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是臘月十四,天雖很冷,但姜明月如往常一般,在衚衕附近邊散步邊往街上張望,期待能看到母親的身影,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她這兩天也該到了。
兩刻鐘後,蘋果提醒道:“夫人,咱們該回去了。”
“好!”
姜明月一手託着肚子,一手有蘋果扶着邊往衚衕裏走邊道:“這天已陰了兩天,近來恐會下雪,從明天開始往馬車裏放一小火爐。”
“哎!”
晚間姜明月和謝淵閒聊時,忍不住唸叨了一句。
“快下雪了,也不知母親走到哪了。”
謝淵輕輕地拍了拍妻子的背心。
“別急,也許岳母大人明日就該到了。”
姜明月‘嗯’了一聲,在丈夫的輕拍下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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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棗林衚衕,姜明弘放下手裏的書,看已是亥時,揉了揉酸澀的雙眼,起身活動了一會,感覺身上暖和了,披上披風正準備回屋休息,院門突然響了。
姜明弘看着侍候在他身邊的餘根。
“去看看是誰。”
餘根‘嗯’了一聲,打開院門,看着面前的人,一臉驚喜的扭頭對姜明弘道:“老夫人來了。”
姜明弘先是驚,緊接着則是喜,他疾步走出書房,看着風塵僕僕的沈冰心叫了一聲。
“阿孃!”
沈冰心看着走過來的兒子,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高了,也瘦了!”
姜明弘牽着她的手一邊往書房走,一邊道:“我這是長大了。”
“是呀!我兒長大了,現在都是秀才公了,你中秀才的消息傳回沅江,你爹高興的一宿沒睡,第二天就回了莊子,絮絮叨叨的給你爺爺、奶奶說了許久的話,如果不是張重嶽的人盯得,你爹都要大擺流水席了。”
姜明弘聞言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等我中舉再擺流水席也不遲。”
他扶着母親坐下,倒了一杯姜水遞給她問:“爹可還好?沅江那邊是什麼情況?”
雖他們一直都有書信往來,但有些事並不方便在信上說,也不是什麼事都能在信上說清楚。
“你爹很好,只是很想你們。”
沈冰心喝了一口姜水潤了潤嗓子道:“張重嶽做的那些事事發後,他低調了許多,不但將監視咱們的人都撤了回去,還特意派人和咱們幾家和談,之前被他的人侵佔的鋪子、莊子,也都還給了咱們,唯恐咱們趁機揭發他。
欽差大人未來之前,咱們沅江就熱鬧了起來,調查張重嶽之事的人絡繹不絕的,甚至還有一些暗衛接觸咱家的人詢問張重嶽的事。”
姜明弘將火盆放到母親的身邊問:“張重嶽可知這件事?”
“知道,那段時間咱們沅江死了很多人。”
這件事爹之前曾在信上提到過一句。
“一些人證、物證,爹可保護下來了?”
“保護下來了,都送到了茅少俠那裏,你爹說整個沅江府沒有比他那裏更安全的地方了。”
姜明弘點點頭,他知因爲他和姐夫的緣故,爹私下裏已和茂家人來往了起來,且隨着去年他們姜家女嫁入茂家,這種來往就更加的密切了。
“之前一封信上阿爹說他想接觸一下李智將軍?”
沈冰心‘嗯’了一聲,向兒子小聲解釋道:“李智身邊有一小妾名喚水娘,昔年我和你爹曾救過她爹孃的性命,張重嶽沒有來沅江府之前,咱們家之所以能那麼快發家,正是因爲她暗中幫助咱們的緣故,你爹的意思是……”
母子二人聊了半個時辰,姜明弘對沅江府現在的局勢,算是有了一個很全面的瞭解。
“你姐姐可好?謝淵高中後可有怠慢過你姐姐?”沈冰心問出了她和丈夫最擔心的事,她就怕閨女報喜不報憂的。
“姐姐很好,且姐夫對姐姐一如既往。”
沈冰心聞言也就安了心。
“那就好,我和你爹是真怕,我們見過太多太多富貴後拋妻棄子的人了。”
姜明弘握住了沈冰心的手。
“阿孃只管放寬心,姐夫不是那樣的人。”
沈冰心‘嗯’了一聲。
“很晚了,阿孃洗漱後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和你一起去京都。”
“行!”
夜深人靜之時,姜明月緩緩睜開了雙眼,她是被疼醒的,一開始疼痛還不明顯,且無規律,她似醒非醒的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直到疼感加劇,她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姜明月雖從未生過孩子,卻也知這是開始發作了,不過從發作到生產恐還需要兩三個時辰,所以她並未立刻將謝淵叫起來。
陣疼的時候就忍着,陣疼過去,就長出一口氣的,她本以爲自己已很小心,但半個時辰後,還是將謝淵吵了起來。
“明月,你怎麼了?怎渾身都在抖?”
謝淵說着點燃油燈,看妻子滿頭大汗,一臉難受的樣子,心裏頓時有些慌。
“哪裏不舒服嗎?”
身上一陣陣疼的姜明月,看着雙眼中卻透着緊張、擔憂的謝淵,聲音軟綿綿道:“我要生了。”
“嗯?”
謝淵反應過快妻子再說什麼後,急忙放下了油燈,雙眼溫和地看着妻子:“別怕,我這就去喚桂嬤嬤。”
明月的預產期是二十五,今日才十五,提前了十天?不過之前桂嬤嬤也說過,提前幾天或推遲幾天都很正常,謝淵雖慌卻再努力的安撫自己,讓自己鎮定下來。
姜明月看丈夫只穿了裏衣就往外走的提醒道:“穿上衣裳再出去。”
謝淵又停下了腳步,隨手拿了一件衣裳,一邊穿一邊往外走,他哆哆嗦嗦的一連兩次,這纔打開房門,出去時差點絆倒,幸好他反應快,抓住了門檻,這才站穩。
隔壁聽到動靜的蘋果,第一時間就走了出來。
“爺,怎麼了?”
“夫人要生了,快將桂嬤嬤請來。”
蘋果聞言也慌了起來。
“這我就去喚嬤嬤。”
謝淵看蘋果去喊桂嬤嬤了,又快速回了臥室,他一只手緊緊地握住妻子的手,另一只手幫她掖了掖被角,看妻子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又拿出帕子替她擦汗。
“是不是很疼?”
不等姜明月回答,他又緊接着道:“桂嬤嬤怎還沒有來?”
好像她來了,她就不會疼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