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掛了電話,鬱媽媽臉色乍青乍白、氣得心窩子都疼,走進洗手間,鎖上門,她的淚也啪啪地掉了下來:
冤孽啊。
三個孩子,怎麼就沒一個聽話、一個爭氣的?
最後抹了眼淚,她只能好話說盡,又給祝念卿發了幾條寬慰信息、轉了個五萬塊的紅包。
……
將鬱可歡送回了家,鬱清落一路還恍恍惚惚地,臉色都不怎麼好。
直至進了小區,接到了祝擎昊打來的電話,聽他說又給自己轉了一百萬,還發了幾個兩百的紅包,她才驀然回神:
“哎呀,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別再給我轉錢了。”
“我真地夠花,我現在都成小富婆了。”
“嘻嘻,剛剛有點事兒、又在路上,我可能纔沒聽到。”
“不生你的氣~”
“你現在可是我的大後腿,我很聽話的,一定抱緊。”
“嘻嘻,我到家了。”
“嗯,那以後方便的時候,你可以請我喫飯、幫我剝蝦啊,你能做的事兒多着呢。”
“真得不要再給我轉錢了。”
“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一路接着電話出了電梯,鬱清落習慣性地轉身掏出了鑰匙,半點都沒注意到樓梯口的門是開着的,連廊上佇立着一抹熟悉的昂藏黑影。
“好了,我到家了,都記得,不跟你說了,我還得收紅包呢。”
掛了電話,鬱清落剛要鎖門,一只手臂突然伸了進來,猛不丁地把她嚇了一跳,就在她要尖叫、伸手要按門口報警鈴的時候,男人高大的身軀擠了進來,她也看清了男人的臉。
殷立霆?
“怎麼是你?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怎麼不出聲?”
吼着、把門帶上,鬱清落腿下還一陣莫名的發軟。
此時,打量着屋內格局未變卻已經煥然一新的乾淨小屋,餐桌上擺着水果、鮮花,冰箱上貼着紅色的財神冰箱貼,沙發上擺着花花綠綠的抱枕玩偶,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
還是一鏡到底,整潔又溫馨。
手下不自覺地一放,殷立霆又看到了餐桌上鋪着的桌布,連帶着上面狗啃的透明塑料,全都換了新的。
原來她回來了、還是住在這裏,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這應該是她買的房子吧!
上一次來跟這一次明顯的不一樣,可格局擺設卻還帶着熟悉感,這裏就是過渡的小戶型,以她的收入,要供一套這樣的房子不是難事。
沒錢的時候簡裝湊合,有錢就軟裝,很符合她的脾性。
她對房子、對家是有執念的,其實,她真是個很傳統的宜家宜居的女人,在這個浮躁飄浮的社會,是很稀缺的資源……
殷立霆還在恍惚的時候,鬱清落也換了拖鞋走了過來,擦肩而過,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坐吧!”
一晚上都沒等到他找自己,她之前其實挺納悶的,她以那樣一種脫離他掌控的方式決定了結束兩人的關係,以他的脾性沒反應就不正常了。
幾個大步坐到了沙發上,鬱清落小腳一蜷,拿着手機就開始收紅包、回信息,半點沒客氣:
“你要說什麼,我洗耳恭聽。”
見她冷颼颼地,眼皮都不待擡的,殷立霆幾個大步上前,一低頭就看到了紅包的封面,伸手他就把她的手機抽了過來。
哥?
看清出現在上面的備註跟陌生的頭像,殷立霆明顯怔了下。
“你幹嘛?”
起身,踩着拖鞋,鬱清落就去搶自己的手機,然後,兩人的手就握到了一起:
“落落,我們還沒離婚!”
“我是個守規矩的人,你不用如此,我不差這兩天,還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兒。”
手下幾次用力,鬱清落卻都沒把手機摳出來,她剛要惱,又聽殷立霆道:
“他是誰?”
“你不是看到了嗎?”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四目相對,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轉眼就要冒火星子,鬱清落剛要再伸手,殷立霆卻直接拿着她的手機往回撥號了。
“哎——”
鬱清落還沒來得及動作,那頭,熟悉的男人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落落,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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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擎昊?
突然聽到他的聲音,殷立霆還又往回去看了下那頭像,鬱清落正氣得要命的時候,殷立霆卻突然出聲道:
“別碰她,否則兄弟也沒得做!”
然後,砰,他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這一次,手機,他由着她搶了回去。
狠踢了他一下,鬱清落趕緊又發信息給祝擎昊解釋了下,手機中再擡眸,她就對上了殷立霆冷厲又明顯有些咬牙切齒的眼神。
畢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鬱清落還是能覺察出他的情緒點的,這一次,她沒再出聲,坐回沙發,她就靠向一角、扯了個抱枕抱在了身前:
“很晚了,有事你說吧,沒事就請你離開。”
“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他爲你開了小號?”
那頭像顯然就不是祝擎昊常用的那個,否則,他不至於認不出來還去打電話確定,祝擎昊怎麼會給她錢?而且從剛剛兩人聊天的口氣,那感覺就不對。
祝擎昊疼妹妹出名,他也沒見他給祝念卿打過電話、說這麼多話!
而且,什麼叫生他的氣?
他怎麼感覺他好像特別特別在意她?
生點氣就給她發上百萬的紅包?
祝擎昊什麼時候大方成這樣了?
“你來就是問我這個的?我跟祝大哥有生意合作,祝媽媽也喜歡我就認了我當乾親,因爲祝念卿跟你纔不得不暫時如此,滿意了吧!”
“原來如此,你還真有……長輩緣,我媽也很喜歡你。”
說着,殷立霆就在她身邊最近的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聲音難掩頹喪。
嘴上是這麼說,他心裏想地卻是她很有“婆婆緣”,裴媽媽、母親跟現在的祝媽媽都喜歡她,他直覺祝家這就是存心不良、也要來挖他牆角。
“……”
回懟的話都到了嘴邊,最終,鬱清落卻什麼也沒說,垂下了眸子。
屋內有片刻壓抑的靜默,殷立霆自然也捕捉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嘲諷、落寞與受傷,不自覺地,他也嘆了口氣:
“契約的事兒他們其實都不知情,是爺爺爲讓我心甘情願成婚,明局誘導我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