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下了車就看到了希爾頓飯店門口的一溜兒豪車,各大媒體的車也停在旁邊,裏面的熱鬧更別提了。
靠!
這邊呢,音樂聲很大,但人氣卻少的可憐,基本上算是唱獨角戲。
“晚晚,怎麼辦?白若夕突然攪局,咱們的低調路線行不通,太特麼憋屈。”
陸輕晚小手兒摸臉,“再等我五分鐘。”
《如歌》故意比他們早了半小時開始,用意就是徹底的搶走風頭,壓死他們。
陸輕晚冷嗤。
“張導,莊慕南,楊婭,我有個計劃,你們跟我來。”
張紹剛從業十幾年,第一次遇到這種局面,一來始料未及所以很被動,二來面子上抹不開。
“輕晚,微博上已經炸開了,你看了嗎?”
張紹剛起身,幾個人一起到了後臺。
陸輕晚點頭,“我知道。”
還需要看嗎,肯定是大力褒獎《如歌》,把《傾聽》貶損的一文不值。
莊慕南今天做了簡單的妝容,穿的是一身劇情裏用的白色儒雅長衫,隨便一站就宛如從民國書裏走出來的學者。
“陸小姐,說說你的辦法。”
楊婭也是新人,很配合各方面的工作,見誰都喊老師,“陸老師,您說吧,我們都聽您的。”
陸輕晚清了清嗓子,“距離開始還有五分鐘,咱們這樣……”
外面,葉知秋擦了把額頭的汗,看到盧卡斯過來,拉着他,“絕世那邊怎麼還沒來人?”
盧卡斯推了一把鼻樑上的黑框平面鏡,“還沒開始呢,絕世的人一般都不會提前到場,業內都知道。”
靠!火燒眉毛了好嗎!
“還有五分鐘啊我的哥,還不該來嗎?”葉知秋舉高腕錶給他看。
盧卡斯掃一眼,“我知道啊,五分鐘等於三百秒,可以發生很多事。”
葉知秋服了,“你說得對,呵呵!”
跟土豪公司合作就得忍受人家的臭毛病,誰讓人家有錢呢!
……
“同樣選擇在今天舉辦開機儀式的兩個劇組,卻遭遇了截然不同的命運。”
“《如歌》勢頭迅猛,大咖雲集,可謂未播先火。”
“《傾聽》劇組人單力薄,開門就遭滑鐵盧,前景堪憂。”
“白若夕盛讚《如歌》爲最值得期待的青春片,與導演暢飲氣場十足。”
“《傾聽》蹭《如歌》熱度,卻慘遭打臉,張紹剛看走眼?”
葉知秋手指輕快的滑動網頁,尼瑪,沒見到一句誇《傾聽》的,一邊倒的認爲他們要蹭對方的熱度,還不要臉的選擇人家對面的酒店,而且熱度沒蹭成,被對方實力吊打。
瑪德!
誰特麼蹭誰的熱度!
盧卡斯拳頭撐高鏡框,“不是我打擊你積極性,目前的情況的確很像咱們在蹭對面的熱度。”
葉知秋皮笑肉不笑,“你,閉嘴!”
三分鐘後,冷清的濱城酒店突然開來了二十多臺互聯網媒體、各大電視臺的車,整齊劃一的從門口排到了路口,一樣的車型,一樣的顏色,連停車的間隔距離誤差都不超過五公分,堪稱軍事演習,那氣勢簡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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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霍然張大嘴巴,分分鐘想摳出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這怎麼回事?不會是停錯了吧?”
還不等葉知秋回過味兒,一羣記者按照迅速有條不紊的走進了濱城大酒店,他們肩膀手提各種設備,進門後按照次序坐下,甚至不需要這邊的工作人員安排。
葉知秋認出其中一個資深的媒體人,“怎麼回事?”
媒體人客氣的先說了恭喜的話,接着道,“我們接到通知就來了,具體我也不知道,沒遲到吧?”
葉知秋看了下時間,嘴巴都要抽了,“沒。”
可不是沒嗎?還有一分鐘!
幾十個有頭有臉的記者坐好,空蕩的大廳一下熱鬧了,葉知秋激動的想哭,“盧卡斯,到底啥情況?”
盧卡斯假裝無知,“葉小姐,您可以上臺主持了。”
對,要主持!
葉知秋深呼吸,驚喜來的太突然有點緊張,“衣服和髮型沒亂吧?”
盧卡斯認真看一遍,長指捏起她的裙子領口,把掖進去的一角拎出來放好,他動作很輕,手指溫熱,觸碰到皮膚的時候,葉知秋慣性的顫抖一下。
“好了。”
“謝謝。”
葉知秋上臺,按照設定好的臺詞對來賓進行了感謝,宣佈開機儀式正式開始。
啪!
現場的燈光突然熄滅了!
臥槽!
葉知秋這下子懵逼了,停電這種事難道也被他們遇到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串優雅清越的鋼琴聲在黑暗中響起,懂音樂的人都聽得出來,是舒伯特的鋼琴名曲《pianosonataNo.20》。
黑白琴鍵上跳動的音符,就像無數雙細軟的手,緊緊抓住了現場賓客的心,記者們舉着攝影機卻不知道怎麼捕捉鏡頭,因爲整個會場都是曼妙優美的聲音根本看不到人。
這樣先聲奪人的技巧,被應用的爐火純青。
接着,一束追光從頂層打下來,凝聚在舞臺一角。
舞臺上,莊慕南一身勝雪的白衣,端正儒雅的坐在鋼琴前,白皙的手指按下琴鍵,他好像是伴隨鋼琴出生的孩子,一旦碰到琴鍵就跟音樂融合在一起,分不出鋼琴在成全他,還是他成全了鋼琴。
追光下,他的面容清晰的呈現在鏡頭前,乾淨的面容乾淨如陽春,沒有明星的可以雕琢,沒有大腕的演戲痕跡,他的清雅從骨子裏流淌,眉宇的每一個細小動作都是沉湎音樂的自然流露。
太好看了!
這是一張找遍娛樂圈也尋不到的清秀面容!
不管鏡頭怎麼捕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更別說什麼整容了。
記者們瘋狂按下快門,有人甚至因爲太激動忘記了按快門。
陸輕晚站在後臺的斜後方,可以看到現場的全貌,她手指一挑劉海,奏效了!
接着,記者們還沒走出音樂的溫柔鄉,一襲白色的纖瘦身影從舞臺一角飄然而來,如同春天嗅到第一朵花香的蝴蝶,輕揚飄逸,裙襬翻飛。
流風迴雪、驚鴻翩躚都不過如此。
楊婭是專業的古典舞演員,六歲開始跳舞,有十幾年的舞蹈功底,現場演繹簡直小菜一碟。
經過陸輕晚的指點,她現場變身成了烽火中奔波的佳人,爲了遠方的愛人奮不顧身的前往!
音樂進入第二階段,莊慕南加快了節奏,楊婭腳步也更加靈動輕快,她長裙如白雲旋轉,白皙的手臂延伸,試圖觸摸自己的愛人。
可她不管怎麼努力,愛人莊慕南都像在水一方,觸不可及。
記者們盯着舞者,也緊盯着鋼琴家,在心裏替他們捏一把汗!
在一起吧!在一起吧!
沒有關聲音的鎂光燈與鋼琴曲混合成了嶄新的交響樂。
楊婭縱身一躍,兩條舞者的筆直長腿靈巧的在空中做了個迴旋!
不光記者,陸輕晚和張紹剛也捏了一把汗,擔心楊婭撐不到最後,畢竟她沒有特意練習過。
但楊婭收放自如,一個乾脆唯美的劈叉做的柔軟嬌媚,觀衆看來有種撕裂的痛之美。
看到這裏,張紹剛已經露出了讚許的神色,“這個姑娘很拼命,有前途,雖然是個新人,但應變能力不容小覷。”
陸輕晚很認同他的看法,“這部戲拍完,我準備籤她。”
楊婭功底不俗,可她穿的不是舞蹈鞋,舞臺也沒有做過特殊處理,跳了兩分鐘後,她腳底便傳來了一陣刺痛,不過她依然保持着導演說的表情,每個動作都十分到位,就算專業演員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終於,她的手指觸摸到了莊慕南的肩膀!
“嘩嘩譁!”
臺下的記者提着的心終於被她這一碰給釋放出來,雷鳴的掌聲毫不吝嗇的全部送給了他們。
音樂聲漸漸沉寂,莊慕南空出了一只手,挽住了楊婭的纖纖素手,兩人在燈光下執手相對,目光渾然天成,擡頭看向彼此的瞬間,千言萬語都在煙波裏迴流,卻欲說還休,無從話別。
那一刻,就像是應了柳永的詞: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深愛的人,費盡千辛萬苦終於重逢,卻要面臨再一次的離別,貼心的話還沒說,溫暖的懷抱還沒靠近,多麼遺憾!
一段沒有佈景、沒有環境的演繹,竟把賓客們帶入了一段悽美婉轉的愛情,在烽煙中跟着他們經歷了生離死別。
啪!
燈光悉數亮起來,現場恢復如初。
絕美的演繹也宣告結束,把觀衆帶回到了現實,有幾個女記者已經感動的抹眼淚,想要馬上看到電影作品!
陸輕晚情真意切的頷首道,“張導,該您上臺了,交給您了。”
張紹剛心裏知道,這個丫頭看起來風風火火的,其實心裏怕着呢,“交給我,你放心。”
張導上臺,記者們非常給面子的拍照錄像,一羣人按捺不住的想要馬上開始採訪,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故事,故事裏面有沒有彈琴和跳舞的片段?
張紹剛很懂得拿捏尺度,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各位記者朋友們,剛纔你們欣賞的小片段,跟咱們的《傾聽》有不可分割的關係,所謂傾聽往事如昨,怎麼聽?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