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不等兩人過來，殷立霆本能地就後退繞行了一大步，近乎同時，很默契地，方毅就上前橫臂幫他攔了下來：
“二位小心，有話慢慢說，這要是傷着磕着就不好了，還是坐回去吧。”
先看了看鬱清落，在場的人臉色幾乎沒有一個好看的，視線交匯，見她挑了挑眉，面色竟然還算好的，殷立霆的心就安了一半，上前，他先跟家裏人打的招呼：
“爺爺，爸，媽，我回來了。”
已經被吵鬧地有些說不出話，殷爺爺擡手直接指了指一側的座位，示意他坐。
點頭示意算是跟一衆人打了個招呼，最後，他卻繞到了裏邊坐到了鬱清落身側，手輕拽了下她的衣服，便有意無意地按開了手機屏幕。
鬱清落視線一落，就見屏幕上是一條編輯的信息：
【我沒碰過別的女人】
眼光的餘光交纏，鬱清落斜了他一眼，手卻迴應地在他指尖勾了勾。
這時，殷爺爺也出聲道：
“既然當事人回來了，這裏也沒外人，大家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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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爺爺的話音一落，蔡珍跟祝念卿近乎又是同時出聲：
“殷少——”
“霆哥~”
而後兩人對望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地站起了身：
“我先說。”
“我先來的。”
“我女兒的肚子已經進臨產期、等不了了。”
“你一個莫名其妙的憑什麼跟我爭？”
兩人一嗆聲，廳裏瞬間又有些要亂，祝念卿大着肚子一起身，祝媽媽冷着一張臉卻也下意識地起身拉了她一下：
“卿卿，注意身體。”
尋聲，鬱清落就本能地看了過來，像是有感一般，她就跟祝媽媽看了個眼對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就感覺祝媽媽似乎對她搖了下頭。
她視線再一轉，見祝爸爸跟祝擎昊望向她的眼神也沒有迴避，似乎也是欲言又止，她心裏也是說不出的複雜。
這一幕，她是沒想到的，納悶之餘，她心裏其實也有些失落跟複雜，她一直以爲祝家對祝念卿真的情至意盡了，對自己也是真好。
但這維護撐腰的一出，不管真相如何，都是在破壞她的婚姻，這樣的舉動無疑都是對她的傷害。
甚至於相較於可能的真相，此時這點對她傷害更大。
自然，她做夢都不會料到，祝氏一家全員出動更多地恰恰是因爲涉及她的婚姻，他們在意她的幸福，比她更想了解事情真相。
兩人正欲糾纏之際，殷立霆突然站了起來：
“夠了沒？你們當我殷家是什麼地方？菜市場嗎？如果你們是來吵架鬧事的，現在就都給我滾出去！”
他一聲厲呵，氣場全開，反倒一下將場子震懾了下來，見狀，殷爺爺也不得不服自己老了，當下道：
“你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吧。”
點頭，殷立霆便擡了下手：
“李叔，叫保安都進來，誰再吵就把人請出去。”
很快，六個身着保安服飾的年輕男子就走了進來，方毅手下一點，幾人就站好了，客廳瞬間也安靜了下來。
方毅走到殷立霆身後側一站，他才又道：
“這位夫人跟小姐我好像都沒見過，你們是誰、這孩子怎麼來的先說說吧。”
溫妙雪雖然做過很多功課，但畢竟年紀小、也沒見過這種場面，此時瞠着眸子、身體哆哆嗦嗦地儼然驚弓之鳥，整個臉色都是臘白的，即便大着肚子也難掩稚色。
起身的，還是蔡珍，輕“咳”了下，她便道：
“這事兒說來話長，這是我女兒溫妙雪，今年纔剛十八，正要高考的年紀，我們也是做夢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大概九個多月前吧，我女兒生病做了個小手術，原本順順利利地出了院，誰知道五個月後她肚子突然大了起來，我以爲她肚子又長腫瘤、出問題了就趕緊帶她去了醫院，誰知竟查出她是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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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也以爲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差點沒把她打死。”
“可我的孩子我心裏還是有些數的，更別說我以爲擔心她的安全幾乎每天都去接送，我怎麼也想不通。”
“我女兒清清白白可還小呢，看她一臉懵懂跟堅持，我纔信她根本沒做壞事，最後，我還帶她專門去醫院做了檢查。”
說着，她就從兜裏翻出一張檢查報告來：
“你們看，醫院開具的證明，證明我女兒現在還是處子之身呢，當時我們都傻了！我女兒一輩子不能這麼毀了啊，她身體緣故又不宜流產，我們總得知道這孩子父親是誰吧。”
“查了幾個月我們才發現端倪，原來，我女兒手術那天，同一手術室里正巧有人做人工授精，不知道是醫生兩邊幫忙的時候器具被污染了還是怎麼回事，總之最後我女兒也懷孕了。”
“要是正常捐精的我們也認了，也本不抱希望了，不想一查之下才知，那天另一臺手術最後沒做成，那精子是專人專存的，聽說還沒用過，我們自然抱着一線希望找去想商量個說法，結果那只是以鬱大富的名字存的，他說是你的！”
“這不一查一拖就到預產期了嗎？我們就今天過來了。”
“我女兒花樣年華，可清清白白一姑娘，你們殷家家大業大，不至於連自己的孫兒都不認了吧？你們可知道這幾個月我們受了多少無辜指責？你們不至於不認吧！”
突然聽到父親的名字，鬱可歡視線來回在兩人間逡巡，不知懵逼，更是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整個滾出來。
在場的，除了鬱清落幾乎都是一頭霧水加一臉懵，連殷立霆都是驚愕的。
這種事，天方夜譚一般。
但看小姑娘怯懦的模樣、婦人哭哭啼啼卻又找上門的架勢，明顯理直氣壯，大概率八九不離十，殷立霆比較納悶的是，鬱爸爸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腦子進水了、這怎麼嘴皮一張一闔就賴到他頭上了？
另一個知道點內情、也同樣驚愕的當屬祝念卿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是意外、還比自己先有懷上，這要再先生、也是兒子，那她擠下鬱清落又有什麼用？
換誰不鬧心？
“這位夫人未免太天真了吧！他說是我的就是我的？這期間怕是有什麼誤會，我這就叫人過來、當面對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