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 :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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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溫清嫿入東宮成了太子良娣的事情,薑月心裡倒沒什麼感覺。只不過想著溫清嫿對楚慎有意,覺得自己的未來夫君被別的姑娘惦記著,心中總歸有些不舒服的。
如今溫清嫿成了太子良娣,倒也不錯。
只是,太子對楚慎懷有敵意,而溫清嫿本是向著楚慎的,如今出嫁從夫,一顆心定然是系在了太子身上。
薑月也捉摸不透這溫清嫿的想法,可是以她的容貌和才華,被太子看上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不是每個男子都如楚慎這般不近女色。想到此處,薑月心裡頗有些自豪之感。
果真她的夫君才是頂頂好的……不對不對,是未來夫君。
沐浴過後,薑月換了一身衣裳。她瞧著自己的裝扮,總覺得在蕪苑的時候,整天穿著丫鬟服有些習慣了,眼下換了這身漂亮的衣裳,倒有些不適應了。
薑月摸了摸臉,心道:姑娘家,愛美一些才對呢。
今日賞玉軒的廚房可是忙碌了許久,薑月瞧著這滿桌子的精緻菜肴,卻是一點的食欲都沒有。楚慎還沒有回來,她自然是沒有胃口,可薛嬤嬤看著心疼,便溫聲細語讓她多吃一些。薑月吃了大半碗便飽了,之後便想出去等楚慎。可是外頭太冷,薛嬤嬤也沒讓她出去。
薑月待在屋子裡,眼巴巴的往著窗外。
到了酉時一刻,才見楚慎回來。
大冷天的,如今天都有些暗了。彼時薑月正抱著多日不見的小寶,卻聽綠珠匆匆進屋,激動道:「姑娘,王爺回來了。」
這話一聽,薑月立刻將小寶塞進綠珠的懷裡,提著裙擺快步跑出了屋子。一旁的碧璽瞧見了,忙拿起軟榻上的斗篷,追了上去,喊道:「姑娘,外面冷。」
可是薑月卻是置若罔聞,急急跑出了賞玉軒的前院。要回正暉院,楚慎必須要經過賞玉軒前面的這條小徑。薑月喘著氣,看著遠處穿著一襲紫袍的男子闊步而來,那身姿筆直挺拔,是說不出的卓然氣質。
她瞧著眼眶一熱,也顧不得他身後跟著幾個奴才,忙奔了過去。
楚慎早就看見她了。這天寒地凍的,她一身單薄的小襖,也不怕著涼。見她朝著自己跑來,步子急衝衝的,一下子就栽進了自己的懷裡,雙手纏著他的腰側,嬌聲軟語喚道:「衍之哥哥……」
這一喚,楚慎的心都化了。只不過如今在外面,身後又有奴才,此舉有失妥當,遂伸手推了推,他低頭看著她白皙的小臉,一本正經道:「跑得這麼快做什麼?」
薑月也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感到不悅,只抬頭如實道:「……我一直在等你。」她害怕他出事,一整天都是心驚膽戰的。
見她如此,楚慎的態度也柔和了幾分。他看到薑月身後的小丫鬟手裡捧著斗篷,便伸手接過,將厚實的斗篷披到她的身上,骨節分明的修長雙手貼心的替她系著帶子。
薑月卻是一副溫順的模樣,安安靜靜的,只不過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楚慎。
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楚慎才握住她的手,動作自然的牽著她朝著正暉院走去。
綠珠跟在碧璽的身後,兩人見自家姑娘同王爺這般的親密,心頭自然是歡喜不已,心道:姑娘這麼一個嬌滴滴的模樣,王爺哪裡吃得消啊。
手被楚慎握住,溫溫熱熱的,薑月心裡踏實,嘴角忍不住稍稍往上揚起,是抑制不住的喜悅。楚慎平平安安的回來,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人開心的。進了屋子,薑月側過頭瞧著楚慎的臉,只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楚慎就是這副性子,在外頭一本正經的,如今私下二人,便也沒有多加拘束,見她雙頰紅撲撲的,嘴角噙著笑意,正是一副歡喜的模樣。
「衍之哥哥,太子的事情,查清楚了嗎?」薑月問道。
楚慎只點頭「嗯」了一聲,便也沒說什麼,畢竟這種事情,他也不想讓她過多的干涉。
薑月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她忍不住靠近了一些,撅著嘴嘟囔了一句:「真好,我都擔心了好久。」
身前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石榴色的織錦斗篷,裡面是一襲青緞掐花窄裉襖,彎彎的黛眉微微蹙著,兩汪明眸好似山澗清泉,正是一副嬌俏欲滴的模樣。
他剛回來便見她巴巴的朝著自己跑來,她心裡有多關心自己,他自然是知道的。楚慎的眉眼柔和幾分,可一想起皇上對他說的話,不禁有些發愁。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臉,小姑娘大抵是害羞了,斂著眉不敢抬頭,這嬌嬌怯怯的模樣,讓他喉頭一緊,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
薑月不敢動,雖然如今漸漸習慣同他親近,可這些肢體上的親近,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大適應。楚慎也應該是看出了自己的不適應,所以舉動都比往常溫柔了一些。在蕪苑閑來無事,她就在楚慎的督促看書寫字,可是有時候還是會被他突如其來的親近嚇到。
明明正正經經的,可突然就成了登徒子一般輕薄她。
就如此刻,他親吻著她的眼睛,柔軟的唇慢慢往下,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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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只覺得自己的手心冒汗,可是他的手卻托著她的後腦上,迫使她抬頭。薑月心想:明明說正經事的,怎麼又突然親她了?不過好在這次楚慎沒有做什麼,只親了親她的臉,雙手都是規規矩矩的,別的地方也沒有亂摸,之後又是靜靜的擁著她,沒說什麼話。
楚慎沒說話,薑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的偎在他的懷裡,像只懶洋洋的小貓兒。
之後便到了晚膳時間。
姜月自然是留下來陪楚慎一同用膳,只不過賞玉軒那便可是早就準備好了豐盛的菜肴,好在兩處挨得近,索性將這些菜端到了正暉院。
在蕪苑的時候,兩人也習慣了這般用膳,只不過這裡寬敞暖和許多,用著更加的舒心。畢竟回來了,楚慎的身邊也有常左常右伺候著,那些個瑣事也不用她替他做。明明是變輕鬆了,可是她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些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一塊似的。如今已是晚上,她一個姑娘家不好多待,便起身打算回去。
可楚慎卻叫住了她。
薑月疑惑,抬眼看去。
其實她心裡也有些察覺,方才用晚膳的時候,楚慎多次欲言又止的,的確有些奇怪。
「衍之哥哥?」薑月眨了眨眼睛。
楚慎看著身前的小姑娘,不論是頭髮還是衣著,都是精心裝扮過的,她本就長得一副好相貌,如今愈發是精緻嬌美,要不然,方才他也不會忍不住去親近她。
楚慎想了想,才道:「今日皇上召見,除了太子之事,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見楚慎這副樣子,薑月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她還是彎了彎唇,局促不安的問道:「什麼?」
楚慎走近,一張俊美的面容有些柔和,他緩緩開口道:「皇上讓我帶兵出征。」
薑月沒有想到這個,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斂了起來,原是紅潤的小臉頓時變得有些蒼白。
他知道她擔心,遂安撫道:「你放心,戰場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危險,我會沒事的。」
楚慎本就是一個不會安慰人的,這麼一說,薑月愈發是覺得難受了,她看著面前的人,翕了翕唇問道:「那……要去多久?」
楚慎斂了斂睫,道:「短則三五月,長則一年。」
一年嗎?薑月咬了咬唇,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正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她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聲音低低的求著:「不去可以嗎?」她雖然足不出戶,卻也知道戰場上的危險,若是楚慎有個好歹,那她和娘該怎麼辦?
意料之中的反應,楚慎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教導著:「阿月,不要胡鬧。這次皇上讓我帶兵,便是表明了對我的信任,而且我答應你,會平安回來。」
對啊,這是皇上的命令,他怎麼可能不從?況且他是男人,自然不會喜歡安逸的日子,他有他的遠大抱負,而她卻是個安於現狀的小姑娘,養在深閨,什麼都不知道。
薑月努力安撫自己,最後才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走?」
見她沒有哭的跡象,楚慎才松了一口氣,聲音低沉道:「十日後。」
這麼快?薑月愣了一瞬,最後終於忍不住,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的腰,聲音嬌軟道:「等過完年行不行?」這十幾年來,每次過年都是和他一起的,她雖然怕他,可到底把他當成親人,哪裡捨得他離開?
楚慎撫著她的背脊,道:「這次大曜和西衡的戰況緊急,十日已經是最大的期限了。明日我同你去莊子看娘,之後……你想留在王府還是莊子?」
這是他給她的選擇。
若是留在莊子,便安安逸逸的,同以前那樣;若是留在了王府,便是以王府未來女主人的身份,府中的雜事,也會全部交給她處理。
薑月蹙了蹙眉,之後才道:「讓我再想想,好嗎?」之前她是想娘的,可是如今她心裡牽掛楚慎。
「嗯。」楚慎點頭。他知道自己太心急了,想讓她開始著手管理府中事務,可是她畢竟還小,什麼都不懂。他見她垂著眼,一副不舍的樣子,才道,「等我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成親了。」
怎麼突然說道這個?薑月緩緩抬眼,心裡擔心,面上又是羞赧,乾脆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楚慎見狀,也不知她今日塗著口脂的唇粉嫩好看,也不知怎的,一時忍不住,便低頭咬了一口。
「唔……」薑月猝不及防,本能的掄起拳頭,輕輕捶了一下楚慎的胸膛,卻被楚慎一下子握住,包裹在他溫厚的手掌之中。
薑月苦惱:明明她這麼傷心難過,他怎麼又不正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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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月便隨著楚慎去了聽蘭山莊,出了這麼一茬,老王妃定然是憂心不已。下馬車前,薑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然後從懷中掏出小鏡子瞧了瞧,暗道:雖然抹了口脂,可是娘肯定會看出來的。
想到這個,薑月的小臉紅了紅,然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側的罪魁禍首。
可是身邊的男人坐的端正,一瞧便是正人君子的模樣,哪裡可以看出是昨夜欺負她的壞蛋呢?咬得這麼用力,把她的嘴唇都咬破了,昨夜回去的時候,綠珠傻乎乎的不知道,可是碧璽和薛嬤嬤卻是明眼人,她看著她們眼裡的笑意,真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待會兒見到娘,肯定會問起來的。薑月暗暗發愁了。
等馬車停下的時候,未等楚慎抱她下車,她便提著裙擺一下子跳了下來。楚慎見她的舉止,知道她氣惱什麼,一時心裡頭有些心虛,想著昨晚之事的確是他的確有些過了,可是她那副楚楚可人的模樣,他哪裡忍得住?
說到底,也不能全怪他。
老王妃見兩人都好好的,心裡自然是一番欣慰,她的一雙鳳目掠過薑月的嘴角,又瞧自家兒子一副正正經經的樣子,不禁彎了彎唇。
雖然老王妃沒有問,可是薑月還是覺得害羞,又暗暗責怪了楚慎。
這下好了,她這臉可算是丟大了。
老王妃聽了楚慎要出征之事,面上不禁多了幾分擔憂,可身為男兒這些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楚慎還要事情要忙,不能在莊子裡過夜,可薑月心裡卻惱著楚慎,便抱著老王妃的手臂道:「我要留下來陪娘。」
聽了這話,楚慎原是萬年不變的面容稍稍動容。
他還有幾日便要出征,兩人一年半載都不會見面,昨夜還見她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如今見了娘便對他沒有半點不舍了……還真是沒心沒肺。楚慎聽言,俊美的面上容色恢復如常,只不急不緩瞧了一眼薑月,微微點了點頭。
薑月有些害怕,低著頭沒有去看他。
可是楚慎要走,薑月必須要去送的。她小步跟在楚慎的身後,見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一向怕他,眼下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到馬車旁,楚慎看著她這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又見外頭天氣冷,便也多了幾分疼惜,聲音低沉道:「回去吧。」
薑月抬頭,看著楚慎的眼睛,緩緩點頭,然後果真聽話的回去了。
楚慎看著她嬌小的背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還真……這麼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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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莊子裡住了三日,薑月便開始想楚慎了,她扳著手指頭數著,蹙眉暗道:沒幾日了。
薑月托腮坐著,想著娘也沒說讓她去王府,她若是主動開口說要去,怕是太不知羞了。她到底是個姑娘家,雖說與楚慎有婚約,卻也不能跟娘說是她想楚慎了。
楚慎要出征,老王妃特地帶著薑月去了樊城有名的法華寺,專程替楚慎祈福。
這事兒薑月的確喜歡做,前一日知道這個消息,她便開始纏著碧璽教她繡荷包,忙活了整整一宿,才做出一個醜醜的荷包。薑月將荷包捂在心口,心裡不禁想著:這麼醜,他會不會嫌棄啊?
姜月特意去求了一個平安符,將這平安符裝進早就繡好的荷包之中,她想親自將這個荷包送給楚慎,畢竟這種差事,她不想假手他人。
老王妃和法華寺的老禪師相識,那佛理之事,她聽著昏昏欲睡,索性便去法華寺的後山走走。這後山的景致頗佳,又是這般的安靜祥和,讓她覺得很舒服。
今日出來,薑月只帶了綠珠一個丫鬟。這小丫鬟不常出門,今日心情特別好,便嘰嘰喳喳在她的耳畔說個不停。薑月聽著,面上笑吟吟的。
「姑娘,你看著不是沈二姑娘嗎?」綠珠湊到薑月的耳畔小聲道。
聞言,薑月抬頭看去,見迎面走來兩個美貌的姑娘,那個身材高挑一些的,正是多日不見的沈寶璿,而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一襲胭脂色錦綢繡花夾襖的小姑娘,圓圓臉兒,生得一張討喜的面容,一看便知是一個伶俐活潑的小姑娘。
沈寶璿也看到了薑月,端王之事,她自然也是聽說了。為了避嫌,她才沒有再與薑月有過接觸。之後卻聽說薑月也去了蕪苑,專程照顧楚慎。如此患難與共,此番楚慎平安出來,更是對薑月重視幾分。而今又聽聞楚慎要出征,可見皇上對楚慎的信任與重視,這風頭,隱隱有蓋過太子的趨勢。
說起太子,沈寶璿又想起了溫清嫿,這個平素溫婉安靜的姑娘不知何時得了太子的青睞,竟然飛上枝頭,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良娣。她雖然沒有過多的調查,卻也知道,這溫清嫿明明對端王楚慎癡情一片的。
太子殿下雖然身份尊貴,可到底身子病弱,而且又對太子妃,也就是她的姐姐沈寶瑜寵愛萬分,溫清嫿又有什麼把握能得到太子的寵愛。如今姐姐成親七載才懷有太子殿下的孩子,這溫清嫿若是沒有子嗣,更是沒法爭了。
「原來是阿月,沒想到會在這裡到你。」沈寶璿含笑應了上去,今日她穿著一襲月藍色的裙襖,外頭披著一件淺杏色斗篷,瞧著愈發是端莊得體。
薑月彎了彎唇,喚了一聲「寶璿」,又將目光落在沈寶璿身側的嬌俏姑娘身上。這般近瞧,可見這粉衣姑娘的眉心處有一抹朱砂,瞧著更是嬌媚動人。
沈寶璿一一介紹,才知這粉衣姑娘是右相孟庭和的么女,名喚孟嬋。
孟嬋在府中備受寵愛,不似一般高門大戶的女子有心機,見薑月生得美貌,便明眸彎彎,由衷誇讚:「姜姑娘長得真美。」
姜月一見這孟嬋便知她的性子與她差不多,是個容易相處的姑娘,她也不過比她長幾個月,如今更是心生好感。可她這般誇讚,薑月面上倒有些不好意思,兩頰紅紅的,愈發是粉若桃李。
三位年紀相仿的小姑娘湊在一起,自然有許多可以聊的。聊了一會兒,孟嬋像是看到了什麼,朝著不遠處揮了揮手,道:「哥哥,我在這兒呢。」
想來是孟嬋的兄長,姜月下意識的轉過頭,卻見不遠處一襲藍色錦袍的男子朝著這兒走來。薑月瞧著有幾分眼熟,待走近了,才不禁恍然:這不是那日送她回王府的那個孟將軍嗎?
想起那日之事,薑月便有些不舒服,遂下意識的不去看他。
孟檀聽見自家小妹的聲音才過來,卻不料會在這裡遇見薑月。今日出門,這姜姑娘像是精心打扮過的,比之蕪苑那次愈發的明媚嬌美。他想起之前的無禮舉止,便強迫自己不唐突佳人,只頷首走到孟嬋的身邊。
孟檀的耳根子微微泛紅。
那日他見了這姜姑娘,回去之後更是心頭牽掛,可知道她是端王之人,不禁有些失落。端王是一等一的好男子,長得俊美,又不似一般男子貪戀女色,是難得的佳婿,這姜姑娘會心生愛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沈寶璿抬頭看了一眼孟檀。說實話,這孟檀的容貌雖比不上端王,卻也是難得的美男子,而且家世又與她極為匹配,算是極好的夫君人選了,而孟嬋也有意撮合她與孟檀……可惜她心裡早就已經有了人,便也只能將他當成一般的貴族子弟。
不過……她不介意多一個裙下之臣。
姜月對孟檀的第一印象不好,所以如今處著也覺得有些便扭,遂找了個藉口先行離開了。孟嬋看著遠去的身影,眼睛一眨不眨的,情不自禁誇讚道:「哥哥,你說這姜姑娘是不是好美?我瞧著都挪不開眼睛了。」
話落,見一側的孟檀沒有說話,孟嬋便下意識的轉頭去,卻見一向對姑娘不感興趣的哥哥一直盯著姜姑娘遠去的背影。孟嬋是個直性子,便一下子「噗嗤」笑出了聲,眯著眼打趣兒道:「姜姑娘生得美貌,難不成哥哥是一見鍾情了?」
沈寶璿眉頭一斂,之後才小聲道:「小嬋你這話可別論說,這阿月,可是端王的人……」
孟嬋知道端王,卻不大理解沈寶璿的意思,遂眨了眨眼道:「是成親了嗎?」可是她又想,這姜姑娘瞧著還小,而且也沒梳婦人的髮髻,更沒有聽說過端王成親了呢。
沈寶璿微微一笑,道:「尚未成親,不過……住在端王府。」
孟嬋雖然無知,卻也知道,無名無分就住在男子的家裡,這行為太過於放蕩了。可是一想起之前那姜姑娘清澈的雙眸,又很難生出厭惡之情。她側過頭看了看自家哥哥,秀眉微微一蹙,心頭不禁有些擔憂:哥哥就算再厲害,也比不過端王爺吧。
只不過這次出征,哥哥好像是跟端王一起吧?
孟嬋畢竟是小孩子心性,遂暗暗樂著:這下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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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同老王妃回府,才見山腳下停著兩輛馬車,她不禁心生疑惑,朝著老王妃看去:「娘,這……」
老王妃笑了笑,道:「衍之還有幾日就要出征了,怕是好長時間都見不到他。我知道你念著他,今日出來,一是為了祈福,二是讓你去王府陪陪衍之。」
薑月聽到那句「我知道你念著他」,便不禁面露羞赧:「娘……我才沒有。」
「好了,就當替娘好好照顧衍之,要準備的也替他收拾收拾,他到底是個男子,不比你一個姑娘家心細。」老王妃知道她臉皮薄,也不繼續說了,只好好交代了一番。
「嗯,娘,我知道的。」薑月紅著臉聽著老王妃的交代,然後上了回端王府的馬車。
對於老王妃的這個安排,薑月是心中歡喜。快到王府門口了,薑月才整理了一下妝容,對著身側的綠珠道:「你瞧瞧,我臉色是不是很難看啊。」出來的時候沒怎麼梳妝,外頭又冷,她定是面色蒼白,難看極了。
瞧著自家姑娘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綠珠才道:「姑娘好看著呢。」她想起方才那孟公子看見自家姑娘竟然耳根子泛紅,如此俊俏的男子,臉皮居然這般的薄,看見漂亮姑娘就不敢直視,真是個可愛的男子。
聽了綠珠的話,薑月才稍稍放心。
馬車到了王府門口,待薑月下車之際,剛好瞧著楚慎騎著駿馬風度翩然而來。
幾日不見,如今瞧著不由得讓薑月一顆心亂竄,她見楚慎勒著韁繩緩緩騎到自己的身邊,心中不禁又憂又喜:怎麼瞧著,又好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