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搖頭。
“他們家沒人了？”洛瑤問。
蕭衍輕嘆一聲，幽幽開口，“喻家只有喻晉和冬香兄妹二人，喻晉當年被關進大理寺後，喻家雙親便相繼病倒，不久後就過世了，喻家徹底沒落後，年幼的冬香便沒了蹤影，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到入宮報仇的。”
“她大概到死都不知道，喻晉其實一直被關在大理寺裏。”洛瑤忍不住感慨道。
蕭衍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接話。
喻晉的事，他當年也略有耳聞，只是當時還年幼，無法插手這些事。
若是沒有喻晉那件事，興許太后就不會遇害了。
“在當年那樣的情形來，太后只能做出那樣的抉擇。”洛瑤道。
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很難去評定任何人的對錯。
頓了頓，她又問：“冬香在宮中可有熟識的人？”
蕭衍再次搖頭，“我詢問過慈寧宮的人，他們都說冬香素來不善交際，唯獨熟識的人就是太后和蘇妃。”
“蘇妃？”
“蘇妃親自來解釋過，說是看中冬香繡工好，又會做些精巧的小玩意兒，這才時常和冬香走動。
她送給皇兄的枕頭和篦子，都是出自冬香之手。”
洛瑤睜圓雙目，“都是冬香做的？”
難不成冬香入宮的目標，不僅僅是太后？竟連皇上也沒打算放過。
真是身邊人難防啊。
“我已經命無痕重新將皇宮所有人的身份，仔細覈查一遍，趁這個機會找到當年宮中全部人員的名單。”
洛瑤詫異看向他，“你該不會是借覈查身份，幫我找當年宮中的全部人員名單吧？”
“我說是，你會感動嗎？”
洛瑤沒接話。
蕭衍對她笑笑，立即改口，“出了冬香的事後，爲了保證皇兄的安危，我必須將宮中所有人的來歷身份再覈查一遍，不僅僅是爲了你。”
覈查宮中人員身份這種事，歷來都是由皇后負責的。
但爲了能讓洛瑤找到當年宮中所有人的名單，他纔會派無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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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讓她有太多負擔，他纔會否認。
“哦。”
幸好不是爲了她，才這般興師動衆。
她不喜歡這種太刻意的行爲，她會有負擔。
“皇兄的病，你可有把握治好？”蕭衍問。
她看了蕭衍一眼，還是決定不瞞着他，“皇上體內的毒已經深入五臟六腑，痊癒的希望不大，只能儘可能的用藥延緩壽命。”
“你上次不是這樣的。”
她幽幽輕嘆道：“上次那麼多人，我若是直接說實話，恐怕會引起不小的恐慌。”
明白她的顧慮是對的，蕭衍沒有再接話。
太后遇害，皇上又生死難料。
兩個至親，一死，一重病。
蕭衍此刻的心情，不是她能體會的。
“你放心，我會盡全力多爲皇上延緩一些時日。”洛瑤安撫道。
“有勞了。”
蕭衍在宮中還有別的事，洛瑤便獨自離宮。
走出一道宮門，恰好遇上迎面走來的二皇子和柳音音。
洛瑤本不願理會他們，奈何二皇子率先喊住了她。
“皇嬸。”
她放慢腳步，不情願看向二人，“是你們呀。”
二皇子和柳音音的婚期原本就是近日，但因爲太后的事，二人的婚事只能後延。
眼看就要嫁給二皇子，婚期又延後了，不知道柳音音是什麼心情。
二人來到洛瑤面前，依次對她行禮。
“你們入宮來探望皇上？”
二皇子點頭，“正是，聽聞是一位姚姓大夫治好了父皇，我正打算親自登門感謝姚大夫，卻怎麼也找不到人，皇嬸也是大夫，也有聽過姚大夫的名諱？”
“姚大夫是我的朋友，他最近去了外地，二皇子怕是見不到了。”洛瑤道。
“那真是可惜了。”
不願和二人多說什麼，洛瑤話鋒順勢一轉，“不耽誤你們去探望皇上了，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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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便徑直從二人身邊走過，加快腳步往外走。
她每次見到二皇子，總覺得渾身不適。
現在還加上個柳音音，這二人湊在一起，簡直就是存心給她添堵的。
還是不要多說爲妙。
她還沒走多遠，身後便傳來了二皇子的聲音，“皇嬸請留步。”
她極爲不情願停下腳步，皮笑肉不笑回頭看向他們。
“二皇子可還有事？”
二皇子朝她走近一些，“最近宮中發生了許多事，原本我與音音的婚事要延後的，但我倆實在不願分開，所以我們決定一切從簡。”
嗯？
你們從簡就從簡，關我什麼事？
二皇子目光溫柔看了柳音音一眼，又繼續對她說：“明日是個不錯的日子，我們想邀請皇叔皇嬸來府上喫個便飯，就算是見證了我們在一起。”
洛瑤遲遲說不話來。
他們一個是二皇子，一個是從離王府出來的人，就當真這般隨意？
這種事，放在他們現代說的過去，這個朝代就……
“難道皇嬸不願意？”柳音音問。
她嘴角扯出一抹不情願的笑容，“好啊，我們明日一定去。”
“那真是太好了。”
雙方又說了幾句話，洛瑤便匆忙離開了。
出宮後，她徑直回了洛府。
剛推開洛府大門，便看到李星辰四人分成兩隊，分別站在門的兩側，一副歡迎她回家的模樣。
“恭喜姐洗脫冤屈。”
“恭喜師傅。”
“恭喜小姐。”
她沒好氣掃了他們一眼，把視線落在李星辰身上，“又是你出的餿主意是不是？”
李星辰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一副被她抓到了的模樣。
方若若上前挽起她的胳膊，笑着說：“從回到平都後，我們幾個就擔驚受怕的，這下總算沒事了，我們能安心住在這裏了。”
“誰說你要住在這裏了？”洛瑤問。
方若若不解反問：“我不住在這裏，那住在哪裏呀？”
“你要去藥鋪……”
方若若急忙打斷她，“我知道我白天要去藥鋪幫忙，師父，我現在懷疑你帶我回來，就是爲了給自己找一個免費的夥計。”
“對啊，被你發現了。”
“師父，你……”
李星辰幾人只是看着她們笑，並未接話。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緊接着吳三孃的聲音響起。
“東家，我有要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