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竟然是蕭戩的轉世之身?
黑狗呆滯在那,一對狗眼瞪得滾圓。
半晌,它忽地乾咳一聲,道:“剛纔本座說的那些話,雖說有一點點修飾的成分,可……”
蘇奕笑了笑,打斷道:“別擔心,你吹噓的部分,我都當耳旁風了。”
黑狗如釋重負之餘,又不禁惱羞,這小子簡直忒壞!
明明是蕭戩的轉世之身,卻還故意釣魚,看我大吹法螺,分明想看自己出糗!
旋即,黑狗又激動起來,“這麼說蕭戩沒死,而是轉世成了你?”
蘇奕一怔,想了想,道:“的確如此,但我還未曾繼承他的道業和記憶,對他生前之事瞭解甚少。”
頓了頓,蘇奕道:“有一件事,我必須得提前告訴你。”
黑狗道:“你說。”
“我一直在尋找一個能夠讓蕭戩活過來的辦法。”
蘇奕神色很認真。
黑狗則懵了,一頭霧水,“蕭戩轉世成了你,你怎還能再讓蕭戩活過來?這是什麼鬼?”
蘇奕耐心解釋了一番。
黑狗聽完,恍然之餘,又不禁感到無比荒誕,這怎可能實現?
“你沒瘋吧?”
黑狗一臉看瘋子的表情。
蘇奕淡淡道:“那是你對我的手段一無所知。”
“呵!”
黑狗很是不屑,“倘若你以後能做到這一步,把我的腦袋擰了當球踢都行!”
蘇奕沒有爭辯,話鋒一轉,“你還有多久才能從這小土丘下脫困?”
當黑狗能脫困時,也就意味着對方已真正恢復過來。
黑狗眼珠骨碌一轉,語氣變得諂媚親熱,“若命官大人願意幫忙,不出百年,不,十年,我就能凝聚完整的魂魄和道軀,以後根本不愁無法恢復巔峯時的實力!”
“並且,作爲回報,我願像當年庇護蕭戩那般庇護命官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黑狗滿臉寫着期待。
蘇奕掏了掏耳朵,道:“庇護?”
黑狗頓時改口道:“瞧我這張破嘴,若非伸不出爪子,只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以後我願爲命官大人做牛做馬,隨叫隨到!”
蘇奕笑起來,這狗東西,果然不知何謂臉皮,恬不知恥之極!
“如何幫你?”
蘇奕很乾脆。
黑狗火急火燎道:“對命官大人而言,此事再簡單不過,以涅槃生滅術施法便可!”
蘇奕道:“我不會。”
黑狗:“……”
這傢伙簡直太陰險,自己就差肝腦塗地表忠心了,誰曾想,卻是在給自己畫大餅!
蘇奕道:“不過,我可以先答應你,等掌握這門神通時,便助你一臂之力。”
黑狗笑容有些勉強,道,“那……我就預祝命官大人儘早參透妙法!”
蘇奕忍不住走上前,蹲下身揉了揉黑狗的腦袋,似在印證什麼般。
半晌,他才喃喃道:“果然是真的狗!”
黑狗原本勃然大怒,可腦海中卻想起一些往事,罕見地沉默了,沒有掙扎。
猶記得那個讀書人,時不時地也會搓一搓它的腦袋。
“走了。”
蘇奕起身,“等我去命河起源時,再來找你。”
聲音還在迴盪,他身影已憑空消失不見。
黑狗沉默了許久,忽地咧嘴笑起來,原來你就是蕭戩,哈哈,轉世也比死了好啊!
以後,狗爺帶你去報仇。
宰了那些老雜毛!
……
心魂從命書第三頁返回後的第一時間,蘇奕就察覺到本尊的周身氣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最顯著的就是,命輪大道中,多出了涅槃一縷規則!
看似只是一縷,卻宛如讓命輪大道擁有了靈魂般,煥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靈性波動,明顯和以往不一樣了。
“命書、涅槃、命運、天道九敕本源……這一切大道都和命運有關,也和心境有關。”
蘇奕思忖,“但,涅槃之力明顯不一樣,明顯已觸碰到了命運的本質之祕!”
“或許,這便是爲何只有命官才能踏上通往命運主宰的道途的原因!”
蘇奕能清楚感受到,隨着自己執掌涅槃之力,一身的修爲、神魂力量和大道修爲也隨之水漲船高!
隱隱地,讓他在天命境中已經有一種圓滿無漏之感,距離踏上成祖之路更近了!
“就是不知道,以我現在的戰力,若不借用命運長河的秩序之力,能否擊殺道真境道主。”
蘇奕思忖。
成祖之路有三大境界。
道真境便是第一境。
當初在命運長河上游的時候,蘇奕就曾和一批來自命運彼岸的火種人物廝殺對戰。
那些火種人物清一色都是道真境。
不過,當時的蘇奕還未凝聚出心命法相,也未曾煉化天道九敕的本源之力。
最終還是借用了鎮河九碑之力,纔將對方擊敗。
可現在不一樣。
他的修爲已突破至天命境大圓滿地步,心命法相更是凝聚如實,擁有了涅槃之力。
這等情況下,蘇奕自信只憑自身戰力,就能和那些道真境的道主鬥一鬥!
獨自體會一身的道行變化許久,蘇奕長身而起,決定開始爲前往命河起源的事情做準備。
山中無甲子,寒歲不知年。
對任何修道者而言,閉關三個月時間而已,無非彈指一瞬,根本不算什麼。
可對蘇奕而言,則不一樣。
他的時間耽誤不得。
無論是第一世心魔,素婉君,還是劍帝城的小老爺,都在彼岸前線戰場廝殺。
一切都是爲了給他爭取更多的時間變強。
這等情況下,蘇奕每一次閉關,實則都極爲奢侈。
“可惜,方寸祖庭融入到了永恆天域的周虛規則之下,時空規則隨之貫通,否則,在此地閉關多久,也不必擔心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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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奕有些惋惜。
不過,也談不上遺憾。
他的大道之路,本就不是在閉關中修來。
走出洞府,蘇奕一怔,就見遠處崖畔附近,一襲火紅裙裳的呂紅袍坐在一株古松枝椏上。
枝椏橫陳而出,下方就是懸崖和雲海,她那一襲紅裳在風中飄曳,說不出的驚豔和寫意。
不過,呂紅袍似是有心事,手握一個酒壺卻不飲,一對嫵媚的眸怔怔地望着遠處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