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過是故弄玄虛

發佈時間: 2024-11-12 13:2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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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舊留在了魏國公府上,晚上柳玉姚寧谷和東院的人一起用了晚膳,魏國公府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喫飯的時候只能聽見杯碗碰撞的聲音,姚寧谷覺得氣氛有些壓抑,也沒敢喫太多。

回去出門的時候姚寧谷眼尖地看見有個小腦袋在門口探頭探腦地看她,有點好奇,折回去彎下腰看着他:“俊哥兒,你找我有事嗎?”

俊哥兒眼睛又大又黑,像兩顆葡萄似的,他有些害羞地把臉藏在門背後,小聲支吾道:“五嬸嬸,我……”

“俊哥兒,你這孩子怎麼又到處亂跑?”毛氏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她快走幾步上前,一把將俊哥兒拉到身後,看向姚寧谷,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警惕之意。

姚寧谷有些茫然,她也沒幹什麼啊?就和小侄子說了一句話而已。

她有些無辜地說道:“我看俊哥兒好像有話要和我說……”

毛氏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行爲好像有點出格,很快恢復了平時的神態,柔聲說道:“對不住大嫂,我剛剛沒找到俊哥兒,一時着急,若是有所衝撞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人家都這麼說了,姚寧谷還能說什麼,只好有點尷尬地客套了兩句後主動告辭。

“怎麼了?”姚寧谷還在出神的時候,柳玉輕輕地問道。

姚寧谷皺着眉,有些不確定地看着他:“相公,我問你你可別生氣啊。”

“說來聽聽,看我怎麼捨得生你的氣。”柳玉笑着把人攬過來。

“相公,我怎麼覺得,二弟妹對我什麼意見啊,我和俊哥兒說兩句話她就如臨大敵的樣子?”姚寧谷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

姚寧谷不會做這種挑撥離間的事情,她能說出這種感覺一定是毛氏做了什麼讓她不舒服了。柳玉略一沉思就大概明白了原因,他捏了捏姚寧谷的手心,溫聲道:“先回去,回房跟你細說。”

回去後,兩人屏退屋裏的丫鬟,姚寧谷一臉求知慾地看着柳玉,這幅可愛的表情惹得後者忍不住環住她的腰,在她嘴脣上啄了好幾口。

“哎呀,別鬧了。”姚寧谷後仰着身子躲避,用手去擋柳玉湊過來的臉。

見她快惱了,柳玉就立即恢復了正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姚寧谷乖順地坐到他腿上,柳玉一伸手,把她圈進自己懷裏。

“娘子,你還記得四年前我把世孫之位讓給二弟的事情嗎?”他把姚寧谷的髮髻拆下來,用手摸着柔順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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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啊,當時我還問你原因,你也不告訴我,我還以爲你做了什麼惹了陛下生氣。”姚寧谷不解道。

“當時正好是我爲陛下擋刀,臥牀休養的那段時間。陛下微服來探望我的時候,太醫說我身子傷了根本,恐怕日後難有子嗣,所以我就主動提出將世孫之位讓給二弟。”柳玉慢條斯理地說道,好像對話中的內容毫不在意一般。

姚寧谷十分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過了一會兒纔有些猶豫地開口:“那你……”

“我騙他們的。”柳玉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繼續放出下一個重磅炸彈。

看見她驚疑不定的神色,柳玉用手臂橫在她胸前把人往上提了提,有些小心地解釋道:“我當時只想早點擺脫這個身份,這樣家裏就不會再攔着我娶你了。這事是我一時頭腦發熱,是我不對。所以對不起娘子,我們以後恐怕不能有孩子了……”當然不能生孩子了,前腳和陛下說生不了,後腳就生下來了,這不是明擺着的欺君?

他可憐巴巴地繼續道歉:“對不起娘子,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但我太害怕你會拒絕我了。你放心,若是你真的想要孩子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去尋訪一些名醫,然後假裝被治好了……”

姚寧谷不說話了,一張俏臉冷若冰霜,柳玉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氣了,一時也是又害怕又懊悔。

他屏住呼吸,有些忐忑地等着姚寧谷的反應。

“你怎麼這麼傻呀。”姚寧谷氣得用手去掐他腰上的肉,下手一點也不客氣,柳玉疼得一抽抽,但是臉上卻露出了高興的神色。

還願意和他說話,那就是沒有真的生氣。

“你怎麼,你怎麼,”姚寧谷的聲音帶上一點哭腔,“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他們會對你多失望呀。你怎麼能爲了我這樣做呢?”子嗣對男人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啊,他說自己失去生育能力,無異於自揭傷疤,把尊嚴往地上扔。她何德何能,讓柳玉這樣驕傲的人爲她這麼做呢?

柳玉這下真的慌了,擡起小姑娘的下巴,發現她眼圈都紅了,手足無措地用嘴脣把她的眼淚吻掉,不住地道歉:“是我不好,都怪我,娘子你可不能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姚寧谷抱着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脖頸,溼漉漉的水意爬上柳玉的領口,半晌才悶悶地說道:“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只要有相公就好了。”

軟軟的小手環上他勁瘦的腰,用力地把身體貼近他。柳玉覺得胸口滿滿的。懷裏抱着娘子,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那二弟妹的事情你還沒說完呢,爲什麼你讓了世孫,她就要不喜歡我?”姚寧谷還沒忘記最初的問題。

“當時我說自己失去生育能力,爲了防止消息走漏,知道的只有陛下、祖父祖母,還有父親母親,連二弟也是一知半解,二弟妹自然也無從得知。二弟妹雖然也是大家閨秀,明面上沒什麼錯處,但是實際爲人略微有些小家子氣,母親當時爲二弟選這門親事的時候,並不曾預料到日後會讓她來當宗婦,只想着性格柔順,不爭風喫醋便是。”說到這裏姚寧谷也隱約摸到了一點關竅,仰着頭聽他繼續說,“所以我搞了這一出之後,二弟妹對得來的世孫之位格外看重,對俊哥兒更是看得比眼珠子還寶貴。之前我不曾娶妻,又是外男,她對我並不怎麼有機會防備,如今我娶了你爲妻,她定是擔心萬一我們有了孩子會重新把世孫之位搶回來。”

不得不說柳玉對毛氏的心理把握得十分精準。這種內宅婦人實在不是混跡於朝堂的老狐狸柳玉的對手。之前不計較只不過是因爲覺得無傷大雅。

“我對什麼世孫纔沒有想法呢,她也太小看我了。陛下要給我封侯我都沒答應呢。”姚寧谷有些不滿地皺了皺小臉,“再說了,世孫又不是皮球,還能讓你們兄弟倆踢來踢去的?”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可誰叫她看不透呢?有時候權勢就是迷惑人心。”柳玉笑着感嘆道。

“總之若是她沒有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你忍讓一下便是,二弟妹也不是壞心眼的人,等日後她發現我們的確無意爭奪爵位,她自然會釋然。”柳玉又補充一句。

“那是當然。”姚寧谷點了點頭。說着她又想到什麼,告誡地對柳玉說道,“你以後若是再做什麼決定,一定要事先和我商量纔行!”

“好好好,以後家裏大事小事全聽娘子的。娘子讓往東,我絕不往西。”柳玉抓緊時間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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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個人去同柳大夫人辭別,仔細看的話,能發現姚寧谷走路的姿勢略微有些僵硬。

柳大夫人找了個藉口把姚寧谷支開,有些不滿地對兒子抱怨:“就不能不搬出去嗎?好好的家不住,要搬去那什麼昭平大將軍府,這不成了你倒插門了?”

柳玉失笑,站起來貼心地給母親按着肩膀,耐心解釋道:“母親,這府上日後總歸要交給二弟的,若是尋常兄弟就算了,但我是大哥,如今又娶了親,總在府上晃悠就算二弟沒意見,二弟妹也總會心裏膈應不是?況且不是我說,阿寧若是住在府上,她心寬不會有什麼事,我看您每天都得生悶氣,搬出去住我們時常回來看看您,您反倒沒這麼煩心,兒這是爲您考慮呢。”

柳大夫人語塞。柳玉說的句句命中要害。毛氏是什麼性子她太清楚了,姚寧谷進門纔不過兩天就把俊哥兒護得和什麼似的,一副上不得檯面的模樣。而關於姚寧谷也一點都沒說錯,她們婆媳兩個相處,姚寧谷大大咧咧的,哪裏衝撞了柳大夫人自己也不會知道,才兩天時間柳大夫人就生了不少悶氣了。關鍵兒子還這麼護着她,再待下去怕是要心悸發作!

一個兩個的,都不叫人省心。柳大夫人感到十分心累。

“去吧去吧,真是兒大不由娘,娶了媳婦眼裏就沒有我了。”柳大夫人酸溜溜地說道。

柳玉又是把親孃一頓好哄,總算讓柳大夫人沒這麼覺得自己養的豬,不是,自己養的白菜被人給偷了。

“就不能用柳府的牌匾?”臨出門時,柳大夫人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母親,我和阿寧夫妻一體,用什麼牌匾有什麼重要的,她喜歡大將軍府咱們就掛大將軍府的牌匾,這有什麼的?”柳玉對老孃的這個執着也是無奈。

柳大夫人氣哼哼地一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