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潼恩渾身冰寒得厲害，恍惚的轉身離開。
張女士的視線，這才落在她走路微微搖晃的背影上，淡淡的一眼。
走出外科大樓，強冷風襲來，一片淡淡的冬陽將大樓門口照出片陰影。
程潼恩擡頭望天，瞬間覺得自己是個沒有根的浮萍。
就這麼望着淡藍的天空，往來的人擦肩而過，紛紛側目看眼她。
許久，她擡腳邁開步子。
前面是臺階，猝不及防一腳踩了空——
“啊！”
她嚇得心驚，整個人從臺階跌滾下去。
“潼潼！”
聽見呼喊自己的熟悉男聲，程潼恩喫力的擡起頭望去。
看見商雋起大步朝她奔過來。
商雋起聽何生楠說張女士醒了，打電話回商公館，管家說商夫人帶着商恬來了醫院，便趕過來。
沒想到，會看見她跌下臺階，嚇得他心都要跳出來了。
將她扶起來靠在懷裏，他仔細檢查她手腳，“有沒有哪裏摔着？”
程潼恩不想與他有碰觸，自他懷裏離開，站起來的瞬間“哎”叫一聲，跌坐回寒冰似的地面，俏臉白了一片。
“哪疼？”商雋起沒管她對他什麼態度，伸手去輕捏她雙腳，“是不是崴到了？”
“哎喲…”被他捏到右腳腳裸，程潼恩疼得叫了聲，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你能不能不要碰我腳，疼死了，又不是醫生，笨手笨腳的！”.七
商雋起看向她，見她默默輕按着腳踝，雙眼眼眶有淚珠打掉不掉，以爲很疼，動手將她一把抱起來。
“我們去骨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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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潼恩突然兇他：“你能不能不要管我！我不要你管！不想看見你！”
商雋起只是抱着她走，沒搭理她。
許是他的不迴應，把她此刻的壞情緒一下子調到最高點，加上在張女士那裏受的委屈，一股腦兒全發泄在了他身上。
然而出口卻只有一句話：“你們一個兩個全都那麼討厭……”
良久，商雋起緩緩迴應了一句：“抱歉，我讓你這麼討厭。放心，等看過醫生，我就不會再出現讓你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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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句話觸動了程潼恩心裏的哪個開關，將她的眼淚惹得往下掉，雙手捂住臉，剋制的默默流着。
不想讓他聽見，也不想讓路過的人聽見。
商雋起低頭看眼她，脣線抿得緊緊的。
匆匆來到骨科，醫生給程潼恩檢查之後進行正骨。
程潼恩疼得眼淚直掉，正好藉機光明正大哭出來。
準備開單的醫生看向站在旁邊扶着她的商雋起，道：“你女朋友哭這麼厲害，不會安撫一下？”
“不知道怎麼安撫。”商雋起淡道。
他這麼令她討厭，哪裏會稀罕安撫。
“你這樣的都能交上女朋友，也是奇了。”醫生看向程潼恩，建議道：“美女，你男朋友不會安撫人，我還單着呢，要不考慮考慮？”
如此明目張膽挖牆角，惹來商雋起的擰眉。
“好啊！”程潼恩隨口應着。
商雋起的眉擰得更深，忍不住開口：“腳都腫成豬蹄了還說風涼話！”話落冷眼睨向那醫生。
醫生被他這眼神一睨，背脊生寒，低頭快速寫單子，把他們送走。
商雋起抱着她走出醫生辦公室，整張臉都是青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