詼諧的氛圍緩解了背後火辣辣的疼痛，封烴微微合上眼睛，儘量把急促的呼吸壓得極低，極緩，不讓楚染察覺到他的異常。
“封少爺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在這種情況一點都不怕，爲什麼？不怕我丟下你自己走了？畢竟你可曾經拋棄過我。”
楚染一邊說話，一邊從隨身包裏拿出兩塊巧克力，別看只是小小的一塊，卻能在人精疲力竭的時候給人巨大的能量。
封烴撐着太陽穴的手指一路往下滑，滑到脣角才停下，眉梢一動不動，聲音極低地回答：“如果你真的懷恨在心，我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眼底滿滿的信任，楚染眸色一滯，勾脣，把手裏的一顆巧克力分給他，他就這樣盯着楚染手裏的東西，遲遲不肯伸手去接。
“來，你手不方便，我餵你，張開嘴。”楚染像哄小孩一樣，把那塊指甲蓋大小的巧克力塞進他的嘴裏，苦澀的味道在嘴裏散開，刺激着舌尖的蓓蕾，他皺了皺眉。
“很苦嗎？”楚染擡手撫平他的眉頭，帶着微挑的鼻音，在黑夜中顯得暗啞誘人，她突然莞爾笑起來：“真嬌氣！”
說着，她又把一顆糖塞進了封烴的嘴裏，齁甜的味道很快取代了滿嘴的苦澀，順着喉嚨一直甜到了心底，甜的讓人有些發顫，他不由得心生出些許旖旎，更加心不在焉，連吞嚥的功能都忘記了。
此刻的封烴像是一個人偶一樣，跟隨着她的舉動悲喜，目光緊緊鎖住眼前眉眼彎彎的女孩。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恢復了體力，楚染這才仔細打量起周遭。
眼前的山洞彎彎曲曲不知延伸到哪裏，陣陣寒意從裏面吹來，剛纔爬上來渾身冒了大汗，這會兒冷風一吹楚染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冷嗎？”封烴下意識靠近了一些，楚染抱着兩只胳膊使勁搓了搓，打起精神，“不冷，我們快走。”
楚染拿起手電率先走進洞裏，像是被人工開鑿過的走道，不過看起來還沒有竣工，過道里亂石嶙峋，石壁上的凸出來的石塊異常尖銳，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幾根骨頭，靜下來甚至能聽到水滴在地上的嘀嗒聲，還有黑暗中被‘侵入者’嚇壞了四處亂竄窸窸窣窣的聲音。
封烴的臉上變得異常蒼白，腳步也有些踉蹌，黑暗中，楚染聽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卻被某人刻意壓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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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染放慢腳步，好在隧道的空間足夠大，他們兩人能夠並肩而行，楚染自然而然地扶住他，可封烴太高了，她只能摟住他的腰。
就在楚染碰到封烴腰部的瞬間，封烴身體突然繃住了，倒吸了一口涼氣，“走，我扶着你。”
剛纔那個地方少說得有二三十米，他們兩人就那樣摔下去，雖然有藤蔓增加了落地的緩衝，可當時封烴全程把她護在懷裏，應該還是受了不少傷吧。
封烴臉色僵住，呼吸驟然一頓，“我沒事，可…可以自己走。”
“別說話，剛纔我聽到水流聲，說明有地下暗河，有暗河的話就有出口，這樣能快一點。”
封烴也不再堅持，手臂自然而然搭在她的肩膀上，倆人相互攙扶着向前走。
走了沒一會，前面的分成了三個路口，楚染耳邊傳來一個機械的女音：“左邊直達主墓室，右邊通向地下暗河，中間無路。”
冷不丁聽到這個聲音，楚染下意識看向封烴，他是不是也聽到了？
“怎麼了？”封烴不解地看向她，難道是自己的太重壓到她了？
楚染搖搖頭，剛纔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人工智能終端千機戒竭誠爲您服務，主人，我已完成古墓塔掃描，爲您提供最便捷安全通道。”她這才發現手指上的戒指微微閃動着銀光。
“警報，警報，封先生失血過多，即將有休克的危險。”
楚染：“……”不就是刮傷了手，都已經給他包紮好了，也沒見他流多少血，怎麼可能休克？
急於尋找出口，楚染只以爲在地底下沒有信號，千機戒纔信息錯亂了，它確實能自動收集信息，不過在信號不足的情況下，它並不能完全得出正確的信息。
楚染也是第一次使用，不知道它的使用流程，她轉頭看向封烴，剛毅的下顎線線條分明，雙脣輕抿着，看不出來有昏厥的前兆，更加確定了千機戒信息錯誤。
“走左邊。”
既然是主墓室，那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地下暗河太危險，這樣的地下墓室常年不和外界接觸，不知道會不會養出什麼怪物。雖然楚染不太相信千機戒，不過現在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拼一把了。
封烴並沒有質疑楚染的決定，楚染有些好奇，扯了扯有些發乾的脣瓣：“你不問我爲什麼選擇左邊？”
“爲什麼？”封烴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不過聽起來還算有精神。
楚染：“……”早知道就不問了。
“女人的直覺！”
“呵！”封烴一個忍俊不禁卻扯到了傷口，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刻意放軟了聲音：“嗯，那我相信你的直覺。”
楚染一邊觀察路況，一邊笑着起來，“不怕我把你賣給墓主人？”
“那可能有點難！”
“爲什麼？”
“因爲他得活過來，你才能把我賣了，你說他付給你冥幣還是黃金白銀？”
“黃金白銀吧！畢竟這墓主人看起來挺有錢的。”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終於，前面傳來了細微的光亮，從細縫中傾瀉出來的光，兩人快步走近，一扇石門卻擋住了他們的路。
“石門裏面有光，封烴，你再堅持一下。”
楚染四處看了看，石門左邊的石壁上有一塊凸起的石塊，上面積滿了灰塵，楚染微微前傾身體，擋在封烴面前，用手按在石塊上。
興許是太長時間沒有使用了，石門‘咔嚓’一聲就沒了動靜，楚染剛要說話，就聽到只石門磕磕絆絆地打開了一小條細縫。
封烴本能地把楚染往身後來，怎料楚染手疾眼快，轉身把他禁錮在她和石壁之間，像是做壞事得逞的小孩，楚染眉梢微微上揚，沒有錯過他眼底的詫異，用輕佻誇張的口吻說：“小夥子，想跑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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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刻意拖長的鼻音聽起來十分性感，封烴腦子好像轉不過來，直到楚染移開身子，拉着他走進光裏面，他才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被她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