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婉君離開了。
這讓第一世心魔、小老爺和陳璞等人皆鬆了一口氣。
“小清歡,沒看出來啊,你很有演戲的天分,比那些精通此道的戲法師都不遑多讓。”
第一世心魔笑着誇讚了一句。
小老爺皺眉,根本不理會,直接道:“蘇奕已經踏上成祖之路,也已得到大老爺道業力量的認可,你又是什麼打算?”
第一世心魔苦笑道,“你就這麼着急想讓我去赴死?”
陳璞沉默,沒有插話。
但,他明白小老爺的意思,蘇奕要想繼承大老爺所留的道業力量,其心魔就成了最大的阻礙。
簡而言之,大老爺的心魔不死,蘇奕就無法成爲大老爺!
“你自己看着辦。”
小老爺眼神冷峻,“我也不瞞你,此次我來前線戰場,另有一個目的就是看一看你,會否耍什麼花樣!”
說罷,小老爺轉身走進大殿。
第一世心魔長嘆了一聲,“我這佩劍的劍靈,可真是打心眼裏就不想讓我活啊。”
一直沉默的陳璞,終究沒忍住,“伯父,不管發生什麼,只要蘇奕活着,也就意味着您還活着,不是麼。”
第一世心魔笑着拍了一下陳璞肩膀,“這話中聽!走,喝酒去!”
說話時,已攬着陳璞肩膀,朝遠處行去。
大殿內。
白衣勝雪的小老爺一人立在那,眉梢間帶着一絲複雜神色。
他恨那個心魔害了主人。
可又不得不承認,那心魔代表着的,是主人心境的另一面,是其對另一條大道的執念。
以往,小老爺和劍帝城的劍修,最期待的就是沉默如石的大老爺能多說一些話。
不曾想,這樣的期待,卻在大老爺的心魔身上實現了。
嘴巴時時刻刻都閒不住,自吹自擂、誇誇其談,話多到令人生厭的地步。
完全和其本尊判若兩人。
“那傢伙……會選擇自我了斷嗎?”
小老爺無法確定。
因爲心魔,最是不可揣度。
……
“伯父,婉君前輩此去命河起源,怕也不妥吧?”
陳璞忍不住問。
他在和第一世心魔對飲。
“有蘇奕在,怕什麼?”
第一世心魔牛飲了一大口酒,吧嗒着嘴巴,“能被我的道業力量認可,哪怕蘇奕纔剛踏上成祖之路,也不是隨便哪個天譴者就能弄死的。”
言辭間,盡是自信,“更別說,你真以爲他此去命河起源,就沒有一丁點準備?”
陳璞錯愕,不是說讓婉君前輩去當蘇奕的護道者麼?
怎麼一下子反過來了?
第一世心魔捧腹大笑,“之前不說那些話,小婉君會離開麼?”
陳璞:“……”
他孃的,合着自己和婉君前輩一樣,稀裏糊塗地被矇在鼓裏不說,還傻乎乎配合着演了一齣戲?
啪!
陳璞把手中酒杯一摔,長身而起。
第一世心魔一怔,“做甚?”
“去戰場殺敵。”
陳璞殺氣騰騰,“宰幾個異域天族的混賬,出一出胸中這口惡氣!”
第一世心魔連忙道:“小心那禿驢,一旦碰到,轉身就走,千萬別帶遲疑的!”
“懂!”
陳璞身影破空而去。
第一世心魔喝了一口酒,伸出手指在地上畫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痕跡。
就像信手塗鴉,鬼畫符。
“不管你和金蟬、太初、太上是什麼關係,本座這次就好好陪你耍一耍!”
第一世心魔心中唸叨,“反正老子本就不想活了,你若有能耐弄死我,反倒是好事!到那時,老子臨死前,說什麼也得好好表達一下謝意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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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一段時間,異域天族那邊,出現了一個神祕的年輕僧人。
也不參戰,也不做什麼,偶爾會在戰場中走走看看,大多數時候,則一個人枯坐在戰場外,一坐就是很久很久。
沒人知道他的來歷。
哪怕在異域天族那邊,也僅僅只知道,年輕僧人和他們是一夥的。
甚至,連年輕僧人的名號都不知道。
以至於如今,無論彼岸陣營,還是異域天族陣營,皆稱呼其“無名僧”。
可第一世心魔隱約猜出了一些事情,推斷出那年輕僧人和那只神祕的蟬大有淵源!
九曲天路,玄陰禁區。
琉璃寶船上,凰祖如釋重負般長吐一口氣,喃喃道:“這輩子,我怕都再無法忘記今日所見的這一場劫了。”
那如若燃燒般絢爛美麗的劫雲,在持續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後,已悄然消失。
那一幕幕的大道異象也已不見。
整個動盪混亂的玄陰禁區,也漸漸歸於往昔的寂靜中。
可凰祖眉梢間,兀自殘留着震撼之色。
“姐,你覺得蘇奕破境後,戰力該有多強?”
凰煊問道。
他之前也被震撼,身心都在顫慄,腦海空白,無法想象,這是一場踏足成祖之路的大劫。
簡直也太過禁忌!
作爲玄凰神族的後裔,凰煊的見識自然遠非一般可比,可面對之前那一場大劫,他卻感覺自己很無知、很蒼白!
凰祖隨口道:“等蘇道友返回時,你自己試試不就行了?”
凰煊眼眸一亮,旋即猶豫道,“若蘇奕動用命官之力,我哪可能是對手?”
“試試都不敢?”
凰祖蹙眉。
凰煊鏗鏘有力道:“不敢!”
凰祖:“……”
凰煊笑道:“我又不傻,哪會不清楚和蘇奕切磋時,哪怕穩壓他一頭,也勝之不武,若輸了,更是丟人,既如此,爲何要切磋?”
“勝之不武?”
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的同時,蘇奕的身影已從遠處霧靄瀰漫的虛空中一掠而來。
青袍獵獵,儀態閒散,飄然若驚鴻。
不過,比蘇奕更快的,是他隨手斬出的一道劍氣。
劍氣長百丈,若一道流光般縹緲空靈,毫無任何氣勢顯露出來。
凰煊眼眸一凝,幾乎出自本能般出手硬撼。
砰!!
劍氣崩裂。
凰煊整個人倒退出去。
每一步退出,腳下寶船就猛地一震,隨之劇烈搖晃。
直至退出十多步時,凰煊才勉強站穩身影,那張俊朗的臉龐已一陣青一陣白,一身氣血翻騰,極爲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