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陽光正好,微風穿過木窗,房間之內靜謐祥和。
然而楚流玥整個人卻像是被凍結在了原地一般,一動不能動。
她體內的血液在這一刻似乎凝固,冰冷的四肢也彷彿隨之麻木。
腦海之中,似乎有人用巨大的錘狠狠砸下!沉悶而劇痛!
她拿着那一張紙,輕輕薄薄,卻彷彿有千鈞重!
她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白,然而那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尖刀,狠狠刺穿她的心臟!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上官玥…
上官玥!
這個已經被她深深埋在心底,連午夜夢迴都不願提起的名字,如今卻清清楚楚的出現在了一張月宣紙之上!
她一直以爲自己隱藏的極好,甚至騙過了和原身朝夕相處的楚寧。
可沒想到,早已經有人知道了這件事情!
對方明確的知道她最大的祕密,然而她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楚流玥眼前一陣暈眩。
她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讓那尖銳的刺痛使自己清醒。
她快速的看向四周,再次確認這裏沒有其他人之後,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又仔細的看向那一封信。
那張紙上,只有那一句話,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楚流玥將那一句話的字跡,與信封上的字跡進行了比對,發現的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如此鐵畫銀鉤,矯若遊龍的字跡,她若是見過,一定會記得。
可惜的是,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認識的人裏面,並沒有人的字跡是這樣的。
但對方顯然是認識她的,而且地位不低,或者說實力極強。
否則的話,絕對不可能拿到月宣紙。
楚流玥盯着那封信,陷入了沉思。
會是誰呢…
她重生以來,一直待在曜辰國帝都。
這裏距離天令皇朝萬里之遙,她根本沒有辦法和以前的人有任何聯繫。
更何況,經歷了皇室宗祠之中的非人折磨,她已經對以前的一切都失去了信任。
就連她從未懷疑過的慕青和都叛變了,何況其他人?
重生是她最大的祕密,也是她最大的一張底牌。
她本以爲自己可以一步步的變強,然後回去將那些人都報復回來!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但現在這忽然出現的一封信,卻讓她陡然意識到,事情正朝着她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別來無恙…別來無恙…”
楚流玥低聲喃喃着,腦海之中閃過無數面孔。
聽這語氣,似乎和她還比較熟悉…
可是她實在是想不出,對方到底是誰!
正在此時,她忽然覺察到丹田之中似有異動。
屏息凝神,原神內視。
只見丹田之內,那一顆水珠靜靜懸浮。
而在其正下方,天方藥鼎之中,一道黑色火焰幻化而成的三目神鷹幻影,正惡狠狠的盯着天方藥鼎之外的…
糰子?
兩只魔獸隔着透明的天方藥鼎相互鬥氣,從糰子身上那好幾處被燒焦的毛髮來看,對峙時間已經挺久了。
楚流玥忍不住扶額。
“你們怎麼又打起來了?從九幽塔之中出來還不到兩天,你們已經打了五次架了,還沒打夠嗎?”
糰子依然一動不動,死死盯着對面的三目神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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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三目神鷹是神獸,但現在沒有肉身,只剩下一道靈魂寄存在那業火之中,大
小和糰子倒是也差不多。
三目神鷹猩紅的雙眼漠然而冰冷。
如果不是被困在這天方聖鼎裏面,它這會兒早已經衝出去將面前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殺了千百遍了!
想當年它怎麼說也是名鎮一方的至尊,如今竟然淪落到和區區一只血貂爭鬥!
真是毫無臉面!
看着依然劍拔弩張的兩只,楚流玥沉吟片刻,看向糰子,說道:
“糰子,你再打,我可不會幫你出頭了。”
糰子甩了甩尾巴,憤怒的拽起自己的尾巴。
楚流玥這纔看到那上面竟然也被燒焦了一塊。
“…你不會因爲這個在生氣吧?“
糰子狠狠點頭!
——就是這個!
它這一身漂亮的皮毛都被毀了!它以前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這筆賬,它要是不討回來,還有什麼臉面混下去!?
楚流玥看着它憤怒難當理直氣壯的樣子,一時有些無言。
“這難道不是因爲你先主動招惹它的麼…“
她雖然沒有時刻關注着丹田之中的情況,但是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糰子一噎。
三目神鷹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區區三品魔獸,等級不高,毛病倒是不少。“
糰子頓時炸毛!
楚流玥淡淡的瞥了三目神鷹一眼。
“您倒是神獸,如今不也屈居在此,而且和‘區區三品魔獸’爭得你死我活嗎?”
三目神鷹怔住,頓覺難堪不已,狠狠揮了一下翅膀。
如果不是被這天方聖鼎困死,它怎麼也不會經歷這些羞辱!
楚流玥看着這兩只終於暫時消停了下來,心中卻涌起另一個疑問。
——糰子的確只是一只三品血貂,面對三目神鷹,理應尊崇畏懼。
可從現在的情況看,完全不是這樣。
糰子似乎…對高於自己品級的魔獸,並不像是一般魔獸那樣充滿敬畏。
在萬靈山脈之中的時候,面對黑翼吞天蟒是這樣,現在面對三目神鷹也是如此。
可關鍵是——三目神鷹乃是神獸!
糰子身上,到底藏着什麼祕密?
楚流玥看着糰子,沉思了好一會兒,忽然說道:
“我記得三品血貂是有機會突破,提升自己的品級的。糰子,你呢?”
糰子依然委屈巴巴的抱着自己的尾巴,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在意。
楚流玥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問這些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糰子想要跟隨她,而且她也能感覺到糰子對她的喜歡和依賴。
這樣也許就足夠了。
至於那些謎團…或許將來自會破解。
楚流玥睜開眼睛,重新看向手中的信。
片刻,她將這信重新收好,放在了乾坤袋之中。
…
司家。書房。
司霆看着司燁之,冷峻的容顏之上,劍眉微蹙,帶着顯而易見的不贊同。
“您是說,讓我去找楚流玥打聽容臻的下落?“
司燁之咳嗽一聲:
“我知道你不喜歡做這些事情,但…事關重大,也只有交給你,我才放心。”
司霆頓了頓,冷聲道:
“我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