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
桑淺蹙眉,明顯不信。
紀承洲將手機放在一旁,摟住桑淺的腰,“你被蔣怡然綁架那次,你以爲我怎麼找到你的?”
桑淺只記得那時緊要關頭紀承洲幾乎從天而降,倒沒有問過他是如何找到她的,“他幫忙的?”
“嗯。”
“那他話還沒說完,你幹嘛掛電話?”
“嘴太碎,不想聽他廢話。”
桑淺,“……”請人幫忙還這個態度,太拽了吧,萬一對方不幫了怎麼辦?
紀承洲一眼看穿了桑淺的想法,“放心吧,他會盡力的。”
第二天,桑淺接到劇組的電話,說今天暫時不開工,具體什麼時候開工等通知,原因是男女主都無法到場。
慕亦瑤肺炎住院還未痊癒,不能到場很正常,凌京杭怎麼不能到場了?
後來桑淺打開手機上微博才知道頂嘉傳媒和凌京杭解約了。
合約期沒到,頂嘉傳媒這屬於毀約,要承擔高額的違約金。
網上霎時衆說紛紜。
談論最多的是凌京杭或許真的家暴,德行有虧,所以頂嘉傳媒纔不惜賠付高額違約金也要和凌京杭解約,這是在及時止損。
一時之間,凌京杭的風評開始下滑,之前維持的溫潤如玉陌上君子以及好先生的形象開始遭受質疑。
桑淺立刻去找凌若南,“我沒想到黎靳言不僅沒有維護凌京杭,還手段如此雷霆的和他直接解約,培養一個知名演員要花費不少人力和財力,他是一個商人,能不計得失這麼做,我挺意外的。”
凌若南微垂着眼簾,淡淡應了一聲,“嗯。”
桑淺試探性問:“他這麼做會不會也是想幫你出氣?”
凌若南扯脣笑了下,擡眸看向桑淺,“你也說了,他是一個商人,他大概預判到凌京杭家暴如果屬實,他承受的損失會更大,所以早做決斷吧。”
“但以黎靳言的在圈內的勢力,他如果想保下凌京杭應該不難。”
桑淺也算在時尚圈混過幾年的人,深知資本家的權勢有多恐怖,只要他們想,顛倒黑白都可以,更別說保下一個還未塌房的藝人。
凌若南怔了一下,難道黎靳言對她或許有些真心?
很快她又掐斷了這個天真的想法。
“我勾引他是爲了穩住凌京杭,他包養我,是爲了解決身體需求,你不會認爲我們這樣也能產生感情吧?”
桑淺確實有這樣的顧慮。
她擔心凌若南會對黎靳言動心,畢竟他要樣貌有樣貌,要家世有家世,他和紀承洲一樣,都屬於很難讓女人不心動的類型。
但他比紀承洲更不可靠,紀承洲至少潔身自好,對婚姻絕對忠誠。
而他身處娛樂圈這個環境複雜的大染缸,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爲了資源和名利想爬他的牀。
他能爲了身體需求去包養凌若南,那就有可能再去包養別的女人。
凌若南已經受了太多苦了,桑淺不希望她還要受愛情的苦。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看得通透,纔不會受到傷害。”
凌若南知道桑淺是在關心她,“你放心吧,有了你和我媽做我的前車之鑑,你覺得我還會輕易相信男人嗎?”
“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不可靠,謹慎一點就行了,我認識一個人就挺好的,回頭我介紹給你認識。”
桑淺不希望凌若南畏懼愛情,畢竟她還從未體驗過愛情,不應該對它徹底失望,紀長卿人不錯,她早就想介紹給凌若南了。
凌若南其實並不想認識什麼男人,曾經爸媽那般相愛,如今卻成了這樣,愛情這兩個字她並不想沾染,但她不想辜負桑淺的一番心意,只道:“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下午孫琦找到了劉芳慧。
桑淺和凌若南一起去見了她,將凌京杭昨天誣陷她的事告訴她,讓她出面推翻凌京杭的話,並指證他確實有家暴的行爲。
劉芳慧雖然很生氣凌京杭捏造事實誣陷她,但她膽小怕事,怕招惹麻煩,不願出面。
桑淺知道劉芳慧自私,但也知道她最在意什麼,於是將網上那些謾罵劉芳慧的評論找出來給她看,“你可以不在意你自己的聲譽,可如果你兒子、兒媳婦公司的人知道你這個最毒保姆是他們的母親,你覺得你兒子和兒媳婦的工作還能保得住嗎?他們以後還能正常生活嗎?不能,他們會被別人戳一輩子脊樑骨。”
這話一出,劉芳慧果然害怕了,立刻答應桑淺聽她的安排。
當天晚上,紀承洲接到朋友的郵件,裏面是幾段恢復好的監控視頻,其中就有凌京杭施暴姜清婉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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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證,物證都有了。
桑淺立刻聯繫媒體,在第二天上午十點召開了記者大會,將凌京杭的惡行徹底公開,這件事霎時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影帝凌京杭瞬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廣電總局將他視爲劣跡藝人,徹底封殺。
當天下午警察上門以虐待罪將凌京杭逮捕。
翌日,姜清婉說想見凌京杭一面。
凌若南不同意,“媽,難道你還對他抱有希望?”
姜清婉搖頭,“我只是想給自己的感情一個交代,見他最後一面,也算一個了斷,之後我會起訴離婚。”
桑淺:“我來安排。”
“謝謝。”姜清婉目光真摯看着桑淺,眼中隱有淚光。
這兩個字包含了太多。
謝謝她在她們絕望之際伸出了援助之手,謝謝她將她和南南從深淵裏拉了出來,謝謝她給了她和南南重新生活的曙光……
謝謝兩個字太輕,可除了說這兩個字,她已沒有別的表達方式。
桑淺去警察局安排姜清婉和凌京杭見面的事,從辦公室出來想上廁所,她走過走廊,推開一扇門,卻不想是樓梯間的門。
正準備關上的時候,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您通融通融,讓我比對一下吧。”
“案件信息都是局裏的機密,而且你這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很難查找,我幫不了你。”
桑淺腳步輕盈往前走幾步,俯身往下看,樓道里羅語堂正往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手裏塞東西,長長的一條,是香菸,“等你晚上值班的時候我再來,不用你找,我自己找,而且她現在已經死了,一個死人的指紋我也不能拿了做壞事對吧?”
“你這……”警察半推半就收了。
羅語堂知道這事成了,感激握住警察的手,“謝謝警官。”
桑淺輕聲退出樓梯間,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兩人的對話。
比對,死了,指紋。
猛然間,她想起多年前她在警察局錄入過指紋,還有蘇妙彤已經懷疑她是蘇漾,只是她沒承認,難道蘇妙彤將她的懷疑告訴了羅語堂,而羅語堂現在是想比對她的指紋,查出她的真實身份?
想到這個可能,桑淺的心直往下沉。
如果事情真是她猜測的這樣,羅語堂只要比對成功,那她蘇漾的身份就瞞不住了。
臉可以整容改變,指紋卻是無法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