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每個人物旁邊備註了名字。
小女孩是晚晚,小男孩是桑榆,女人是媽媽,男人是爸爸。
明顯一家四口的稱呼。
他竟然將桑淺和晚晚當成一家人!
他竟然願意做晚晚這個桑淺與別的男人生的野孩子的爸爸!
慕亦瑤眼中浮現嫉恨寒芒,手緩緩朝畫伸去,想抓爛那個女人的臉,只是手剛碰到畫紙,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她收回手,努力將心中翻涌的情緒壓下去,擡頭時,眼中只有明豔的笑意,“承洲。”
紀承洲微微頷首,來到樓下,“你找我有事?”
“陳奶奶壽宴上出大事了,我見你沒出現,便過來看看。”
紀承洲心中第一個想到的是桑淺會不會和紀智淵發生什麼矛盾,擡腳快步朝門口走。
慕亦瑤忙跟了上去,“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壽宴上突然來了一個身份尊貴的客人。”
紀承洲疑惑看向慕亦瑤。
“設計領域的泰山北斗白老你認識嗎?”
紀承洲抿脣沒說話,腳步卻緩了下來,如果是白老親臨,他隱約知道是什麼事了。
“白老竟然親臨陳奶奶的壽宴,還說桑淺是他徒弟。”慕亦瑤說後面那句話時,不動聲色觀察着紀承洲的神色。
可讓她失望的是,她竟沒從他臉上看見絲毫情緒波動,更別提震驚,或者被欺騙的憤怒這些表情了。
她以爲紀承洲沒聽見她的話,又道:“承洲,你有聽我說話嗎?”
紀承洲淡淡“嗯”了一聲。
“那你……”
“過去看看。”紀承洲加快了腳步。
慕亦瑤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心頭竊喜,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可他如此着急趕過去,說明他心裏肯定生氣。
陳秋容這邊,紀長卿推着紀明淵進入別墅時,聽見大家都在議論桑淺是白敬閒徒弟這事。
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拉着一個人詢問:“你們剛說什麼?”
“桑淺是設計界大名鼎鼎白老的徒弟。”
這事不是他和桑淺的祕密麼?
怎麼大家都知道了?
紀長卿急忙問:“你們怎麼知道的?”
那人視線指了一下一樓的客房,“白老來了,好像是桑淺嫁進紀家他不知道,正生氣和桑淺在房間裏說話呢。”
白老來了?
他老人家不知道桑淺嫁進紀家?
嫁人這麼大的事,桑淺竟然瞞着他師父?
紀長卿滿臉震驚,回過神來後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彎腰對紀明淵說:“爸,你自己在這裏待一會兒,我去看看。”
紀明淵點頭,“去吧。”
紀長卿快步朝客房走。
陳秋容叫住他,“長卿,你去幹什麼?”
紀長卿停住腳步,想起今天是陳秋容的生日,又快步走到她面前,微微彎腰給她祝壽,“祝奶奶福泰安康,歡樂遠長。”
陳秋容點點頭。
“我與白老有過幾面之緣,也知道嫂子是白老的徒弟,我過去打個招呼。”
“你都知道?”問話的是紀智淵。
“是。”
紀智淵有些不高興道:“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們?”
“這個……說來話長。”
“你去看看吧。”陳秋容發話,也阻止了大兒子繼續問話,主要是她看白老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訓斥淺淺,有個認識的人過去,或許能緩解一下。
紀長卿點頭,轉身快步來到客房門口,敲了敲門,“嫂子,我是長卿。”
屋內,桑淺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白敬閒解釋了,也說了現在紀承洲對她很好,在紀家很維護她,沒人會欺負她。
可白敬閒還是冷着臉,一副無法原諒她的樣子,“我已經知道了你在網上的那些風評,我就是氣不過才直接找過來的,沒想到一來就碰見那些人在說你壞話,這叫沒人欺負你?”
“師父您不是常說清者自清,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嗎。”
“你還頂嘴?”
桑淺立刻搖頭,“不敢。”
“都敢瞞着我往火坑裏跳,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桑淺低頭垂眸不敢再說話。
紀長卿的聲音就是在這個時候傳進來的。
今天是陳秋容的生日,外面那麼多客人,白敬閒又明顯還在氣頭上,老這麼待在裏面不出去也不是個辦法。
桑淺正不知如何是好,聽見這聲音,簡直如聽見了天籟之音,看着白敬閒說:“師父,是紀長卿、”
頓了一下想起來白敬閒並不知道紀長卿是誰,忙又改口,“就是宋長楓,他本名叫紀長卿,是紀承洲的堂弟,要不,讓他進來?”
宋長楓這個後生,白敬閒還是有些印象的,要說這麼多年他最滿意的兩個徒弟女婿人選,第一個當是宋長楓,第二個就是在京都見到的宋時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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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看中了宋長楓在桑淺面前提過一嘴,被她直接拒絕了,說什麼沒找到晚晚的父親之前絕不結婚。
沒想到她神不知鬼不覺爲了復仇嫁進了紀家這個狼窩,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看上的後生宋長楓竟然也是紀家人。
“不見!”
桑淺面露爲難,“師父,這是他奶奶家,您佔着人家的地盤,不讓他進來是不是不太好?”
白敬閒一噎。
這時門外的紀長卿又說話了,“白老,晚輩有話要說,能進來嗎?”
白敬閒見桑淺眼巴巴望着他,他瞪一眼過去。
桑淺摸了摸鼻子,垂着頭不敢再哼聲。
白敬閒心中雖然有氣,但也知道這是在紀家,桑淺還要在這裏生存,不好將事情鬧得太過,便順着這個臺階下了。
他擡腳去開門。
桑淺忙拉住他,小聲說:“師父,我是蘇漾的事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嘴。”
“現在知道怕了?嫁人的時候怎麼膽子那麼大?”
桑淺晃了晃他的手臂,撒嬌:“師父。”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白敬閒冷哼一聲,抽出手臂去開門。
紀長卿正準備再敲門,門從裏面開了,他忙恭敬打招呼,“白老。”
白敬閒微微點頭,轉身進屋。
紀長卿跟了進去,關上門,用視線詢問桑淺:沒事吧?
桑淺微微勾了一下脣角,搖搖頭。
白敬閒擰眉道:“眉來眼去的幹什麼呢?不是有話要說嗎?”
紀長卿收回視線,看着白敬閒說:“白老,嫂子不是故意瞞着你的,畢竟一入豪門深似海,以她的條件,着實沒必要嫁進紀家,但緣分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清楚,她是怕您擔心才一直沒告訴您。”
白敬閒聞言轉頭看向桑淺,“是這樣嗎?”
桑淺,“……”師父,您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明知道我是爲了復仇才嫁進紀家的。
但有一點紀長卿說對了,“是的,我就是怕您擔心才瞞着您的。”
白敬閒哼唧一聲,懶得搭理桑淺,看着紀長卿問:“你哥呢?”
他都來了這麼久了,也不見他那個徒弟女婿露面,太不像話了。
“我哥他……”紀長卿詢問的目光看向桑淺。
“承洲他……”
“問你了嗎?”白敬閒打斷桑淺。
桑淺訕訕閉了嘴。
“我哥他……馬上來了。”
“馬上是什麼時候?”
正在紀長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聽見外面傳來動靜,好像是有人喊紀總。
他忙說:“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