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爭辯道,“王嬤嬤,我們家小姐纔是這王府的王妃,主母。”
“抱歉,雖然你家小姐是王妃,但是側妃纔是王爺認可的王府主母,王爺早就把中饋交給側妃,側妃娘娘纔是手握掌家勸的人。”
王嬤嬤冷笑着道。
要她說,這王妃還真是蠢。
王爺已經非常看不起她了,她還讓王爺抱她出地牢,進一步的惹怒了側妃娘娘。
側妃娘娘嫁入王府多年,一直都是側妃掌家,後院管家聽琴也唯側妃娘娘馬首是瞻。
這就意味着不管王妃做什麼,都不過只是有一個王妃的空名號而已。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唯主子的心意馬首是瞻,不可能給王妃好臉色看。
寧慕卿被吵醒之後,眼神冷了冷。
在古代,當家主母纔有資格執掌中饋。
而現在王府側妃趙思靜執掌中饋?
那以後在這王府,還有她寧慕卿說話的份嗎?
寧慕卿雖然並不想待在這王府,但是她既然身份是這裏的王妃,那她就要得到這個稱號附屬的一切,容不得別人染指。
不過,她現在連一頓飯都要不到,想要成爲這裏真正的女主人還得徐徐圖之。
見寧慕卿醒了,躺在椅子上不說話,王嬤嬤冷冷丟下手中的框籃,“娘娘,這就是你們主僕二人今晚的晚餐了,老奴勸你一句話,不要試圖謀奪王爺的寵愛,
你今日已經惹怒了側妃娘娘,她現在非常生氣,你主動去請求她的原諒,她原諒你了,你纔會有好日子過,言盡於此還望珍重。”
說完,王嬤嬤就要走。
寧慕卿擡眸,示意湘湘攔在她面前,“本王妃允許你走了嗎?哪家的奴才這麼要和主子說話的。”
王嬤嬤僵了僵。
“娘娘,奴才奉的側妃娘娘的命。”她轉過身冷笑道。
言下之意,便是寧慕卿算不得什麼主子。
寧慕卿卻是冷笑道,“寧王正妻是我,皇家欽定的寧王妃也是我,你卻說你的主子是側妃,真是好大的膽子,給我跪下!”
“你名義上雖是王爺正妻,卻不是奴才的主子,在王府真正的主人是王爺和側妃,只有他們纔有資格讓奴才跪下。”
“好你個以下犯上的刁奴,你的意思是,本王妃沒資格讓你跪下了?行,你既然不跪下,那本王妃只好去找楚離軒,問問他這王府是什麼規矩!在他那兒要是得不到讓本王妃滿意的答覆,我就去找陛下!”
寧慕卿冷聲道。
聽到寧慕卿這麼說,王嬤嬤“唰”的一下渾身冰涼。
王嬤嬤是側妃趙思靜的人,昨日聽琴、嶽林、趙思靜三人都因爲是對王妃不敬,才受了王爺責備。
他們這些做奴才平常受側妃恩惠,此刻正是表忠心的時候。
反正寧慕卿可能只是一時蠱惑了王爺,實際上還是個草包蠢貨。
所以他們纔敢明目張膽的剋扣寧慕卿的東西,並且欺壓到寧慕卿頭上。
但真要是告到王爺面前,從前的王爺可能不重視,現在肯定會發怒。
戰場上殺出來的王爺,非常重視規矩,講究軍令如山,平常在王府說一不二。
側妃娘娘身份尊貴,嶽林是心腹,聽琴去世的哥哥救過王爺,他們壞了規矩只是受到責罰。
但他們這些當下人的要是壞了規矩,有可能是一頓毒打半身不遂,還有可能更加嚴重。
又有誰會在乎一個奴才的命呢?
想到這裏,王嬤嬤咬碎了後槽牙,憋屈的跪在地上,道,“行,方纔是奴才對王妃言語不敬,還請娘娘恕罪,但喫食是側妃娘娘分配的,奴才確實做不了主。”
“想讓我恕罪,你就在這跪足一晚上,我沒吩咐你不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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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湘自告奮勇,“小姐,我在這盯着她。”
她心裏很是激動,只覺得小姐太厲害了,從前他們都是被人欺負到頭上了,小姐也不敢多說一句,只敢在背後發/泄脾氣。
沒想到小姐現在三言兩語就能制服王嬤嬤。
從前每次來王府,這個老東西都是趾高氣昂的,連頭髮絲都寫滿了對她們的不屑,現在可真解氣。
寧慕卿看了一眼地上籃子裏的東西道,“這東西只夠一個人喫的,你吃了吧。”
“小姐,您呢?”
“本王妃累了,回房睡覺去。”
寧慕卿說完,便往房裏走。
湘湘不明白她家小姐想要做什麼,但現在的小姐給她一種感覺——聽她的準沒錯。
……
蒼梧齋。
楚離軒漠然地看着桌上一排魚湯,皺起眉,“都不是本王想要的味道,撤下去。”
“王爺,您怎麼忽然想起來喫魚了?”
柴嚴覺得非常奇怪,從前楚離軒可是從來不喫魚的,他不喜歡魚肉裏面的土腥味。
他總覺得最近幾天王爺非常反常。
除了忽然要喫魚以外,還意外的對王妃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對王妃格外上心不說,還親自把她抱出地牢。
在大周國,論美貌要數寧家的大小姐,寧柔柔。
可忽然注意到寧慕卿的那張臉,柴嚴覺得寧慕卿更美,特別是地牢裏處變不驚的模樣,彷彿從荒野裏生長出的玫瑰。
而且柴嚴竟還覺得——寧慕卿隱約有幾分從前嘉和郡主的影子。
肯定是他看錯了。
若不是寧慕卿,嘉和郡主也不會被氣的撒手人寰,真正像她的是寧柔柔大小姐。
“本王只是忽然覺得,魚湯很鮮美。”楚離軒語調有些許寒症發作之後的虛弱,“魚湯下肚之後能驅寒。”
他今日準備午飯之前,忽的就產生魚湯鮮美的感覺。
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就忽然有種這樣的感覺。
喫到嘴裏的金絲米飯和佛手金卷都變得索然無味,他只想喝魚湯。
然而讓王府的廚子做了好幾次,都不是他想要的味道,只聞一下就覺得腥味撲鼻。
皇帝聽說此事之後,把御廚也喊來給楚離軒烹飪。
然而御廚來了之後,楚離軒還是眉頭緊皺,“這些不是本王想要的味道。”
楚離軒心心念念着那感覺中有過的魚湯味道,不管誰做出來的魚湯,他都不滿意。
爲此,楚離軒已經一整天顆粒未進。
“王爺,蕭御醫走之前叮囑過,您的寒症剛剛好起來,得多進食。”柴嚴在旁邊提醒道。
楚離軒想了想也是,肚子已經在空空作響了。
“來人,上米飯。”
楚離軒一聲令下,便有無數珍饈美食端上來。
今日也不知怎的,他覺得格外想要進食,見到平常都不怎麼愛喫的東西,也吃了不少。
不知不覺中,他一連着吃了八碗米飯。
那麼大的碗,正常人最多喫個三碗。
王爺就算是在心情好的時候也不過是兩碗,八碗可以說是突破了歷史最高。
柴嚴在旁邊看了個目瞪口呆,他顫/抖着手,“王……王爺,您……這喫這麼多真的不會漲肚子嗎?”
“爲何本王連着吃了八碗米飯,還是覺得肚子很餓。”楚離軒摸着還覺得空的肚子十分疑惑。
不過不管肚子還餓不餓,喫八碗飯都太多了。
楚離軒剋制住自己不再進食。
到了夜裏,肚子餓的翻來覆去睡不着。
在榻上滾來滾去,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地牢裏,女人清麗的一張臉。
她擡起頭,眼神堅定自信,“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三天後,我保證你會親自來地牢裏接我出去,如果我說的話實現了,那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在這王府和平共處。”
楚離軒突然心神一動,對門外守着的柴嚴吩咐,“來人!去竹林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