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天路。
破碎的星骸像無數散落的沙塵,佈滿這一片生機枯竭的星空各處。
琉璃寶船無聲無息地穿梭其中,不曾散發出一絲力量波動。
遠處星空中,忽地出現滾滾煞霧,像一道橫亙在那的天塹,阻斷前路。
霧靄中,浮現出一座神祕巍峨的建築,像一座開闢在星空中的巨大城樓。
那是從九曲天路通往命河起源的第一座關隘。
也被稱作“九曲第一關”。
在那巨大巍峨的第一關隘之上,浮現着諸般奇異晦澀的時空規則圖案,要想繼續前行,就必須通過這第一關隘,否則,別無他法。
此時,在那第一關隘上,早有許多身影駐守其上,約莫上百人之衆。
“這九曲天路上的每一座關隘,皆是一個時空節點,要想通過,得經過鎮守者的同意。”
琉璃寶船上,本名凰神秀的凰祖輕語,“否則,哪怕是道祖強行前往,也註定將碰壁。”
“不過,這難不住我。”
說話時,她忽地揚起手,一抖袖口。
嗤!
一道祕符掠空而去,瞬息出現在那第一關隘上空,而後轟然爆碎,掀起億萬銀色光雨。
那銀色光雨無比絢爛,竟像一只無形的大手般,一舉把那第一關隘覆蓋的時空規則破開一道巨大的裂痕。
幾乎同時,琉璃寶船已載着蘇奕他們穿過裂痕,進入第一關隘中。
到了這裏,蘇奕才發現和自己想的不一樣,這第一關隘並非是城樓,而是一座城池!
城池中錯落着各種古老建築,還有街巷。
在路上的時候,蘇奕就已聽說,九曲天路上雖然分佈着許多神祕詭異的兇險地帶。
可同樣也分佈着許多世間難尋的造化和機緣。
在漫長歲月中,許多來自命河起源的強者,就會以每一座關隘作爲落腳地,在九曲天路中探尋寶物。
當琉璃寶船闖入第一關隘時,早已驚動駐守在此的一衆強者。
“誰?”
“大膽!竟敢強闖,找死!”
“快,動手拿下他們!”
……一陣透着怒意的大喝聲響徹,上百個鎮守者幾乎傾巢出動,阻截琉璃寶船。
整個第一關隘都被驚動。
轟!
在凰祖的掌控下,琉璃寶船勢如破竹,爆綻出可怖的威能。
當場便有數十位鎮守者斃命,血灑虛空。
這霸道的一幕,讓不知多少人驚駭。
而琉璃寶船早已一路掠過城池,朝更遠處掠去,留下一地的騷亂和血腥。
“那些鎮守者,雖非山嶽神族的族人,但卻是山嶽神族的手下,於我眼中,死不足惜。”
凰祖道隨口解釋了一句,“若非時間緊迫,我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一人!”
言辭間,透着冰冷的恨意。
往昔時候,玄凰神族也曾主宰一方,也曾讓上千個大大小小的勢力臣服。
可隨着玄凰神族淪爲罪族,這一切都煙消雲散。
若僅僅如此倒也罷了,在過往漫長歲月中,四大天譴神族和他們各自麾下的修行勢力,皆在蠶食吞併玄凰神族的地盤。
不知多少曾依附在玄凰神族麾下的勢力因此而覆滅,更不知有多少人亡命!
故而,對待那些大敵麾下的爪牙時,凰祖一點都不會客氣。
蘇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他心中實則有些異樣,在琢磨另一件事。
自從進入這九曲天路,他就有一種奇妙的感受,就好像來到了自家後花園,能夠輕而易舉地感受到分佈在九曲天路上的周虛規則力量。
無比容易、也無比清晰,就好像一呼一吸那般自然。
這一路上,他曾嘗試以心魂力量融入九曲天路的周虛規則,結果不出所料,他就像開了“天眼”!
只要自己願意,就能感知到一片區域中的一切氣息流轉。
換而言之,就像在欣賞一幅畫,當自己目光所及,就能看到畫卷上最細緻精微的細節和本質。
之前的路上,凰祖曾遮掩琉璃寶船的氣息,可在蘇奕的感知下,這艘寶船卻“清晰可見”。
甚至,蘇奕有一種感覺,自己隨時可以御用九曲天路的周虛規則。
就像前不久在回溯天時那樣!
“看來不繫舟的引渡者說的不錯,於命官而言,當回到命河起源時,就等於龍歸大海!”
蘇奕心中暗道。
龍歸大海,乘風破浪,佔盡天時地利。
命官重返命河起源,同樣有着其他人根本無法比擬的得天獨厚的優勢!
“在想什麼?”
凰祖問道,她正駕馭寶船,朝第二關隘掠去。
蘇奕拎起酒壺喝了一口,正要說什麼,忽地眼眸微凝,飛快道:“聽我的,朝東南處掠去,先藏匿在那一片星骸分佈之地。”
凰祖一怔,旋即心中一凜,當即照做。
瞬息,琉璃寶船就無聲無息降落在一片分佈着密密麻麻的星骸的區域中。
同時,凰祖施展祕法,遮蔽一切氣息,整個琉璃寶船像憑空消失了般。
“姐,你這是做什麼?”
凰煊意識到不對勁。
凰祖目光則看向蘇奕。
她也不清楚,蘇奕爲何會這般提議。
而不等蘇奕回答,答案就揭曉了。
就見極遠處的星空中,忽地有耀眼無匹的遁光乍現,猶如一道劃破幽暗長空的彗星般,氣息極爲驚人。
看其飛遁的方向,分明是朝第一關隘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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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眨眼而已,這一道耀眼的遁光就消失不見。
“一位道祖?”
凰煊倒吸涼氣。
“若我沒看錯,那傢伙應該是山嶽神族道祖山凌天的手下,衛陵,一個道祖境的奴才。”
凰祖眼神冰冷。
衛陵,這廝在過往歲月中,可沒少幫着山嶽神族去搶奪玄凰神族的地盤和勢力!
“這麼說,之前倘若我們未曾躲避,怕是非和衛陵那傢伙迎面碰上不可。”
凰煊輕語,旋即驚詫地看向蘇奕,“行啊哥們,你是如何做到的?”
蘇奕隨口道:“我開了天眼,可未卜先知,洞察九曲天路的一切。”
凰煊鄙夷,“吹吧你就!”
凰祖則深深看了蘇奕一眼,“我曾在蕭戩身上見識過諸多匪夷所思的手段,看來,道友也不遜色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