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過很多擁抱,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彷彿恨不得將彼此融入到自己的骨血裏,彼此糾纏。
宋青葵的腰身被顧西冽的手臂緊緊桎梏,甚至勒得她都喘不過氣了。
“放開我。”宋青葵偏頭朝着顧西冽說道。
顧西冽冷笑溢出脣角,“不可能。”
宋青葵心裏五味陳雜,她能聞到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能清晰的看到他額頭上繃起的青筋。
她說:“你真的會死的。”
顧西冽不爲所動,眼眸緊緊盯着蘭斯年,“那就讓他開槍試試。”
“顧西冽!”宋青葵喊了一聲。
顧西冽眼裏像是裹了霜一樣,聲音平靜而似帶着潮氣,並且蘊含着不由分說的狠辣,“你讓他開槍啊,命中我的一瞬間,我相信江淮野也會將他一擊斃命,一命換一命而已,誰都不虧,我賭得起。”
宋青葵脣都白了,“你瘋了嗎?reborn有這麼重要嗎?值得嗎?你放手,我保證你會安全的離開。”
“你保證?”顧西冽聽到這三個字,手上的力道越發大了,將她箍得痛意瀰漫。
她的身軀被迫緊緊貼着顧西冽,他高大的身軀似將她盡數籠罩,看似保護的姿態,實則卻是無法掙脫的荊棘牢籠。
他偏頭,張嘴,狠狠咬了一口宋青葵的耳垂,咬得都那小巧耳垂都沁血了。
怒氣喧囂,他只能如此發泄。
“你拿什麼保證?宋青葵,你可真讓我驚喜啊。”顧西冽一字一字咬出聲。
不遠處的蘭斯年嘆了口氣,他從兜裏掏出另一顆泡泡糖,扔到了自己的嘴裏,這次吹出的是藍色的泡泡,應該是藍莓味的。
‘啵’的一聲,藍莓泡泡又爆了。
蘭斯年在原地蹦了蹦,像是老友敘舊一般,朝着顧西冽嘆氣,“你好了沒啊?你們這舊情續完了沒啊?小葵,快點走了啊,我腳都站麻了。”
彷彿要驗證他的不耐煩一般,他的話音一落下,另一個小紅點出現了,對準了江淮野的額頭。
蘭斯年咧嘴笑,很是純真的笑容。他的臉太容易騙人了,墨綠色的眼瞳,混血的最優基因,讓人看着他就提不起任何防備心,尤其他還做出經常如稚童般的動作,讓人下意識總覺他沒有任何威脅性。
但是結果卻相反。
蘭斯年看着江淮野額頭上的小紅點,笑得眼瞳都在放光,“呀,又有一個狙擊手誒,你們猜猜看另一個是誰啊?”
江淮野站在那兒,長腿窄腰,眼尾如狐,他對於自己受到的威脅毫無波動,手腕依然很穩的舉着手槍。
蘭斯年歪頭,沉思着開口,“好像……好像她很喜歡你啊,不過沒辦法,喜歡太廉價了,今天能喜歡你,明天也能喜歡別人。況且你最近好像做錯了事情呀,喬喬,你說是不是啊?”
最後一句,蘭斯年朝着夜色虛空大聲開口。
江淮野額頭上的小紅點晃了晃,彷彿在做出一個無聲的回答。
江淮野的臉色驀然變了,“什麼喬喬?”
蘭斯年雙手捧着臉,墨綠色的眼眸眨啊眨,“還能是哪個喬喬啊,跟你結過婚的喬喬咯,她太調皮了,怎麼能跑來和你結婚呢,不過還好,她也就是玩玩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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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野額頭上的紅點隨之跟着又晃了晃,彷彿一種附和。
這樣的附和讓江淮野難以忍受,握着槍柄的手腕第一次出現了抖動。
“江淮野!”顧西冽喊了他一聲。
蘭斯年拍手,“哇,姓顧的,你的好兄弟好像生氣了誒,哎呀,他是男的誒,算起來好像他也佔便宜了呢,我們家喬喬身材很好的,你不能讓這朵花爲了他這樣一棵歪脖子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吧。”
顧西冽的目光泛着冷,擇人慾噬,“你給我閉嘴!”
蘭斯年上手一攤,眼裏滿是無辜,“呀,你也生氣了啊,小葵,這人好凶啊。”
宋青葵閉了閉眼,聲音微啞,帶着疲累,“顧西冽,你放開我吧。”
“不可能。”顧西冽斬釘截鐵的拒絕。
蘭斯年眼裏的笑意一收,墨綠色的瞳孔裏有了跗骨陰冷,“沒意思,我數三聲,如果再不知好歹,後果可不是你們能承受的。”
“三……”
一個字還沒落下,‘砰’一聲響——
江淮野扣動了扳機。
蘭斯年捂着胸口往後一個踉蹌,就在衆人以爲會看到鮮血迸濺的場景時,蘭斯年卻放聲大笑起來。
他捂着胸口,額前的髮梢掠過眼,擡眼一字一頓,“給臉不要臉。”
與此同時,江淮野的肩膀直接被打穿了。
狙擊子彈帶來衝擊力讓他狼狽的跌到了地上,身後的人急忙衝上來扶起了他。
蘭斯年臉上又變得溫柔無害起來,“再不知趣,下一槍就真的打你的腦袋了哦。”
顧西冽將宋青葵的腰都勒得生疼,想來那柔軟的地方肯定已經是一片青紫了。
宋青葵的耳垂被咬得沁出了血,顧西冽的呼吸在她的耳旁,像野獸的困頓,若不是慾望的壓制,早就出閘將嘴邊的人連骨帶肉都嚼碎了去。
“二……”蘭斯年伸出兩個手指頭。
顧西冽額頭上的小紅點也跟着動了動,明晃晃的威脅。
“一……”
“不要!!”
吼出這兩個字的是宋青葵,聲音破風,振聾發聵。
蘭斯年撇嘴,“好吧,給你兩分鐘時間處理。”
嘖,他是個威脅人的,反倒是一副極委屈的姿態。這種極度的反差感並沒有讓人感到放鬆,反而越加不寒而慄了。
細雪飄呀飄,落到了宋青葵的脣畔上,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冰涼潤過乾涸的嘴脣,帶起了絲絲密密的疼痛。
她偏頭,妥協般的說道:“你放我過去吧,reborn給你。”
顧西冽呼吸一頓,隨後沉着嗓子道:“宋青葵,你什麼意思?你以爲我要的是這個破藥劑嗎?你別想了,我今天是不會放你走的。”
“那你想死嗎?”宋青葵看着不遠處蘭斯年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裏像是被扯了一根弦。
“小葵花,我是死過無數次的人了,還在乎這一次嗎?況且,這一次還有你陪着,我很高興。”
顧西冽是個瘋子,蘭斯年更是個瘋子。
宋青葵太瞭解了,蘭斯年的耐心已經告罄了。
“阿冽,你聽我說,你先放我走好不好,我把reborn給你,你看江淮野他已經受傷了,他得去治療對不對?”
顧西冽將她箍得死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的態度很明確,reborn要,人他也要。
蘭斯年嘆了一口長長的氣,他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髮梢,“真的很沒有意思啊,姓顧的,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懷裏抱着的這個女人很多年前就已經跟我沆瀣一氣了。或者說,你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我的人了,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