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讓你去盯凌京杭的案子。”
桑淺攥緊了手指,“你否認了?”
他如果否認,那她那一出狐假虎威的戲就白演了,羅語堂比對指紋的事肯定還會發生。
“沒有。”
桑淺霎時鬆了一口氣,放下水壺,走到紀承洲面前,主動拉住他的手,“凌京杭實在是罪無可恕,但他畢竟是知名影帝,我擔心他會疏通關係,逃脫法律的制裁,所以借你的名頭去敲打了一下,你不會生氣吧?”
紀承洲想起了局長最後的欲言又止,“局長還說……”
“他還說了什麼?”
紀承洲垂眸,目光落在桑淺突然攥緊他的手指上,她在緊張。
有什麼值得她緊張?
桑淺順着紀承洲的目光看見自己突然握緊的手,後知後覺自己反應有些激烈,立刻鬆了手勁。
紀承洲擡眸看她,並沒說話。
男人一瞬不瞬沉默看人的目光極具壓迫感,桑淺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她拉着他的手輕輕晃了晃,“你爲什麼不說話?”
“我等你主動和我說。”
難道局長將指紋的事也說了?
肯定說了,不然紀承洲不會這樣說。
這個局長,嘴怎麼這麼碎?
桑淺抿了抿脣,主動交代,“我在警察局無意間碰見了羅語堂,他在賄賂警員,想查看指紋庫比對指紋,你知道的,是他害得蘇漾的父親氣急攻心而亡,看見他做這種事,我作爲蘇漾最好的朋友自然不能不管。”
“他想比對誰的指紋?”
桑淺眸光微垂,纖白手指輕輕捏着紀承洲骨節分明的指節,“不知道,但不管是比對誰的指紋,他做違法亂紀的事,我都不會讓他得逞。”
紀承洲看着桑淺低頭垂眸的樣子,覺得她對蘇漾的事過分關注。
無論王雁玉,還是凌若南,又或者羅語堂,蘇妙彤,紀遠航,但凡和蘇漾扯上關係的人,交好的,交惡的,她都不放過。
交惡的,替蘇漾報仇,交好的,替蘇漾更好的照顧。
她在這些人身上付出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遠遠超過他這個丈夫。
而這一切不過是爲了一個死去的朋友。
在她心裏,這個朋友就這麼重要嗎?
比他這個丈夫還重要?
她這麼看重蘇漾,若是知道他和蘇漾有過一夜露水情緣,甚至兩人還育有一個孩子,肯定會覺得對不起蘇漾,也許還會自責愧疚,或許還會選擇離開?
紀承洲拉着桑淺的手,將人拉至跟前,攬住她的腰,“蘇漾已經死了,逝者已逝,我不希望你過分關心她的事。”
“你是擔心我因爲紀遠航,做出傷害紀家的事來嗎?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殃及無辜的。”
“如果我希望你放棄她的仇恨呢?”
桑淺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紀承洲蹙眉,“她跳海自殺,對她來說或許就是一種解脫,她都放下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固執?”
“她沒有跳海自殺。”
紀承洲眉梢微挑,“什麼意思?”
桑淺心裏咯噔一下,糟糕,說漏嘴了。
她抿了抿脣,立刻補救,“我的意思是,以我對蘇漾的瞭解,她不會想不開自殺,或許她的死另有隱情。”
“你的意思是蘇漾的死可能是他殺?”
“極有可能,外界都說她是被紀遠航拋棄想不開才自殺,但如果是這樣,她爲什麼要等到孩子快臨盆了才自殺?而且那時她父親剛好也去世了,你不覺得這些太過巧合嗎?”
“你懷疑誰?”
“蘇漾死後,蘇妙彤成了蘇博文唯一的繼承人,之後沒多久她就嫁給了紀遠航,你應該知道,蘇家的公司給了紀遠航很大的助力,他們倆是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我覺得極有可能就是他們倆聯手殺害了蘇漾。”
“你查到證據了?”
她當時被紀遠航吩咐人丟進海里,被救起來後也是九死一生,等她完全清醒過來,外界早已傳出她跳海自殺的新聞。
而紀遠航也早已將一切痕跡抹滅得一乾二淨。
她若有證據肯定會直接將蘇妙彤和紀遠航送進監獄,何至於這樣費盡心機復仇?
“沒有,可即便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但紀遠航和蘇妙彤的背叛和傷害是事實,蘇博文因爲被戴綠帽子養育二十年別人的孩子遭受奇恥大辱,氣急攻心而亡也是事實,是他們讓蘇家家破人亡,所以我無法原諒他們,更不會放過他們!”
紀承洲看着桑淺被恨意氤氳的眼睛,總覺得這一切好像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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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淺感受到紀承洲凝視的目光,心驚了一下,知道自己反應有些過,立刻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攀上他的脖子,佯裝義憤填膺地說:“我真的替蘇家不值,實在看不慣那些奸詐小人做了壞事,還能安然無恙的生活,更何況我們家確實欠蘇家一個大人情,我若真的對蘇家的事不聞不問,我爸媽也不會答應的。”
看來他得好好查查蘇漾的死因,畢竟她是桑榆的母親,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若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他有責任找出兇手,並將兇手繩之以法,洗脫她自殺的污名。
“隨你吧。”
“就知道你最好了。”桑淺撩脣笑了,趁機問,“你之前說幫我查紀遠航不育的事,有進展了嗎?”
“他每隔三個月會去一趟湖城。”
“那個全國治療不孕不育最出名的湖城?”
“嗯,且他每次入住的酒店都在湖城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附近。”
桑淺眼光一亮,“那我去一趟湖城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肯定能查到蛛絲馬跡。”
“我已經安排人查過了,他行事極爲縝密,醫院沒有任何掛號和就診記錄。”
桑淺疑惑,“那他怎麼治療的?”
“應該是一對一私下治療。”
桑淺有些發愁,“那我豈不是永遠無法得知他的病情?”
“可以抓現行。”
桑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等他再去湖城接受一對一治療的時候,我們當面抓住他的把柄?”
“嗯。”
“那你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