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拿過她手裏的紙,擦了擦嘴,睨了她一眼,“說你呢,你轉移什麼話題。”
凌若南又重新趴回桌上,耷拉着眼皮說:“沒轉移話題,只是想告訴你,黎靳言牀上功夫挺好的,我一時沒忍住,就上了他的牀。”
桑淺,“……”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他是黎家長子,繼承了黎家所有產業,身份矜貴,而我名聲不好,又是家暴明星的女兒,和他有着雲泥之別,將來不可能走到一起,你放心,我不會愛上他的。”
“我不許你妄自菲薄。”桑淺蹙眉道,“他是矜貴,可你也不差,在我心中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女孩,你值得最好的,只是他不適合你而已。”
凌若南笑笑,“也就你覺得我好而已。”
“南南……”
“我知道,我不壞,是個好人,我會好好工作,積極向上的。”
“那你和黎靳言還會在一起嗎?”
凌若南手指在桌面上畫着圈圈,“不知道,說不定哪天我被男色迷惑……”
“南南,你還要這樣自暴自棄嗎?”
凌若南坐直身子,一本正經看着桑淺,“我沒有自暴自棄,只是及時行樂而已,每個人對愛情的看法都不一樣,我或許這輩子都不會碰見讓我心動的男人,難道我要一輩子不碰男人嗎?
和他在一起,我挺快活的,他能讓我身體愉悅,我並不排斥這種相處,他未婚,我未嫁,互相慰藉不行嗎?”
桑淺沒想到凌若南是這麼看待和黎靳言之間的關係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突然,她想起紀承洲說過的話。
他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
每個人的活法都不一樣,或許這就是凌若南選擇的活法,她不應該多加干涉。
“你別陷進去就行。”
“你就將心放肚子裏吧,我愛上誰也不會愛上一只花孔雀。”
桑淺疑惑,“花孔雀?”
“嗯,不開屏都有一堆鶯鶯燕燕圍着他轉,一旦開屏,撲上去的女人不得前赴後繼?我會這麼想不開,和一羣女人搶男人?”
桑淺撲哧一聲笑了,確實,要想和黎靳言在一起,就得做好和一堆女人作戰的準備,鶯燕環繞是他不可避免的生活環境。
既然凌若南看得這麼透徹,想來是不會受到傷害了,她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兩人喝着咖啡,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許久才分開。
凌若南將桑淺送上車,看着她的車子走遠,才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桑淺已經夠難的了,她和黎靳言之間那點破事就沒必要再告訴她,給她徒增煩惱了,她自信她能處理好。
而她心中對這件事的態度就像和桑淺說的一樣,隨身而已,絕不可能上心。
待媽媽身體恢復好了,她再和黎靳言一刀兩斷。
凌若南剛上車,手機響了,黎靳言的電話,接通,“什麼事?”
“你在哪兒?”
“醫院。”
“晚上一起喫飯。”
“我要陪我媽,沒時間。”
“正好一會兒醫藥那邊有個董事會,我開了會順便去接你。”
凌若南磨了磨牙齒,“只是例行檢查,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了。”
“那我去你家接你。”
“別進門。”
“怎麼,我這麼見不得人嗎?”
“難不成你覺得包養我很光榮?”
“……”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這件事保密。”
“沒忘。”
“醫生來了,不和你說了。”凌若南直接掛了電話,將手機丟進中央控臺,啓動車子回家。
不遠處黑色商務車內,前座的司機看了一眼後座的男人,“黎總,走嗎?”
黎靳言看着早已駛入車流的車子,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走吧。”
**
週一。
幼兒園門口。
紀智淵從車上下來。
明叔立刻道:“老爺,校門口人多擁擠,你在車裏等着就行了,我去將小少爺和晚晚小姐接過來。”
紀智淵撣了撣身上的中山裝,沒穿過,總覺得有些彆扭,“我這麼穿是不是顯得慈祥溫和多了?”
他看他那些朋友,在孫子面前都是穿中山裝和便服,說西裝太正式,太嚴肅,容易嚇着孩子。
DNA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紀桑榆確實是紀承洲的親生兒子,是他的親孫子。
明叔不知道紀智淵這是抽哪門子風,突然說要和他一起來接紀桑榆放學,以前紀智淵可是正眼都不瞧一下紀桑榆的。
嫌棄紀桑榆是一個養子,沒有紀家血脈,當初紀承洲領養回來,他十分反對,不過紀承洲行事向來我行我素,壓根不搭理紀智淵,所以他反對無效。
但不許上族譜這件事,紀承洲倒是沒有反駁紀智淵。
“問你話呢,你發什麼呆?”
明叔回神,看了一眼紀智淵的衣着,如實道:“挺好的,但我覺得慈祥溫和應該不是表現在衣服上。”
“那應該表現在哪裏?”
“臉上。”
“臉上?”
“對,笑一笑,自然就慈祥溫和了。”
紀智淵勾了一下嘴角,“這樣?”
明叔清了清嗓子,“老爺,你這……笑得太假了。”
“假嗎?”
“假。”
紀智淵彎腰對着車子的後視鏡笑了一下,確實假,他努力對着後視鏡笑了好一會兒,找到一個嘴角合適的弧度,才起身朝校門口走去。
明叔:老爺這是魔怔了?
紀智淵見紀桑榆揹着小書包從校門口排隊走出來,小小的一個,大大的眼睛,眨動起來撲閃撲閃的,真可愛。
小臉蛋粉雕玉琢的,真好看,與其他同學一比,他孫子簡直帥出了天際,長相這點隨他。
他有些激動地朝紀桑榆招手,“桑榆,這裏。”
紀桑榆看見紀智淵愣了愣。
晚晚歪着腦袋問紀桑榆,“哥哥,今天怎麼是你爺爺來接我們?”
紀桑榆也是一臉懵,牽着晚晚的小手走到紀智淵跟前,怯生生,很小聲的喊了一句:“爺爺。”
紀智淵高興極了,蹲下身子,握住紀桑榆的肩膀,想讓他再叫一聲。
紀桑榆嚇得小身子往後退了退。
晚晚往前兩步,張開小手臂擋在紀桑榆面前,仰着小腦袋,奶兇奶兇的看着紀智淵,“不許你欺負我哥哥。”
“我怎麼會欺負他呢,他是我孫子。”紀智淵起身,伸手去拉紀桑榆。
晚晚用力推了紀智淵一把,然後小嘴一張,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聲音特別洪亮,“壞蛋,你是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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