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盤坐在床榻上拿著凝光鏡,神識注入其中,可見茫茫無際之海。
冰螭盤踞其中沉眠,她不知道敖卷怎麽睡覺的,冰螭確實是盤成蚊香狀睡覺的。
不喚醒冰螭,它就像一盤萬載玄冰,沒有任何活物氣息。
花生米大小的冰甲蟲王落在冰螭龍頭上,身上玄冰氣息跟冰螭氣息彼此交互,汙染它的那些血色氣息正一點點融入水中消失。
江月白試著將其他東西放入凝光鏡中,發現只有法術類,和水冰屬性物品可以進入凝光鏡,其他不行。
看冰甲蟲王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水冰屬性的活物也能進入凝光鏡中。
鏡中之水是化龍水,也不知冰甲蟲王會不會被影響,異變出什麽特殊的能力來。
江月白當初抓到這只冰甲蟲王,還是在陰風澗陰氣泄露導致大雪成災的時候。
這麽多年下來,冰甲蟲王一直很有‘主見’,所以她嚴重懷疑,這家夥跟小綠一樣,受陰魂影響,有靈智。
“小綠要有玉塵這麽省心就好了。”
江月白歎了句,掛在屋頂裝照明燈的小綠聞聲立刻飛到江月白面前,一個勁的往江月白臉上懟,燈籠變成憂鬱的藍色。
[我裂開了]
江月白把它推開,看到它燈籠的輪廓上確實有幾道細小裂痕,是撞青囊子的時候留下的。
“小綠,自己的事要自己擺平,這麽點小裂痕就把你難倒了嗎?你是極品紫火晶煉製而成,這種材料的延展性很好,蒼火真君當初都給我織了條火綾呢。”
“所以啊,你就自己到一邊去,用自己身上的火燒一燒,燒化了把裂痕補上就行了,以後這種事都要自己做,不要讓我為你操心好嗎?好了去吧,我的小綠最棒了!”
[燒燒燒]
小綠身上烈火猛燃,亢奮的在屋內轉圈。
江月白搖搖頭,繼續查看凝光鏡。
之前跟青囊子大戰時,太和傘也被血氣汙染,既然冰甲蟲王都能用鏡子洗去汙染,太和傘一定也能。
江月白祭出太和傘,傘面上原本潔白的鶴羽就像染了血,留下刺目的紅,靈氣運轉其中十分不暢。
她用鏡子對著太和傘,神識引動‘收’字訣。
鏡面傳來一股吸力,太和傘上的血色逐漸化作煙霧飄起,被收入鏡中。
這時,一團黑色的水流突然從鏡子中冒出,將血色煙霧通通吸納,散發出比冰螭還要寒冷的氣息,狂暴難控。
江月白趕忙停下,“這是實質化的癸水雷?”
凝光鏡以往吸收法術,只要她沒有特意將其留下,就會消失在凝光鏡之中,當時情況緊急,她也沒想過要留。
拳頭大一團黑流浮在凝光鏡上方,被鏡中力量控制,暫時難以掙脫。
黑流不斷地掙扎變幻,質感像水銀,漆黑得能將周圍的光吞噬,散發出無比陰冷恐怖的氣息。
江月白中過癸水雷,深知這東西是她五靈之體都難以承受的,因為它其中蘊含的是五行之上的陰陽之力。
金丹證五行,元嬰悟陰陽。
陰陽之力在金丹期內,殺傷力非常強,幾乎沒有金丹修士能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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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子一定是因為那具牛身血脈特殊,才能將其納入體內運用,但江月白不行。
除非……悟出自己的陰陽之力,在體內達到製約平衡。
江月白三道神念一起思考可行性,最終她眼神越來越亮。
“《九轉金身訣》爆五爐之後的至陽之力可以克制癸水雷,只要兩者的量控制好,肯定能達到平衡。”
江月白想到什麽,趕忙查看了下修仙數據面板。
【法術/秘術】
五雷正法(四層:7.6萬/10萬)
隨著她《五雷正法》逐漸接近法術等級的頂峰五層,她對雷的理解已經非常深刻。
《五雷正法》剛開始練的是外五雷,比如天地雲水妖五者中存在的雷,屬自然界的五行之雷,一旦達到第五層,就要轉外五雷為內五雷。
就像《金剛烘爐功》在五髒之中聚五火一樣,五髒之中也能聚五雷。
“可是這樣一來,雷火相衝,我不會把自己炸死吧?”
《九轉金身訣》金丹期錘煉髒腑,又恰好能夠增強五髒強度,或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大道萬千,殊途同歸。
無論佛道法門還是道家功夫,越是往高處修煉,越是會發現共通之處和相輔相成之處。
對於陰陽二雷,江月白知道陽雷絳宮,以心宮火雷為主,統禦木雷土雷,陰雷癸水腎宮水雷為主,統禦金雷土雷。
《五雷正法》是她當初花了兩萬貢獻點在宗門兌換的高階法術,在達到第五層之前,它只是法術。
一旦到了第五層,它會發生質變,因為越往後越難修煉突破,很少有人修煉到第五層。
但宗門中也有關於這法術的傳言,曾有先輩不畏艱辛修煉到第五層,練成內五雷,自行合出陰陽二雷,最後以雷證道化神。
那位先輩修煉到五層時,已是元嬰後期。
“看來我得加把勁了,盡快修煉到第五層,手裡有這團癸水雷,可以通過蓮台洞天將其分解領悟,先合出癸水雷,以至正之氣平衡,等到領悟足夠,或者有時間再跑一趟雷澤,拿下陽雷絳宮。”
如此一來,她從五行萬道到陰陽萬道,就有了一個突破口。
“又有東西可以學了,開心!”
江月白嘿嘿一笑,暫時將癸水雷封在凝光鏡中,查看這次大戰的損失。
首先,小綠裂開了,問題不大,它自己能修複。
然後是李慎之那得到的銀羅針毀了,宗門拿到的荷花淨瓶也裂開了,她現在會煉器,找點材料可以修補。
太和傘和冰甲蟲王被汙染,凝光鏡可以解決。
身上的毒和傷已經修複,爆五爐和用空間大禁製之後的虛弱需要一兩個月來修養。
最後是聖人詩詞金箋,保命的東西就是拿來用的,也沒什麽好心疼到底,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損失。
這麽算下來,江月白感覺還行,最起碼還賺了一團癸水雷。
江月白頓時開心起來,又惦記著青囊子的事情,趕忙從床上下來。
一拉開門,靠坐在門上的謝景山就倒在江月白腳下。
“你這麽快就好啦?”謝景山驚喜地問。
“你給我的丹藥都是極品,我自己都未必煉得出來,說實話,你每次小傷小痛就吃這麽好的丹藥,太浪費了。”江月白道。
謝景山站起來,“這都是我祖父和我娘給的,也沒別的了。”
江月白一臉無語,“去找沈懷希,我有事情要問他。”
兩人通過羽族守衛,來到沈懷希住處,對於他們的到來,沈懷希顯得很高興,謝景山反倒有些別扭,遠遠的站著不肯靠近。
實際上,他可能都不知道他在氣什麽。
昨夜的事,確實是他和江月白自己闖進來,沈懷希因為要算計青囊子,沒辦法直接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最後攔著他也是抵擋多於出手,確實沒有要傷他的意思。
可他心裡就是很憋火!
江月白回頭掃了眼謝景山,沒管他,走過去直接問,“你先前說派人去巫族,說徹底了結這件事是什麽意思?”
沈懷希請江月白坐下,簡單說了青囊子在巫族的事情。
“等一下,你剛才說他在巫族叫什麽?”江月白打斷沈懷希。
“徐青野。”
江月白目光閃動,“這個名字好熟悉,你讓我想想,我肯定聽過……石蘭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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