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辰的調侃,李亞林不由笑道:“原本我還以爲您真要白給那吳書航一顆重塑丹,心裏多少覺得有些可惜,現在看來,這丹藥真是給了吳飛燕極大的刺激,同時又沒讓吳書航得到任何好處,一舉多得。”
葉辰點點頭,道:“丹藥固然珍貴,但只要能發揮出想要的效果,就算是物有所值。”
李亞林又道:“這個吳書航也倒黴到家了,連續被砍斷三只手。”
葉辰笑道:“吳飛燕庇護下的吳家人,要麼作惡多端、要麼助紂爲虐,他們能夠繁衍到今日,與破清會奴役的幾萬甚至更多死士、驍騎衛脫不開干係,說起來,每個人都有原罪,我只斬他吳書航的手,已經是便宜他了。”
說罷,葉辰又道:“不對,我是先送他一只手、而後才斬他一只,算是扯平,要怪也只能怪吳飛燕。”
李亞林笑道:“確實,我覺得他現在最恨的肯定是吳飛燕而不是您。”
說罷,他不由問葉辰:“對了葉先生,您是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您就這麼能確定,吳飛燕一定會再次把吳書航的左手斬下來?如果換做是我,我可能不會這麼做,第一次斬他的左手,是對他的責罰,他那個時候已經接受並完成了對他的處罰,在那之後如果有人給他丹藥、讓他的左手重新長了出來,我覺得我自己沒理由把他的左手再斬一遍,如果我留下他的左手,讓您給的丹藥成爲既定事實,不但能彰顯我的公平公正,還會讓我的敵人白白損失一顆丹藥,可如果我把他的手再斬斷一次,那豈不就恰好掉進了對方的陷阱?”
葉辰笑道:“李探長,我之前之所以說是要給吳飛燕上眼藥,就是要用這顆丹藥來羞辱她,吳飛燕雖然活到了現在,但是她統治破清會的組織架構、底層邏輯還是明代的封建君主思維,封建時代的君主,無論明君還是昏君,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就是容不得羞辱,燕王朱棣從成就上來說,算是明君,方孝孺不給他面子,他也能誅其十族,吳書航要是帶着左手招搖過市,吳飛燕將顏面無存,她明知我要用這顆丹藥羞辱她,但她也只能這麼做。”
說着,葉辰感嘆道:“其實,我倒希望吳飛燕別斬斷他的左手,那樣的話,破清會內的核心成員就會知道,他們這個神祕的敵人,手裏有重塑丹這種逆天級的丹藥,這會讓他們對我更加忌憚,同時也會降低他們對吳飛燕的信心。”
李亞林沉思片刻,輕輕點了點頭,道:“這個層面我倒是沒有考慮過,看來刑偵思維還是很片面的。”
葉辰道:“術業有專攻,所以一個團隊需要各種各樣的專業人才,才能夠相互補充,吳飛燕的手底下要是有李探長你這麼精通刑偵的探長,恐怕她現在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李亞林點點頭,笑道:“您說的有道理,不過破清會的底層邏輯,也決定了他們很難有真正的高端人才,除了被掌控被奴役的成員,其他基本上都是吳家自己人,被奴役的那些人,始終要被他們提防戒備,而且本身對他們多有仇視,也不會真的全心全意爲她賣命,如果吳家自己能夠培養出頂尖人才還好說,如果吳家培養不出來,那就真的是個草臺班子了。”
葉辰笑了笑,說道:“看看晚清就知道了,那些王宮貴胄、八旗子弟過了幾百年養尊處優的日子,哪還有一個能扶大廈於將傾的人物?若不是晚清四傑替清廷續命,滿清那些皇室貴族早就逃回關外老家去了,而那滿清四傑,無一例外都是漢人,吳飛燕如果將來依舊任人唯親,那破清會的結果可能還不如晚清,晚清好歹還有四傑來延續氣數,而她,連一傑都沒有。”
李亞林問:“那宋小姐算是一傑嗎?您不是說,她的天賦遠超常人。”
葉辰道:“那宋如玉天賦確實遠超常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也屬實了得,但以我目前對她的瞭解,她不過只是一介武將,就算沒被我抓住,將來也無法爲破清會帶來整體性的提升,現在的破清會,哪還需要能打仗的,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現代化的大腦。”
說着,葉辰又道:“對了,以吳書航的實力,被斬斷兩只手也不至於有什麼生命危險,似乎沒必要去醫院治療,而且他應該不敢這麼堂而皇之的跑去醫院,李探長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李亞林想了想,道:“經過重塑丹的事情,吳書航已經徹底暴露了,堂而皇之的去醫院想來是藏與不藏都沒什麼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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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李亞林又道:“而且我估計,他肯定也怕您再喂他一顆重塑丹,我們每次遇到命案,尤其是遇到動機不明、手段特殊的命案,最擔心的就是在破案之前還會出現第二例,因爲這種命案不像搶劫綁架或者仇殺情殺,搶劫綁架的目標是隨機的,仇殺情殺目標大多是單一的,但動機不明、手段又特殊的,往往最容易成爲連環殺人案,換做吳書航,他現在肯定也最怕您用同樣的辦法再整他一次,這次左右手同時長出來,吳飛燕說不定一怒之下還得再把他的雙手斬斷,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教訓,重塑丹對他來說,應該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喫的東西,躲到醫院就等於把自己沒有手的情況公諸於衆,這種時候,您肯定也不會再喂他喫重塑丹了。”
葉辰點點頭,道:“有道理,不過這也證明他在破清會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破清會知道他已經暴露,不能殺他,也不能讓他回到右軍都督府,讓他去醫院,也算是一個暫時的安置方案。”
李亞林問葉辰:“葉先生覺得,吳書航還有沒有利用價值?”
葉辰道:“這不好說,從情報層面來說,他所知道的,無非就是右軍都督府那些信息,現在右軍都督府的新動向我已經掌握了,而他自己又被排除在外,往後他對破清會的瞭解,還未必能多過我。”
說着,葉辰又道:“不過從情緒上來說,他應該是對吳飛燕恨之入骨的,如果我許諾他等吳飛燕死後,就再給他一顆重塑丹讓他成爲正常人,那他在我和吳飛燕之間,應該會更傾向於我贏,而不是吳飛燕。”
李亞林道:“我就是這個意思,現在的吳書航心裏肯定也知道,這輩子如果還能重新變回正常人,恐怕只有您能給他這個機會,如果您給他一個承諾,說不定他就會倒戈,只是如果他對破清會已經沒了價值,對我們也就沒了價值,那自然沒必要在他身上投入太多。”
葉辰道:“他對我們有沒有價值,取決於他將來還有沒有機會重返破清會,吳飛燕究竟是想讓他在摩洛哥自生自滅,還是想先讓他留在那裏,待時機成熟再讓右軍都督府的人把他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