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相信就相信,不願意相信就算了,你以爲本王妃現在是在求着你相信嗎?”寧慕卿泰勒擡眼,面上表情冷漠很是不屑。
感受到寧慕卿的漫不經心,武陵候心中更加憤怒。
胸腔好像積攢着熊熊怒火,他覺得自己如果是健康的身體一定渾身都是勁,能夠站起身來痛打寧慕卿一頓。
這時候,寧慕卿又走到武陵候牀前,盯着武陵候身上的汗水道,“喲?這是剛剛喫完藥運動完?看起來你還是聽了一點岑神醫說的話,只可惜沒有全聽,你不過是在府內動一動,岑神醫說的是讓你去軍營裏。”
“你……本候在府內也是動,這事兒不許你告訴岑神醫,你趕緊給我閉嘴。”
武陵候想起那一日‘岑西寧’冰冷卓絕的一張臉,頓時有些心虛,恨不得立刻把寧慕卿的嘴堵住,他不希望岑神醫聽到。
寧慕卿又轉到屋子外面,看了看屋內的環境,突然把窗戶打開道,“岑神醫說讓你多出去外面走走,你是可以吹風的,爲什麼不聽?這七日/你根本就沒有好好治病,岑神醫給你開藥簡直是浪費了,我看她也不需要過來了,反正你也是不遵醫囑的患者。”
“你!寧王怎會有如你一樣不講道理的王妃,簡直是放肆!”
武陵候驚訝地看着寧慕卿。
他是戰勝的大功臣,平常就連皇帝對他說話時也是和顏悅色的,沒想到寧慕卿這個名不副實的王妃竟然膽子這麼大,敢在他這裏來說如此不尊重人的話。
“哎呀,我看侯爺這麼不想自己的病治好,也就不用浪費藥材了,這屋裏的東西全都盡數讓我搬回去吧,反正你拿着也沒啥用了。”
寧慕卿說完,隨手拿起一個花瓶就要往外面走。
若不是吳夫人趕忙攔着一臉疑惑問,“寧王妃,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寧慕卿只怕早就抱着武陵候房裏的東西人都跑了。
武陵候瞪着寧慕卿,他渾身上下暴起青筋,憤怒的盯着她,彷彿下一秒就要上前把寧慕卿揍一頓。
結果,他非但沒能起來,還被寧慕卿看穿所有想法。
“武陵候,你不會想要打我吧?你堂堂一個侯爺,從前是戰場上打仗的,現在卻想要打我一個女人?你怎麼沒用到這個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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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慕卿一句比一句過火。
看的吳夫人在旁邊都目瞪口呆,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寧慕卿,實在她也沒有得罪寧慕卿呀,怎麼現在寧慕卿說話這麼過分。
她難道就不怕武陵候起來真的把她暴揍一頓麼?
“寧王妃!!”武陵候氣的握緊拳頭,恨得牙齒打架,他像一只精疲力盡的獅子在咆哮和怒吼,“你信不信我起來殺了你!!!”
“你若是聽了岑神醫的,好好康復,七日過去確實是可以起來殺了我,只可惜……”寧慕卿鄙夷的目光落在武陵候身上,“你現在連站起來都費勁,還想要殺了我?想要殺了我還是下輩子吧。”
突然,寧慕卿的目光落在武陵候房內的一把寶劍,“喲,這把劍看起來還不錯!我正好缺一把殺魚的菜刀,就讓我拿回去殺魚吧,好過待在這房間裏變成一團廢銅爛鐵。”
“你!那是本候打仗用的……”武陵候站起來想要阻止。
“反正你現在也是個廢人了,還要這劍做什麼用,不如給我殺魚,好歹還能做出一點人間美味。”
寧慕卿拿起寶劍,在手中顛了顛。
“賤/人,你敢!!”
暴怒的武陵候猛地爆發出怒吼,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牀榻上起來,身子無力,他重重往地上跌下,隨後噴涌而出一大口鮮血。
鮮紅的血液像是玫瑰一樣噴灑到四周,綻放出絢麗的花朵。
“侯爺!!”
見到武陵候吐出來一大口鮮血,吳夫人趕緊朝着他走過去。
寧慕卿見狀神色微動,走過去掐住吳夫人的脈搏上嚴肅道,“我今天是受岑神醫所託過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激出顧珏平悶在他胸膛處的鮮血,現在血吐出來了,你快去準備熱水,給他全身上下的污垢都洗乾淨,不出意外武陵候以後應該不會再咳血了。”
“你是說我夫君好了?”吳夫人一臉茫然的看着寧慕卿。
侯府內,其他的小丫鬟已經連忙下去上準備熱水和乾淨衣服了。
寧慕卿點頭,“嗯,岑神醫是這麼跟我說的,這咯血癥不能一直咳血,也不能一直不咯,武陵候病情之所以變嚴重,是因爲之前顧珏平開的藥堵住了他胸膛的,逐漸形成淤血,害得他不能進食,人不喫東西抵抗力就會下降。”
“岑神醫還說什麼了?”吳夫人又追着問道。
寧慕卿故作一副思索過才說的模樣,她點頭道,“岑神醫還說這陣子武陵候食不下咽是因爲有淤血在,只要上五臟六腑通暢就能自主進食,配合着吃藥,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自由活動,然後直至完全康復。”
“劍!是本候的命,你不許動本候的劍!”
這時候,口喊鮮血的武陵候扯着寧慕卿的衣服阻攔道。
“侯爺,請您放心,我不會動你的劍,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爲了故意惹你生氣,讓你吐出之前顧珏平給你治療時阻隔在你胸膛的積血,你之前躺在牀上動不了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血液不暢,胸口悶悶的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般。”
寧慕卿不動聲色避開武陵候的手道。
武陵候冷冷道,“你怎麼會知道本候的情況?”
“當然是岑神醫告訴我的。”
“是,這種感覺讓我根本喫不下東西,別人強硬塞給我只會想吐。”武陵候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卻還是回答了寧慕卿的問題。
“那就對了,岑神醫的診斷沒有錯,原本你雖然咯血但病情沒有惡化,是因爲淤血你都吐出來了,後續病情急劇惡化是因爲有淤血堵在你胸膛,你的身體血液都順暢,自然沒有胃口喫東西,再加上常年待在家裏不動,這淤血就更加難排出,岑神醫說,她讓你多動一動正是爲了督促你早日吐出淤血,現如今淤血出來,你往後至少能夠喫下東西了。”
寧慕卿道。
上一次給武陵候診脈,寧慕卿就隱隱猜測,這武陵候的病情之所以急劇惡化,主要還是顧珏平治療那段時間武陵候不吐血,但這個血顧珏平也沒有想辦法排出,而是讓其堵在心口。
寧慕卿化身‘岑西寧’給了武陵候七日時間,就是爲了讓武陵候着急,多蹦躂一下自己蹦出來。
這第七日,武陵候沒有自己蹦躂出來,寧慕卿過來一看着急了,只要激怒武陵候,讓他把淤血吐出來。
好在這事兒最終成功了。
武陵候這才意識到,岑神醫這幾日不過來,並不是真的對他不聞不問,而寧慕卿剛纔突然冷言冷語,也不是瘋了,而是用激將法給他治病。
他目光淡淡落在寧慕卿身上,見到她臉上掛着溫柔的笑,眼神極其清澈,不像之前那般總是畏手畏腳的,目光閃躲,武陵候心中對寧慕卿的偏見也慢慢散去。
吳夫人和丫鬟們聽到寧慕卿說的話,一個個的都鬆了一口氣。
特別是吳夫人,之前武陵候躺在牀上動都不能動,可吐出那口淤血之後,居然能自己顫顫巍巍的坐起來了。
這足以證明,‘岑西寧’對他的治療非常有效果。
很快,武陵候府的下人們就燒好熱水,並準備好乾淨的衣服,要扶武陵候過去沐浴。
看着武陵候現在面色如常,寧慕卿走上前,給吳夫人兩包藥丸道,“這個是岑神醫吩咐我給武陵候喫的藥,一種是補身體的,她說武陵候吐了很多血,連日臥病在牀,很需要補身體,增加身體的……抵抗力,還有一種是保護胃的,她說武陵候這麼多日沒喫東西,胃肯定有非常多的損傷。”
吳夫人見狀,趕緊畢恭畢敬把藥接了過來,“那就多謝寧王妃了,也代我給岑神醫說聲謝謝。”
“夫君,吃藥。”
吳夫人走到沐浴後的武陵候面前,喂他服藥。
武陵候沒有吃藥,而是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寧慕卿,這個女人的目光,他總覺得有幾分相似,約莫是和誰的眼睛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