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慕卿知道,楚離軒是個信守諾言的人,用賭約來要求他,他一定答應。
果然,楚離軒深深看了寧慕卿一眼。
下一秒,寧慕卿的身體突然騰空。
嚇得她本能的伸手一抓,剛好雙手環繞在男人脖子上。
但是那一瞬間楚離軒脖子上的溫度冰到了寧慕卿,她雙手胡亂摸索,尋找一塊沒有那麼冷的地方。
然而處處都是冰窟窿一樣。
這真是人身體能有的溫度?
楚離軒側頭防止寧慕卿碰到他的面具,冷着臉道,“這就是你提的賭注,本王抱你出去之後,一切兩清。”
沒有多廢話,楚離軒直接抱着寧慕卿走出地牢。
這一幕驚呆了地牢裏的衆人。
寧慕卿冷眼看着仲力不敢驚呼出聲,只能用眼神和屬下交流。
[王爺真來地牢裏接她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聽琴姑娘說她是個狐狸精,沒想到還真是!]
[王爺難道是中邪了?她說讓王爺來,王爺還真的過來?]
說的沒錯!
楚離軒現在就是中邪了,沒本事解開,那只好按照她要求的來了。
男人身形高大,懷抱孔武有力,將嬌小玲瓏的寧慕卿打橫攏入懷中。
地牢裏忽明忽暗的光影一幕幕閃過,頗有些像寧慕卿曾經看過的電影情節。
但她卻絲毫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只覺得頗爲諷刺,這冰冷的王府,冰冷的身體,皆不是她想要的。
但她又沒辦法距離楚離軒太遠你,只能強逼着自己留在這王府,爲了生存的更好,她卻不得不這麼做。
從前的‘寧慕卿’費盡心機只爲獲得這個男人的愛,然而卻愛而不得。
而現在的寧慕卿只想趕緊和這個男人解除綁定,天高任鳥飛。
“你可別癡心妄想,本王絕對不會因爲和你洞房或者抱過你一次,就真的成爲你的丈夫。”
陡然,耳邊傳來男人冰冷如刀的聲音。
楚離軒面具下看着她的眼裏,閃過的厭惡分明。
寧慕卿冷冷回嗆道,“我真的好希望你成爲我的丈夫呢,我就圖你把我打入地牢、圖你屬下揹着你對我用刑、圖你冷酷無情,
像你這樣的丈夫應該是千古難得吧?我真應該八炷香跪/謝祖宗讓我有這樣的福氣,可惜我還不想要這樣的福氣,和離吧!是我福薄。”
陰陽怪氣什麼?
她只是被他身上的溫度凍得瑟瑟發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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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慕卿開始試圖把衣袖拉起和楚離軒身體隔開去格擋這種冷。
發現這一點之後,楚離軒目光沉了沉,本來鬆鬆垮垮的手用力,抱緊寧慕卿。
“你覺得冷,本王卻一點不覺得。”他冷冷道。
而且腳下的步子卻邁的比之前小了許多,速度也緩了不少。
像是發現寧慕卿覺得他冷,故意要讓她受着這份冷一般。
“這溫度本王覺得剛剛好。”楚離軒一字一句道。
地牢裏涌入外面瑟瑟而來的風聲,再加上楚離軒身上的冷,凍得的寧慕卿臉手腳,還有和他接觸的地方生疼。
她上輩子去東北零下幾十度都沒這麼冷過。
而這個男人卻說溫度剛剛好。
怕不是剛剛好借這個機會報復她折/磨她吧?
楚離軒的速度極慢,原本幾分鐘就能走完的路程,他硬是拖到一炷香才走了一半。
“你能不能走快點?”寧慕卿忍不住抗議。
楚離軒挑眉道,“本王的速度就這樣,你要是受不了你可以下去。”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願意兌現賭約的。
要是寧慕卿自己不願意讓他抱了,那可不能怪她。
“你走這麼慢擋着別人的路了!”寧慕卿氣鼓/鼓道。
楚離軒忽然回過頭去,問道,“你們對本王有意見嗎?”
仲力慌忙。
他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也不敢有意見,還殷勤的在後面邁着小步。
楚離軒又道,“你看別人都沒有意見,怎麼就你有意見,這說明有問題的不是本王,而是你。”
寧慕卿瞪了他一眼,用沉默抗議。
被楚離軒抱着,就像是只穿了一層衣服的人被丟到北極一般,凍的全身血液都彷彿凝固了。
楚離軒每動一下,寧慕卿的心臟就動一下,盼望着早點到出口,趕緊把她放下來。
然而那路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長。
她非常想要放棄,然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要求的,有什麼苦也只能自己受着。
終於走出地牢,寧慕卿一顆心也算是放心下來。
她趕緊放開楚離軒的脖子,從他身上下來,像是從受刑架上剛剛下來一般。
見楚離軒還和自己靠的很近,寧慕卿迫不及待的推開他,“離我遠點,我快被你凍死了!”
這個男人可真是狗啊!
她要求楚離軒親自接,又用賭約要求楚離軒抱她離開,楚離軒只能答應。
至於寧慕卿在要求楚離軒應約的過程中喫虧了,那就怪不得他楚離軒了。
這可真是一個睚眥必較的男人。
真是氣死她了。
無視楚離軒冷冰冰的一張臉,寧慕卿轉身就走。
她的背影瀟灑,絲毫留戀也沒有。
和從前對楚離軒死纏爛打的模樣完全不同。
就像是,利用完了一個工具人,趕緊甩開一樣。
這樣楚離軒眉頭染上了深深的陰霾。
這時,一直在地牢門口守着的湘湘衝出來。
湘湘看着寧慕卿衣衫單薄,被凍得瑟瑟發抖,連忙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披到寧慕卿身上,“小姐,您終於從地牢裏出來了,快多穿點衣服,您這嘴脣都凍紫了。”
她家小姐也太慘了。
本來就十分瘦弱,還被王爺關進地牢,好在終於出來了。
“冷死我了,咱們回去吧,我要洗個熱水澡。”寧慕卿感激地看着湘湘,攏緊了衣服。
湘湘偷偷往後看了楚離軒一眼,紅着臉道,“小姐,是王爺親自把您抱出地牢的嗎?王爺是不是喜歡上您了?那咱們以後再王府是不是就有指靠了?恭喜小姐,您一直以來的夙願終於達成了!”
親自抱她是真的。
但喜歡是不可能的,更恨她倒是有可能。
指靠嘛,是沒有的。
寧慕卿只能讓王府其他人忌憚她,不敢動她。
“別想太多,我不過是讓這王府的人看看,我寧慕卿不是好惹的。”
言下之意,她做這一切可不是爲了什麼王爺的寵愛,不過是拿他當工具人罷了。
聽到這話,楚離軒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個女人不是向來都對他十分癡情麼?
不惜頂替寧柔柔上花轎,還要給他下藥上他的牀,現在怎麼突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