃視了她們一圈,而後落在了李念蘭的身上,淡淡的拋下了一句話兒出來。

「琴棋書畫,女紅針黹,你想比試什麼?儘管放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