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棲山。
足足三天後,蘇奕在自己的洞府中,見到了找上門來的凰紅藥。
“梧桐齋內的情況如何?”
蘇奕拿出酒壺,爲凰紅藥斟了一杯。
凰紅藥只說道:“樹還沒倒,猢猻已有退散之意。”
蘇奕略一琢磨就明白了。
梧桐齋的靠山,是玄凰神族。
隨着玄凰神族對造化天域的掌控力一步步被削弱,梧桐齋的處境註定也變得很越來越不堪。
關鍵是,爲梧桐齋做事的,大多數都不是玄凰神族的族人。
在明知梧桐齋處境不容樂觀的情況下,梧桐齋內必人心浮動!
凰紅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有我在,梧桐齋的事情,無須你來操心。”
蘇奕點了點頭。
作爲梧桐齋的掌舵者,一位道祖級存在,在處置梧桐齋內部事情時,自然無須自己來操心。
接下來,凰紅藥談起正事。
她已爲蘇奕這個新任梧桐齋巡狩使安排了巡狩之地,位於雲嵐界的西北邊陲,一個名叫“青寒洲”的地方。
“在這節骨眼上,要擔任梧桐齋巡狩使,可是一件喫力不討好,風險極大的事情。”
凰紅藥以指尖輕輕揉着眉心,“赤雪山脈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駐守在那的巡狩使和上百個巡狩衛皆被畢方神族殘忍殺害。”
“而如今,隨着太昊雲絕出現,不談其他,只說這雲嵐界中,就有許多勢力在磨刀霍霍,欲藉機生事,侵吞由梧桐齋所掌控的地盤。”
“不過,你倒也不必擔心,青寒洲頗爲偏僻,並無類似畢方神族這樣的霸主勢力。”
“充其量,也就只有一些三流修行勢力。”
蘇奕清楚,凰紅藥口中的“三流勢力”,就是沒有道祖坐鎮的族羣和道統。
凰紅藥繼續道,“即便會發生一些麻煩,也也無須擔心,這一次,我會安排一個人與你一起前往青寒洲。”
蘇奕一怔,“誰?”
“應盧,我身邊的一個老奴。”
凰紅藥道,“梧桐齋內,倒是有一些我族的強者,可我擔心他們跟隨你的時間久了,會識破一些事情。”
“反倒是這應盧,則絕對可靠,讓他跟隨你身邊,無論發生何等變故,也不會引出什麼變數。”
蘇奕道:“哪怕察覺我身份有蹊蹺,也不會出差池?”
凰紅藥點頭,“以後有棘手的麻煩,儘可以交給應盧來解決。”
蘇奕想了想,就答應下來。
……
半個月後。
青寒洲。
白龍山,這裏修建着一座行宮,是專門爲梧桐齋巡狩使和巡狩衛所準備。
巡狩使的職務,就是巡弋一方疆域,代替梧桐齋解決世事糾紛,以及看守由梧桐齋掌握的領地。
比如一些祖源礦脈所在之地等等,皆由巡狩使來監守。
除此,巡狩使最重要的一個職責,就是向那些修行勢力收取供奉錢。
和世俗中的收稅很相似。
但凡得到梧桐齋庇護的修行勢力,少則三五載,多則十年,皆需要向梧桐齋上交一筆供奉錢。
每一筆供奉錢,皆有定數。
巡狩使要做的,就是把上交的供奉錢呈交給梧桐齋,再由梧桐齋交給玄凰神族。
“君渡大人可在?卑職烈焰有事求見!”
白龍山巔,行宮大門前,巡狩衛烈焰抱拳作揖。
行宮大門緊閉,覆蓋着禁陣力量。
可即便如此,烈焰猶自保持着恭敬行禮的姿態。
“有事就說吧。”
一道淡然的聲音從行宮內傳出。
烈焰對此早已見怪不怪,這位新任巡狩使在剛抵達青寒洲那一天,就不曾在外出過。
一直呆在行宮內,據說是修行遇到了難題,正在衝關階段,無暇理會其他事宜。
“回稟大人,青寒洲境內的十三個大勢力皆表態,今年的供奉錢無法按時交納,希望大人您能體諒和理解。”
烈焰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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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內,傳出蘇奕的聲音,“哦,小事,供奉錢以後再交也不晚。”
烈焰一怔,似難以置信,“大人,若如此,我們該如何向監察使交代?”
梧桐齋的監察使,專門負責監管天下各地交納的供奉錢,權柄極大。
“由我來交代便可。”
蘇奕語氣很隨意,“若沒有其他事,就退下吧。”
“是!”
烈焰轉身而去。
直至走出白龍山時,烈焰眉目間浮現一抹濃濃的不屑之色。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曾想,這新來的巡狩使竟是個醉心修行的蠢貨!”
早在那新任巡狩使“君渡”還未前來時,青寒洲的各大勢力已知道了君渡的任命和來歷。
故而都在觀望,想看一看這“君渡”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可出人意料的是,這君渡無比低調,在抵達白龍山行宮後,就未曾再拋頭露面過。
更未曾理會任何事宜。
“烈焰大人,巡狩使怎麼說?”
遠處,一個錦袍中年笑着迎過來。
烈焰隨口道:“我家大人說了,供奉錢交不交都無妨!”
錦袍中年大喜,“當真?”
烈焰淡淡道:“我還能撒謊不成?”
錦袍中年抱拳道:“此事能成,烈焰大人功不可沒,我族早已安排好宴席,還請烈焰大人賞臉!”
烈焰猶豫了一下。
錦袍中年笑着提醒,“這是我們青寒洲十三個勢力的心意,還望烈焰大人莫要推辭。”
烈焰不再猶豫,道:“那就叨擾了!”
“什麼叨擾不叨擾,我族族長早說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烈焰大人無須客氣!”
錦袍中年笑着邀請烈焰登上一艘寶船,破空而去。
白龍山之巔。
行宮內。
蘇奕躺在藤椅中,看似懶散,實則,他正在運轉點燈補命術,修補屬於“君渡”的性命本源。
赤雪山一戰,他爲了掩蓋身份,在擊殺畢天木這個原始境存在時,差點把“君渡”的性命本源耗盡。
直至現在,才把“君渡”的性命本源修補個七七八八,距離完全修復已不遠。
“你說,在他們眼中我是否已變成一個尸位素餐的窩囊廢?”
蘇奕忽地問。
大殿角落處,盤膝坐着一個鬢髮霜白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