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朕的寢室裏?”
見狀,蕭衍立即上前安撫剛甦醒的皇上,“皇兄,你怎麼樣了?”
皇上看了他一眼,喫力擡手指向洛瑤。
他順着皇上手指的方向看了洛瑤一眼,匆忙收回視線對皇上解釋。
“皇兄不要激動,她是洛瑤,是來這裏給皇兄瞧病的。”
聽到洛瑤的名字,皇上再次變了臉。
“她、她怎麼會在這裏?快來……人!”
知道皇上要說什麼,蕭衍繼續說:“臣弟用性命擔保,母后的死絕對與她無關,還懇請皇兄相信臣弟。”
皇上一臉詫異看着他,動了動嘴脣卻沒說出一句話。
洛瑤聽到蕭衍這樣的話,不禁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太后被害後,他什麼都沒問過自己,竟還能這樣堅定相信自己。
她的內心有一絲動容,看向他的眼神變得柔和。
見皇上的情緒總算穩定下來,他臉上總算露出了一抹笑容。
“自從母后遇害後,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是洛瑤救了你。”
皇上眼神複雜看向洛瑤,沒再多言。
洛瑤走上前來,站在龍牀前,“太后不是我殺害的,還請皇上相信我。”
“不是你,那還能是誰?”皇上反問。
“那日,皇宮很多人都親眼看到,我去了慈寧宮,我若真有心殺害太后,應該偷偷摸摸去慈寧宮纔是。
很明顯是有人在我離開慈寧宮後,殺害了太后,栽贓嫁禍到我頭上。”
“臣弟也是這樣想的。”蕭衍立即附和道。
太后出事後,皇上也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
現在聽洛瑤這樣說,倒是解開了他心裏的疑惑。
“查,把這件事查清楚。”皇上道。
“臣弟會親自查清此事。”
皇上看了他們一眼,就沒再說話了。
洛瑤:“皇上可還覺得哪裏不舒服?”
頓了頓,皇上纔對她搖頭。
“那看來是沒事了,我剛纔施針化去了你體內的火氣,稍後再開一個方子,皇上按藥方服藥一段時日,身子就會有好轉。”
蕭衍欣喜接話,“那皇兄的病能痊癒了?”
她轉頭,對上蕭衍滿是希冀的眸子,不自覺垂下了眼眸。
“你怎麼不說話?”
“皇上的舊疾很複雜,不是我隨便施幾針,開一兩副藥就能痊癒的。”
“你診斷出皇兄的病因了?”蕭衍又問。
她看了蕭衍一眼,深吸一口氣,沒有馬上回話。
身爲大夫,她養成了不會直接在患者面前,談論患者病情的習慣。
此時面對蕭衍的追問,她習慣性沉默了。
見狀,蕭衍急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倒是說話呀,今日爲何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了?”
她真是快要急死蕭衍了。
“不必瞞着朕,你但說無妨。”皇上虛弱開口。
她擡眼,看了二人一眼,緩緩道:“當年程太醫的診斷無誤,皇上的確是中了毒,是一種叫無憂的慢性毒。”
方纔爲皇上診脈,她才發現皇上的脈象,和獨孤宸極其相似。
回憶皇上的症狀,也和獨孤宸如出一轍。
所以,她斷定皇上和獨孤宸中的是同一種毒。
但二人所中的無憂,也有不同。
獨孤宸中毒時間不長,從皇上的症狀和脈象表現來看,皇上中毒應該很多年了。
“無憂之毒?這是什麼毒?我爲何從未聽說過?”蕭衍問。
“別說你沒聽說過了,就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種毒的名字。”
這裏不比現代,有各種先進高級的儀器,能細緻研究這些毒的分子結構,從而找到化解這些毒藥的方式。
在這裏只能靠各種經驗累積,各種醫書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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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醫治獨孤宸的經驗,無憂之毒是兩種毒融合產生的質變,那皇上一定也長期接觸兩種毒。
那兩種毒藏在哪裏?
她立即環顧整個寢室,想要找出這兩種毒的藏匿點。
蕭衍疑惑皺眉看着她,“你在看什麼?”
“這個無憂之毒是兩種毒融合產生的,皇上平日裏可有什麼經常佩戴之物?或是每日都會放在身邊之物?”
這種事,只有皇上自己更清楚。
洛瑤和蕭衍同時看向皇上。
皇上仔細回想了一番,道:“朕平日裏的服飾、配飾都不是固定的,你這樣一問,朕還當真有些想不起來。”
“玉佩、手釧、香爐之類的東西呢?”洛瑤又問。
“朕佩戴的玉佩,把玩的手釧都不固定,香爐都是身邊的人準備的,朕就不得而知了。”
洛瑤轉頭對蕭衍,“那就勞煩王爺問問皇上身邊的人了。”
“嗯。”
見二人神色嚴肅,皇上忍不住問:“你們的意思是,朕身邊的人要謀害朕?”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洛瑤道。
“誰膽敢謀害朕!?”
話音剛落,皇上就咳嗽起來。
蕭衍和洛瑤同時湊上去,蕭衍出聲安撫,“皇兄不要激動,臣弟一定竭盡全力把這個人找出來。”
“辛苦你了。”
幽幽輕嘆一聲,皇上又說:“你既要追查殺害母后的真兇,還要替朕找出謀害朕的人。”
“都是臣弟職責所在。”
“朕真是虧欠你太多了。”
“皇兄不要這樣說。”
聽着二人的對話,洛瑤鬆了一口氣。
皇上總算相信,太后的死與她無關了。
想了想,她恭敬看向皇上,“皇上,其實能讓您醒來,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還有一個人功不可沒。”
“誰?”皇上問。
“被關押在大理寺二十年的程昌。”
皇上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皺緊了眉頭回憶道:“是上一任太醫院院士程昌?”
“正是他……”
洛瑤把在大理寺遇見程昌,給她醫書的事,如實告訴了皇上和蕭衍。
聽完這些後,皇上和蕭衍臉上皆是震驚之色。
“朕沒記錯的話,程昌早已經死了,他爲何還會被關押在大理寺?”
蕭衍附和道:“臣弟也記得他早死了。”
“看來程太醫的事有蹊蹺,皇上可以把程昌叫來問個清楚。”洛瑤道。
皇上看向蕭衍,“阿衍,這件事也辛苦你去辦了。”
“臣弟遵旨。”
留下洛瑤一人照料皇上,蕭衍走出皇上的寢室,吩咐候在院內的無痕去大理寺,把程昌帶來。
無痕走後,皇后等人急忙圍住蕭衍。
“離王,皇上醒了嗎?”
“是啊,皇上怎麼樣了?”
瞥了這些人一眼,蕭衍面無表情道:“皇兄已經醒了,姚大夫說皇上已無大礙。”
“真是太好了。”
所有人都因皇上甦醒高興不已,只有一個人的臉上沒有任何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