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優先，你先坐車回去吧。”
今晚的一切都太瘋狂了，導致項清月反應都慢了些，聽到狄年這句話愣了一下後做出迴應，遲疑了會這才坐上車，剛準備把外套脫下來還給狄年，就聽見男孩的聲音從車外邊傳來。
“現在不用還，等上學的時候你再給我吧。”狄年連忙拒絕，風吹進單薄的衣服裏面都吹的他一哆嗦，但是覺得相比自己，項清月可能更需要這件衣服。
堂堂男子漢，吹點冷風怎麼了？
“那好吧。”項清月脫衣服的速度慢了些，恬靜的臉上表情尤爲的感激。
有外套穿着就減少了暴露在外的肌膚，心裏踏實多了。
“嗯嗯，那拜拜，路上小心。”狄年站在一旁的人行道上與項清月揮手再見。
“拜拜。”項清月回了個再見後，跟前排的司機說道，“師傅，麻煩去北山路的那片住宅區。”
“這麼偏的嗎？好的。”司機感慨了一句後，將導航定在了目的地，發動了車子。
綠色的出租車在繁華的帝都當中並不起眼，也亦如項清月在人羣當中平平無奇一般。
就這麼平平無奇的生活竟然會上演今晚這麼一出，宛若向平靜的水面投擲了一顆石子，噗通一聲也漣漪陣陣。
項清月坐在狹小的後排，回想起今晚的種種，越想越後怕，不敢想要是今晚樂樂沒來自己會是什麼樣子的，會。
想到後面，項清月纖瘦的身子輕顫，手緊緊的攥着裙邊。
母親她，知道這事嗎……
車子在女孩的沉思當中很快穿過繁鬧的市區來到了稍微冷清的最外沿，到達了北山路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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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一大片的老式居民樓，裏面多住着孤寡老人和剛畢業最貧苦的大學生，是帝都房租最便宜的地方。
出租車停在了外邊，項清月結了車費後下來，亦如之前，乘着旁人奇怪的目光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
走進了三幢，項清月趴着老舊的水泥樓梯，上到頂樓按了門鈴。
叮咚一聲響在了整棟樓。
房子隔音效果不行，項清月耳朵裏還充斥着其他房間傳來的各式聲音，有吵架的、有放歌的、有小孩的哭鬧聲。
咔噠。
門過了會才被打開，裏面出來一箇中年女人，身上穿着地攤上大甩賣得來的一套花睡衣，臉上有着過度勞累留下來的皺紋，眼睛在看到門外的女孩之後，發怔了會後就是氣憤。
“你怎麼這個點回來了？！”
女人尖銳的嗓子響徹了整個樓道，還順勢想把門關上。
項清月輕車熟路的一手掰着門，伸腳卡在了門和門框之間，致使女人不能把門關上。
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
“媽你怎麼不問問我爲什麼這麼早回來？”項清月擡起了一路上埋低的臉，帶有水光的眼睛與女人對視，十分難受。
“這還用問？還不是你工作時間私自跑回來了？”女人惡狠狠的瞪了回去，對於自己這個女兒，更多的是氣憤。
一年到頭花了她不少錢就算了，還不爭氣，幹這點小事都幹不好。
“媽你知道那是幹嘛的嗎，你就怪我早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生母的不理解和埋怨進一步激化了項清月內心的崩潰，語調大了不少的質問。
過大的聲音讓街坊鄰居都聽到了般，其他嘈雜的聲音小了許多，開始偷聽起八卦來。
女人被項清月陌生的大嗓門給說楞了，面色難堪的看了一下四周，轉而惱羞成怒把女孩拉進了房間裏。
“來，進來說，別在外面丟人現眼。”女人咬牙切齒的說道，說話聲音不大，但面部表情是切切實實的惱怒，刺痛了項清月的眼睛。
咔噠。
項清月被女人蠻橫的拉進房間，房門也是被女人蠻橫的關上。
進到了房間裏邊，這才完整的看清整個房間內部構造。
標準的兩室一廳一衛一書房，大概80平方米的空間，裏面的傢俱都是那種木質的，除了男孩的房間設計，其他的一切從簡，能有多節約就有多節約，喝完的飲料瓶子被拿來種植大蒜，從超市拿來的紙箱子擺放在房子裏裝些零零散散的東西，沐浴露的瓶子用的快完後被加了水搖晃幾下繼續使用。
客房裏面傳來動畫片稚嫩的聲音，一個小男孩正在裏面拿電腦看着動畫片，顯示屏上放映着花裏胡俏的圖案，坐在牀上全神貫注的看着。
女人的房間則在項天的旁邊，僅隔了一個廁所。
至於項清月，睡在靠門邊的書房裏，狹小的空間只夠放下一張1米5的牀，牆壁上架了個板，就是平時項清月在房間裏寫作業的地方。
牀頭一側和板上架了許多書。
“天天看會電視就要睡覺哦，不然傷眼睛。”女人語調陡然變得極爲溫和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房間裏面傳來男孩極爲不耐煩的聲音，而後就把房門重重的關上了，門揮動起一陣勁風直直的打在了女人的臉上。
女人不以爲然，坐到一旁沙發上，翹着個二郎腿上演着二次變臉，直接垮掉。
“你怎麼回來這麼早？那那個李姐的班可怎麼辦？”一上來就是質問，目光落在項清月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裝扮和妝容上，心裏沒有太大的波瀾，更煩等下要掏錢還給那個李佳怡了。
還得道歉。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煩死了。
“因爲出了事所以我纔回來的。”項清月死盯着女人那張臉，試圖從她神情當中發現半點愧疚和抱歉。
但是沒有。
就好像她只會生氣一樣。
“媽你知道那個地方是幹什麼的嗎？要不是我同學今晚幫了我一下，我就”項清月站在女人對面，哭喪着一張臉說道，每每想起都是一陣後怕，試圖喚起女人的共鳴。
但她失敗了。
女人表情沒什麼變化，覺得沒什麼不放心的地方，也沒覺得自己又哪做得不對，一切的一切在她看來都十分的合理。
很快說出了一句讓項清月十分心寒的話。
“女孩子這麼來錢不是最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