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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寒楓有些落寞的站在原地。
寧菜菜走過來,把一塊淋溼的帕子遞給他,說道:“寒楓哥,你也累了,我陪你回家吧?”
劉寒楓沒有伸手接,冷漠說道:“你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妹妹身體還沒好。你先陪她們回去,照顧她們。”
“哦,我聽你的。”
寧菜菜心裏也擔憂孃家,聞言忙點頭應了,想了想,又道,“等下午我會回家一趟,把飯菜做好了,再去孃家。不會耽擱你跟爹孃她們喫飯。”
劉寒楓看着她低眉順眼的樣子,不知爲何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怒氣。
他勃然怒道:“我有叫你中途回來做飯嗎?你嫁到我家來是做傭人的?你做出這副委曲求全的賢良樣子給誰看?!沒人願意看!”
說罷,他扔了水桶,疾步離開。
寧菜菜楞楞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逐漸涌上一層水霧。
五年了。
她小心翼翼的伺候他,侍奉他的父母。從不敢多抱怨一個字,也從不曾違揹他的命令。
可無論她怎麼嘔心瀝血,也捂不暖對方那顆石塊一般冷硬的心腸。
寧菜菜擡起手,用袖子抹掉眼淚,失魂落魄的回去,扶着劉春花。
“娘,阿妹,你們也累壞了,我們先回家,喫點東西,洗洗歇歇。”
寧仙仙正指揮冬嫂她們收拾散落的東西,聞言回頭朝寧菜菜看去,見她眼睛發紅,說道:“阿姐,別難受了。花棚燒了還能再建,人沒事就行。”
寧菜菜知道她誤會了,也不好解釋,就點頭嘆氣道:“我知道,以後咱們要小心些纔是,天這麼冷,也不知這個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先回家再說。”
寧仙仙扶着柺杖,沖水娃招手,“水娃,你跟我一起走,我問你點事。”
水娃的年紀和明明差不多大,是個孤兒,是鄉親們相互照應着長大的。
寧仙仙看他機靈,就僱他平時看着花棚,免得有人或者蛇蟲野獸闖進去,破壞花棚裏的溫度。
也算是給他提供一個安穩的住處和自食其力的工錢。
白天有水娃看着,夜裏還有輪流值班的夥計,按理說,不應該起這麼大火。
寧仙仙覺得事有蹊蹺。
這裏人多眼雜,她就把水娃叫上,跟她們一起回家。
在路上,水娃就說道:“仙仙姐,剛纔人多,我不好說出來。其實我看見是誰放火的了。”
寧仙仙不由放慢了腳步。
寧菜菜直接就抓住他胳膊,震驚問道:“到底是誰,竟然這麼大的膽子?”
水娃朝寧仙仙看去。
寧仙仙道:“你儘管說,不管是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有我在呢。”
水娃大聲說:“是仙仙姐您的奶奶!我不是不敢說,我是怕說了你不相信我。”
劉春花一臉震驚。
寧菜菜着急道:“你說什麼,怎麼會是奶奶?水娃你看清沒有?”
被質疑的水娃很生氣:我又沒眼瞎,怎麼會看不清?就是那個老婆子!當時天矇矇亮,我起來解手呢,剛好看見她鬼鬼祟祟的……哦對了,她身邊還有個
人,不過我只看到背影,不知是誰。”
寧仙仙擰眉:“你繼續說當時的情況。”
“我看見老婆子手裏拿着火摺子,照亮她的臉。所以看得清楚。另外那個人手裏抱着一只罈子,正在把罈子裏的東西朝花棚上撒。”水娃回憶道,“當時我喊了一聲,老婆子把火摺子朝花棚上一扔,就跑了。我以爲能來得及救火,誰知道火一下子就大起來了……”
“這樣的天,火怎麼能蔓延這麼快?”寧菜菜十分不解。
“如果我沒猜錯,那人的罈子裏,裝的應該是酒。”寧仙仙慢慢說道。
“姑娘猜的沒錯,確實是酒。”
韓歡的聲音從前頭傳來。
寧仙仙擡頭,看見他立在自家院子門口,手裏還拿着一塊碎片。
而那些親衛隊,就盤腿坐在門口休息。
等她走近了,韓歡接着說道:“這是剛纔在火災那裏,我讓人檢查現場時發現的。”
寧仙仙接過碎片仔細看了看,又湊到鼻子前聞聞,沉吟道:“這是酒罈子的碎片,而且是鎮子上的姚記酒肆獨有的竹青酒。”
韓歡有些意外:“寧姑娘對酒這麼瞭解?”
寧仙仙搖搖頭:“那倒不是。我跟姚記的老闆很熟,偶爾會去他那裏坐坐下盤棋、所以對於他家獨有的竹青酒,一聞就能分辨得出。”
韓歡哦了一聲:“這酒聞着不錯。不知姚記的老闆是什麼人?改天我也去買幾罈子犒勞犒勞弟兄們。”
“是個脾氣很怪的老頭。”
寧仙仙說完這一句,就不再話,低垂着眸,不知在想着什麼。
韓歡也不敢打擾她,就跟劉春花寧菜菜搭訕:“俺們弟兄們餓了半天了,不知有什麼喫的沒?你們放心,我們殿下會付錢的。”
劉春花忙擺擺手,然後衝寧菜菜點點頭,急匆匆朝院子裏跑。
韓歡一臉茫然。
寧菜菜忙道:“我娘說不用給錢,她馬上就去廚房準備喫的。”
人家是來幫忙的,而且身份在那裏,別說不給錢,就是給錢也不能要啊。
寧菜菜說完也跟着劉春花進廚房忙活去了。
寧仙仙捏着瓷片走進院裏。
這座新起的宅院,完全是寧仙仙自己設計的。
前後三進的院子,說小不小,但也不太大。看着不甚豪華,但處處都透着雅緻舒適。
當初這院子剛起來的時候,不知羨煞了村裏多少人。
寧仙仙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什麼,忙對韓歡說:“韓將軍,你叫他們都進到院子裏來休息吧,別待在門口,天這麼冷。我讓娘她們準備點熱湯熱飯給他們喫。”
韓歡也是個愛兵如子的,他知道自家殿下和寧姑娘關係不一般,因此也不客套。當即就把幾十個親衛兵叫到前院安頓。
有劉春花和寧菜菜在,寧仙仙不必擔心什麼,便拿着瓷片去了後院。
墨染已經換了身乾淨衣衫,披着溼潤的頭髮,正坐在廊子下看着焦黃卷翹的髮梢發呆。
寧仙仙看得有些好笑,便道:“你等下。”
她到劉春花屋裏取來一把剪子,拍拍面前的椅子,說道:“過來這邊坐下。”