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晗憤恨地瞪着男人,說不出話。
“是你的父親夏輝自己將你的母親送上門來的,我有什麼辦法,只好收下。”
望着愈發憤怒的夏夢晗,莫塵軒卻沉着依舊,故作無奈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昨天半夜時院長就告訴了他,夏輝將自己生病的妻子,也就是夏夢晗的母親唐雪送到莫氏醫院來了。
因病人身份特殊,院長特地將病人安置在了頂層。
角落處那個不顯眼的卻有保鏢把守的房間,正是唐雪的病房。
莫塵軒猜到,轉天夏夢晗一定會來看望自己的母親,他便派人時刻盯着,吩咐一有消息立刻告訴他。
沒想到,她這麼早就來了,正好與要離開醫院去公司的他撞上。
莫塵軒懷中,邵安喬愈發虛弱,大腦一陣一陣暈眩,令她無法思考。
艱難地望着夏夢晗,她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察覺到她的異樣,莫塵軒不再望夏夢晗,而是疼惜地望她一眼,道:“你先回房休息吧,這裏交給我。”
說着,他的口吻溫柔至極,與方纔的凜冽判若兩人。
因實在難受,邵安喬便沒有推脫,而是虛弱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在護士的攙扶下,邵安喬回到了病房。
只是臨走前,她滿是牽掛地望了一眼那個黑髮棕眸的混血兒,彷彿有太多的話要說,一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千言萬語只化作一抹不捨的目光。
察覺到她的注視,吉姆別過目光,緩緩攥緊了雙拳,幾乎是拼盡全力才保持着淡漠。
見邵安喬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後,莫塵軒終於拾回目光,重又望向夏夢晗。
“她是我莫塵軒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你屢次傷害她,我只是叫你下跪道歉,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冷冷一笑,他滿是霸道地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叫我給她下跪,你休想。”
目光一沉,夏夢晗用力攥緊了雙拳,咬牙切齒道。
一旁,吉姆淡淡回過神來,望着那兩個針鋒相對的人,無奈嘆了口氣。
他們之間的關係終究還是無法修復了麼,不論夏夢晗是否已然想通,放下了仇恨。
更何況,在莫總面前,夏夢晗根本就沒有表現出退讓,剛剛還那樣對待邵安喬,難怪莫總會生氣。
只是,叫她下跪道歉,終究是不可能的吧。
夏夢晗那樣一個好強的人,或許她寧願去死。
“那你也休想見到你的母親。”
冷冷一笑,莫塵軒毫不留情回擊道。
緊接着,不等夏夢晗再說什麼,他丟下一句話,絕然邁進了電梯,“李叔,命人盯着她和唐雪,她下跪之前,不許她們見面。”
他公司還有些很重要的事,現在可沒時間跟她在這裏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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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許吉姆見安喬。”
電梯門關上之前,他忽而望着吉姆,又丟下這樣一句話,勾起的脣角冷冷的都是霸道。
緊緊凝視着那張絕然的身影,夏夢晗愈發用力地攥緊了雙拳,雙眸已是通紅。
看不出那是憤恨,還是哀傷。
吉姆也是深沉着一雙眸,雙脣緊抿一聲不吭。
見莫塵軒走了,一旁震驚許久的衆人終於都回過神來,憂心忡忡地望着吉姆。
最先回過神的是邊若離,望着吉姆,她的目光滿是擔憂。
“吉姆,到底發生了什麼,莫總說的都是真的麼?”
“是啊,爲什麼你會和夏夢晗在一起啊,你不知道麼,她是個壞女人!”
緊接着,阡雅也走了過來,一邊指着夏夢晗一邊望着吉姆,很是不解地問道。
吉姆仍舊緊抿着雙脣,一聲不吭。
回答她們的,是夏夢晗。
“沒錯,是真的,吉姆的確已經背叛了莫氏,背叛了你們。呵呵,很難過麼,你們越難過我就越痛快!想叫我給邵安喬下跪,下輩子吧!”
目光犀利地掠過衆人的面孔,夏夢晗冷笑着說出了這樣一段話,望起來滿是絕然。
說完,她毫不猶豫轉過身朝電梯走去,打算離開。
看來這次是見不到母親了,只能先離開,想到辦法後再來。
“吉姆!”
見吉姆緊跟着夏夢晗走了,邊若離更加擔憂地喚了一聲,然而他走得毅然而然,絲毫的猶豫與不捨都沒有。
就這樣,在衆人的目送下,夏夢晗和吉姆結伴離開。
——
豪華轎車中,吉姆坐在駕駛座的位置上,夏夢晗坐在一旁副駕駛座位上,兩個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驀地,夏夢晗望向吉姆,淡淡一笑。
“看來,跟我在一起,讓你成爲了衆矢之的啊。”
目光一沉,吉姆仍舊保持着沉默,脣角隱隱泛白。
“看來大家都很不理解你爲何背叛他們。”
夏夢晗拾回目光,重又望向窗外,又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其實,我也很不理解。”
說着,她的神色漸漸肅然起來。
“威爾應該告訴過你,我爲什麼會這樣做。”
終於,吉姆淡淡呼出一口氣,不再沉默。
“他是告訴過我,不就是爲了保護邵安喬麼,可是我不能理解你這種做法。爲了保護自己的親人,你這樣做無可厚非,可是,邵穎也是你的親人,更何況,她還是你的母親。”
夏夢晗點了點頭,望向吉姆,意味深長地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只是有些費解,你爲什麼會爲了邵安喬,而拋棄了自己那麼重要的親人。”
說完,夏夢晗望着吉姆的目光,驀地犀利起來。
難不成,邵安喬在他心中的地位更加重要?
“你還是先關心下你自己吧,你母親怎麼辦,不管了?”
眉心一蹙,吉姆有些不耐地道,悄然轉移了話題。
“怎麼可能,我絕對不可能將她留在莫氏醫院的!”
夏夢晗一下子激動起來,果真不再追究剛剛的問題。
“莫總既然已經下了令,裏面的守衛應該會很森嚴,你要是不給我姐下跪,恐怕很難見到她,更何況,將她接出來。”
淡淡拾回目光,吉姆望着前方淡然的天色,提醒道。
“叫我給邵安喬下跪,他做夢!”
一聽到這個,夏夢晗頓時又憤怒起來,毫不猶豫大吼道。
目光一沉,吉姆漸漸蹙緊了眉頭。
“你剛剛,爲什麼那樣對我姐?要不是你過於強硬,莫總又何必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你難堪——”
沉吟半響,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吉姆。”
然而一句話剛說了一半,便被夏夢晗冷冷地打斷。
“我不是聖人,我需要時間。”
夏夢晗緩緩閉上了眸子,將身子朝椅背靠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望起來有些疲倦。
她對邵安喬的恨意不是一下子爆發出來的,是一朝一夕積累出來的。
現在又怎麼可能,只一晚就消散了她的恨意?
“好吧。”
目光一沉,吉姆不再說什麼,而是淡淡點了點頭。
“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莫總已經被你和威爾徹底激怒了,他不會放過你們的,即便你們不再做什麼傷害我姐的事情,你們最好小心些。”
片刻的沉默,吉姆回過頭望着夏夢晗的側臉,肅然地提醒道。
聞言,夏夢晗淡淡一笑,緩緩睜開雙眸朝吉姆望去。
“你也該小心些不是麼,現在你和我們可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人。我們陣亡了,你也不會一個人苟活。”
笑望着吉姆,她以戲謔的口吻說出了這樣一句壯烈的話。
淡淡一笑,吉姆沒有說話。
“我放心不下母親,想再去看一看她,我擔心塵軒會命人不給她治療,她向來胃不好。”
片刻的沉默,夏夢晗忽而肅然地坐起了身子,說着開門便要下車。
“莫總不會那麼卑鄙。”
無奈望她一眼,吉姆淡淡道。
“可是,不去看一看,我實在放心不下。”
一怔,夏夢晗擔憂地道。
“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她,莫總都已經下令了。”
無奈一嘆,吉姆繼續勸阻道。
莫總決定的事情怎會輕易改變,他只是勸她別再去自討沒趣了。
然而,夏夢晗仍舊沒有聽進去。
“我就去打聽打聽,你在車上等我,我馬上回來。”
說着,夏夢晗毅然下了車,邁着大步朝那棟氣派的建築物走去。
真是夠執著。
吉姆再次無奈一嘆,感慨道。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影出現在醫院門口,緩緩朝車子走來。
見她開門上車,吉姆淡淡地問道:“怎麼樣?”
“照顧她的護士說她很好,正在打點滴,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夏夢晗欣慰地一笑,終於放下心來。
“我就說吧。”
聞言,吉姆也悄然放下心來,言外之意便是那個男人不會卑鄙地命人不給病患治療。
他自己並未察覺,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脣角在微微上揚。
有些自豪,有些驕傲。
“對了,我幫你問過了,邵安喬病得不是很嚴重,好好休息的話明天就能退燒。”
夏夢晗並未察覺到他的異樣,一邊望着窗外,一邊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說完,她緩緩戴上了墨鏡,墨鏡下一雙眸中流淌的情緒望不真切。
“……”
一怔,吉姆錯愕地望向她。
然而他很快反應過來,望着夏夢晗的側臉微微感激地一笑。
“謝謝。”
“走吧,去找威爾,我今天還有戲要拍。”
夏夢晗並未迴應他的道謝,仍舊望着窗外,只如此淡淡道。
吉姆點了點頭,旋即發動了車子。
就這樣,兩個人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